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一州最高长官啊,儿子犯了重罪被人拿住了,还敢如此猖狂!”面对太守的气急败坏,江半月是有些百无聊赖,但却不乏有其他人义愤填膺,太守身后围观的行人一阵熙熙攘攘,从分开的人群中,走出一位头戴纶巾的英俊书生——王子安。
“原来是王主簿。”秦太守侧头一看,随后嗤笑似的一声轻哼,“看来天下承平日久,你们这些没经历过战争的小辈已经愈发狂妄,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太守大人,非是晚辈狂妄。”王子安身后跟着十多人,他显得镇定无比,和江半月慵懒的神情不同,他面目严肃,有着一分书生意气,“一个小小的中州太守,拿着搜查准令,就敢说出踏平长安府最有名的书院,到底是晚辈猖狂还是您无法无天?”
“呵呵,最有名?”秦朗又是一阵嗤笑,“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建了才七八年的书院就是最有名?那本州州书院数十年的底蕴算什么?”
“那你还死皮赖脸的求我师傅让你那坏蛋儿子入学?”秦朗说话抓不住重点,自然由同样抓不住重点的环儿小可爱回答他。
“牙尖嘴利!”秦太守细眼一眯,冷冷的瞥了环儿一眼,随后挑着眉盯着王子安,“王主簿,你王家富有天下又怎样,你王子安是皇亲国戚又怎样?你们王家须管不到老夫头上!我劝你切莫自误!”
“我同太守的争执乃是事理之争,并非权势之争,现在子安并非王家子弟,子安是一个为书院发声的读书人!”
“王主簿,你不觉得你幼稚么?”太守秦朗也懒得嗤笑了,他牵了牵缰绳,细眼眯成一条缝。
“秦朗,我敬你是前辈,才同你诉说道理,陈述厉害,没想到您居然出言侮辱在下!”王子安神情激愤,倒真显得有一份铁骨铮铮。
“我说的有错么?你若脱了王家这身皮,老夫就能扒了你另一层皮!”
“你!”
……
“江师,这有点不对啊,为什么书院和秦老头的矛盾变成王主簿和秦老头对掐了?”张玄牵着环儿的手,心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而且,这老匹夫今天火气打得有点出奇啊,他这是把那什么王家的公子往死里得罪了。”
“小玄。”江半月手执折扇,外穿书生袍,北风吹拂,笑得分外英姿飒爽,“你都不怕为师把你卖了,交给那老东西的吗?”
“江师既然在鸟嘴口替我弹开那一剑,那我又为什么不能将这条命还给恩师呢?”
“哎?”环儿瞪大了可爱的眼睛,“师傅还救过你啊!”
张玄点了点头,摸了摸环儿的头,被她撅着嘴打开了,张玄笑了笑问道:“江师,为何这秦太守今日火气这般大。”
江半月听着张玄的疑问,双手抱在胸前,折扇支着下巴,笑得颇有些得意:“还不是为师魅力大,老少通吃。”
“额……”江半月不说张玄还没发现,现在看来,面前这两个在打嘴炮的家伙的却有点像争风吃醋。
张玄远远的看着二人打嘴仗,却不知是否是因为秦朗感受到了张玄的目光,他突然不再和王子安纠缠,直直得朝张玄看来,他看着张玄在看他,似有些恼怒,一声轻哼,他又直视在那看戏的江半月:“老夫不欲和你们这些小辈争辩,江半月,还是那句话,交出我儿和那小子,老夫再也不纠缠你这半月书院。”
“秦朗,我相信你敢动武的决心,不过你似乎不太相信我敢动你那不成器的儿子”江半月笑靥如花,美得令人窒息,“而且,你对自己的武力太过自信了。”
“自信?呵呵,看来,江先生还是不明白我大唐官职的意义!我大唐的官制可不仅仅代表权势!”
“我怎么刚到就听到好像有人要动武啊?”笑意不减的江半月尚未说话,秦太守的话又被一句男声接了过去。张玄循声望去,来人身形高大健硕,相貌俊朗有型,原来是颜徽玉的哥哥,颜长玉。
“呵呵,想不到老夫一动,老的不出,一个个小东西倒跑得欢实!”秦朗对着颜长玉一声冷笑,“还带着卫队过来了,颜松没教过你不要多管闲事吗?”
“秦伯,能否给我颜家一个面子。”
“交出源儿和张家小子,已是看在你颜家面上了。”
“就这要求?”
“不错!”
“半月你看……”或许颜长玉刚来,没有见到江半月已经当场拒绝了秦朗的要求,又或许,这样的条件,在颜长玉看来并不过分,毕竟儿子本就是人家的,至于姓张的小子,实在是无足轻重,连他哥哥都因为怕得罪上司放弃了自己的弟弟,自己和半月这样的外人又何必为了他和秦朗大动干戈呢?
“你去书院带你妹妹回去吧,这里的事你不用管。”江半月没有看颜长玉,她用折扇指了指秦朗,“不必多言,秦太守既然对自己那么自信,我们不妨一试!”
“半月!那小子,连他哥哥都不管他,你何必这般为他强出头!”颜长玉有些吃味,也有些不理解,他不明白向来高傲的江半月为何会为了这么一个给自己妹妹下跪毫无骨气的懦弱家伙出头,如果说是江半月看上了这小子,打死他也相信。
“不错,这小子,伤我女儿,你必须交出他来,否则,你江半月在宁州寸步难行!”今日这也,形形色色的人都如走马灯一般粉墨登场,这不,颜长玉话音还未落下,一个身着葛袍的长须中年男人从围观的人群中走了出来。
“原来是李兄,怎么?琳儿被这小子伤了?”秦朗看清楚来人,原来是他手下的李长史,李家和他秦家世代交好,今日他过来,以他的官职和能力,胜算就大得多,威慑力也大得多。
“不错,听下人来报,琳儿这丫头被这小子弄伤了,不好好教训教训他他还以为他能反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