黑暗中,邹弋浅闻到了专属于医院的消毒水的味道,嘈杂的声音一阵一阵的袭来,让邹弋浅的脑袋隐隐生痛。感觉有人在给自己做肌肉收缩,按摩,可是周围依旧吵闹得让人烦躁。很想起来每个人给他们一脚,让他们安静下来,不知道病人需要休息吗!可是身体很浑身酸痛,动一下都不可以。
那时候,肺里最后一丝氧气流尽时,邹弋浅以为自己会死去,眼角的余光最后扫了一眼张澄,却发现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喷剂。还记得张澄那时候眼里的惊恐。
“邹弋浅,张口!张口!”张澄从驾驶座上往后靠,使劲的捏着邹弋浅的下巴,强迫邹弋浅张开嘴巴。奈何邹弋浅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行动,因为缺氧,脸上已经变得通红,唇上的颜色接近深紫。
“邹弋浅!你敢死我就让邹城生不如死!”张澄看着眼前的人儿大声吼道。
……
后来,邹弋浅陷入了黑暗。
……
消毒水的味道,嘈杂的声音,尖叫声和女人的啜泣声,皮鞋杂乱的踏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以及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都深深地敲击着邹弋浅的耳膜,震得邹弋浅脑袋生痛。声音一直继续,没有停止的迹象,猛的“嘭!”的一声摔门声让周围安静了一下,随后嘈杂声又继续。
邹弋浅不安的皱眉,随后忍无可忍嚯的睁开眼:“卧槽!特么的你们作死啊!”吼完,邹弋浅才发现病房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中年女人坐在床边,女人温柔的抚摸着邹弋浅的发丝,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
“妈妈!”邹弋浅不敢相信的闭上眼睛,随后又睁开,发现眼前的女人还在,依旧是一身白色的剪裁得体的青花瓷旗袍,微卷的头发被高雅的扎在脑后,更显得女人端庄得体。
“妈妈!”邹弋浅继续道:“你是来接我离开的吗?”随即看了看手上插着的针管,床头上挂着的玻璃瓶还剩半瓶液体在里面,睡着针管源源的往邹弋浅身体里送去。
“妈妈,他们都骗我,就连爸爸也一样,他们都说妈妈你不要我了。”邹弋浅看着床前的妇女,像是在渴求着什么,又或是为了证明什么。
“……”女人依旧沉默着,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暖。
“你为什么不理我?你是在怪我吗?那件事不是我做的。”邹弋浅蹭了蹭用额头蹭了蹭妈妈的手掌,罕见的撒娇道。
可是,头上传来的温度低的吓人,整个手心像是没有温度一样,冰凉冰凉的。
“妈妈?”邹弋浅向妈妈投去了疑问,可是,邹弋浅的目光扫到妈妈脸上的时候,凝固了,整个人瞬间被打入黑暗。
那本应慈爱的脸上挂着一副诡异的笑容,双眼变成了两个空洞洞的窟窿,额间布满了裂痕,鲜血从里面一股一股的冒出,把秀发黏成了一搓一搓的,暗红色的血顺着下巴滑落到青花瓷的旗袍上,染上了朵朵深色的红花。脖子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微微向右弯曲,肩膀向后曲张,胸前深深地凹进去,断骨从肉里翻出,刺破了旗袍…她的左手依旧一下一下的抚摸着邹弋浅的头发,再一看,每次抚摸都会带去邹弋浅一撮头发,头顶传来的痛越来越明显,耳边又是那种嘈杂的声音,邹弋浅听到了巴掌声,随后是妈妈的啜泣,以及其他零零散散皮鞋踢到肉体上发出的“噗嗤噗嗤”的声音,还有男人的闷哼。
“妈妈~”邹弋浅尖叫一声,想要逃离却动不了,痛苦的闭上眼睛,随后又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