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张玄的脸冷了下来,他最讨厌这种言而无信的人,这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即便不是发生在他身上,他也分外难受。他记得在前世的时候,和他同宿舍的一同学在网上被骗去一千元,那时候的他居然比他的同学还要生气,可能是因为家里零花钱卡的紧,一千元对他来说是一笔巨款了。
“也就是说,今日,你们不打算放我回去?”张玄冷着脸,看了看绑他们回来,承诺做完手术就送他们回去的两位“劫匪”。
“张神医,这……我们只是奉命行事。”两人一脸羞惭,很是不安。
“便是不放你回去,你又能如何?”持枪者一直看张玄很不顺眼,那种眼睛长在额头上,有点水平就骄傲的小孩子他见得多了,他手下的那些桀骜不驯的孩子每次都是会被他狠狠的修理一顿。
“我不能如何,我累了,送我去休息吧。”张玄一拢袖子,转身便要走,但是谁也没有发现,张玄那一拢袖子,居然在袖子里藏了一把手术到和一根火折子。
“马六和白元押着他去休息吧,把他给我看好了!”持枪者很谨慎,派人关押也是选的最为强悍和凶狠的两人。
“是。”一抱拳应了一声,他们便朝着张玄看去,“张医师,是你自己来呢?还是……”
“我自己来。”张玄瞥了一眼他接着制药的名义让这些家伙做好的两个大号的炸药管,转身就往外面跑。
马六白元二人紧跟其后追了出去:“小子,别跑,再跑少不得让你吃些苦头!”
张玄并没有那么傻,傻到会认为在这么多武艺高强之辈的重围下可以逃出去,他的逃跑只是为了吸引住里面人的注意力,吸引住注意力后他们便无法注意到那被张玄丢在炸药筒火线上的火折子!
“这小子!”别人看不到,但在房顶的江半月却看到了,别人不知道那玩意儿是什么,但她江半月知道!她知道那玩意儿的威力,虽然还伤不到她,但她可不想被炸的灰头土脸的!她一个翻身,几个跳跃就跳到了另一幢屋子的屋顶!
“看你小子往哪跑!”马六个头高大,跑动速度却非常快,他一个虎扑就将张玄清瘦的身体扑倒在地,但他捉人心切,却没有看到张玄那反握的手术刀!
“呃……”马六扑倒在地的动静很大,但他却听到一声很轻的刀子扎木头的“噗”的声音,随即他感觉胸口有些湿热,尔后感觉身体有些脱力,想爬起来,但是,感觉,好累啊……
“嘿,马六,快起来,别把这小子压哎哟妈呀!噗——”白元话未说完,却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砰的一声,一股火热的气浪夹杂这各种碎木块,碎瓦块呼啸而来,那白元当场就被一块告高速飞射的石子击穿的脑袋!
张玄也想不到这一次的爆炸会如此的剧烈,他知道那持枪者技艺高超,炸药威力小了根本炸不死他,炸不死他那自己就得死!可是他也想不到自己加了两倍量的炸药筒威力会是如此的惊人,那件宅子直接被炸飞,飞沙走石一片狼藉,火红的火光在那一刹那间将幽深的黑夜照的宛若白昼!
爆炸在这宁谧的夜里显得如此的突兀,一声洞彻天地的巨响,一捧宛若炎魔的火光,片刻之后一片死寂,尔后传来起伏不断的犬吠声。
好在张玄被人从后面扑倒,也好在马六的身形足够庞大,完全遮盖住了张玄清瘦的身形,飞沙走石飞射而来之时是一块都没有射到张玄身上,而马六就凄惨的多,背后鲜血琳琳,虽然不及白元那一石穿脑,但那种炸伤也不是血肉之躯可以承受的,更何况,他的心口还被张玄插着一把手术刀。
许是手术刀没有拔出的缘故,马六并未当场死去,张玄推开他庞大的身躯时,他的喉管内还咔咔的喘着粗气,他的左胸上插着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手术刀周围不断渗着鲜血,只要拔出那把手术刀,可能就会出现血如泉涌的局面。
张玄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被压疼的后背,神情有些慵懒的看了看马六:“我最讨厌别人不守信用,不让我走,那就死吧!”
看着犹自犹自眼皮打颤的马六,他走上前去,一把拔出那把手术刀,一股血箭对着张玄喷射而出,张玄不躲不闪,任那鲜红的血水喷在身上,他神情冷漠,嘴角噙着一丝微笑。
然而就在这时,张玄感到了危险的逼近,他也不知道危险来自何处,一个翻身,退到石墙处,手握手术到,冷冷的盯着前方。
张玄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黑影,那黑影手持一杆长枪,头发已经已经被烧的差不多了,而那人的脸膛也已经被熏得焦黑,任谁也看不出他是谁,但张玄知道,这家伙就是那持枪的首领,这黑影身上滴着鲜血,步履有些蹒跚,但张玄绝不敢大意,这么猛烈的爆炸都没将他炸死,他的恐怖可想而知!
黑影并不说话,他只是依然那般蹒跚着提枪朝着张玄逼近,他此刻心中很冷,甚至他自己也感受不到自己有任何愤怒或者仇恨的感受了,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杀了那小子!
他们太惨了!他手下的那些人太惨了,靠火药最近的王贵直接被炸成了碎片,小步被炸伤后也被烈火烧成了焦炭,还有那些在面对四象卫都全身而退的好手,居然也一个不剩的被炸死,而他,居然还是个医生,在一刻钟之前还专心医治自己的兄弟,但片刻之间,他却变成索命阎罗,将自己的兄弟和手下送入了地府!
张玄感到了危机的逼近,他的脑子也在高速的运转,到底怎样,才能逃过这家伙的追杀?转身逃跑是最愚蠢的做法,将后背留给一个持枪者无疑为送死,但就这么靠墙僵持,张玄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那家伙的对手,而且,这园子可不只有被炸死的那些人,至少,关押冯仲他们的人和开门的老头都不在,若他们赶来,自己必死无疑。
“看来今日,我必死无疑了?”张玄朝着黑影笑了笑。张玄想不到自救的办法,只能挑起黑影的说话欲望,继而拖延时间,想必这么大的爆炸必定会引来官府追查,若能拖延到那时,自己还有一线希望。
可是,那黑影并不答话,依然一步步朝着张玄走来,他看了看地上被石子击穿脑袋的白元,又看了看一身鲜血的马六,手握紧了枪杆,加快脚步朝着张玄赶去。
“我命休矣。”张玄心中一阵哀嚎,但他也不打算束手就擒,他准备用手术刀做最后的搏斗!
“小玄,你说如果今日为师不来,你是不是就会死在这里了?”看着张玄紧张到极点,江半月心里有些高兴,这才是一个十六岁少年应该有的表情嘛,刚才他从那汉子胸口拔刀时的冷酷劲儿真让她感觉不舒服。
“啊?”张玄听到一声熟悉的女声,心中一喜,身上绷紧的肌肉一松,侧脸一看,却发现美艳的江师正坐在一边宅子的屋檐上,她白色的书生袍和书生帽也被火光染成了橘红色,在这幽深的寒夜里,那橘红色的江师便如火之精灵一般,美得洞彻人心,此时此景,张玄一直都没有忘却,一个人时,他时常会想起,那坐在屋檐之上,巧笑倩兮的江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