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行尸走肉般完成了彩排，我收拾好东西，走到穆仲兮面前。
“社长，很抱歉，我知道最近的进度抓得很紧，但是...”
“请假么？”他淡淡地打量了我一眼，“周勋知不知道？”
“是私事，和他没什么关系。”我调整了一下情绪，把堵在嗓子眼的哭腔压了下来，“我会尽快回来排练的。”
“嗯。”
在我转身离开之际，身后传来了他低沉的声音。
“节哀顺变。”
读透人心，算不得是一件多好的事。
如果可以，我宁愿在心里筑一道高墙，自己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
这样，才好呢。
12月15日中午，X市戟山公墓。
香火仍未断，想来，叔叔阿姨才刚走不久。
我跪在墓前，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
这些年来，我只偷偷地在病房外向里张望过几次，总是没有勇气进去和他打一声招呼，陪叔叔阿姨说会儿话。
我总觉得，如果不是我打败了柯娜，她的复仇之火也不会燃及无辜之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实在是没脸见他。
“斯人已逝，节哀顺变。”
说话的是季景祎，他一身黑衣，站在我身后。
原先是英叔送我过来的，结果季景祎越想越不放心，推掉了所有事情跟过来。
如果不是他昨天在电话里给出了警告，我说不定真的会去做一些难以挽回的事。
现在静下心来，那些奇怪的念头才慢慢淡出了心头。
“这一切，从一开始就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打败柯娜...”
“如果你没有打败她，现在躺在里面的估计就是你了！”
“你还不明白吗？她是被我激怒的！如果...”
“没有什么如果！”季景祎一把把我从地上拉起来，“你不打败她，总会有人打败她，她迟早会变成一个疯子！难道除了李诗诗和徐大可，其他国家的队伍里就没有牺牲者了？！她的攻击不仅具有针对性，也有随机性！”
“如果因为别人的过失而使他受到伤害，我也不会那么自责...”我擦去眼泪，转向他，“可那个人是我，是我啊！！都是我害的！”
“啪！”
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却并没有什么感觉，许是已经痛到麻木了吧。
“霂月你给本少爷听好了！”季景祎一手按住我的肩膀，一手指向大可的墓碑，恶狠狠道，“他，徐大可，已经死了！好，就算都是你的错，那又能怎么办？你现在还能怎么做？！去打败柯娜然后让他活过来并且能跑能跳吗？！能吗？”
“你可真是个自私的人...你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本少爷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就是过来陪你哭天抢地的吗？！你设身处地的替别人想想行吗？你要是李诗诗，你会埋怨白小薇吗？是她自己决定替你上场的，柯娜的为人她不清楚吗？你要是徐大可，你会恨白小薇吗？球场上受点伤本来也是正常的，那一球击中他的脊椎，并不是柯娜算好的，你知道高压旋转球的不确定性有多大，击球方自己都把握不了球的走向！”
“我...”
“你除了会怪自己还会干什么？嗯？你都徘徊在这个关口这么久了，你敢不敢做出一个决定来？！”
“我只是...”我只是不甘心...
可我又有什么权利不甘心呢...季景祎和颜姐那么担心我，诗诗已经在疗养院被圈禁了这么多年，而大可他...他们的心情，我从来都没有好好体谅过。
还有南宫羽、柳言、周勋、许子云、筱姐...甚至是袁叶，我不想成为大家的负担...
果然，是我太自私了么...
明明被那么多人牵挂，却依旧只会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流连往昔。
“是不是要等到李诗诗也出了事，你才能清醒呢？小月？”季景祎弯下身，强迫我和他对视，语气却不似先前那般强硬，“还是说，要等到本少爷也...”
“不是的！不要...再有下一个了...”绝对，不可以再出事！
我究竟该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