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吃过饭,宋晴便和史昭往悦襄楼去。
从自己所在的小院一路行至王府大门,照例的收获了一众意味不明的眼神。
宋晴没有在意,倒是跟在两人身边的素心面有羞愧之色。
宋晴冷笑:真是长了胆了,现在居然敢当面就给自己看颜色了,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是谁!
这更加确定了宋晴找个功夫发卖了素心的心思,只是面上终究不显。
因为宋晴本就是为了了结这一段时间遇上的事情,所以一路上并没有耽搁,直奔他们的目的地——悦襄楼。
酒楼门口掌柜的早收到通知说小姐今天要来,因此早早的就等在门口。
因此宋晴一下马车,就看见掌柜的迎了上来。
“小姐好。”
掌柜的恭敬行了一礼。
此时尚早,宋晴街上还没有什么人,但也有行人看见悦襄楼掌柜正恭敬的行礼,心下都疑惑宋晴史昭两人的身份,纷纷驻足观看。要知道,平时就是云襄城的城守来了,这掌柜的也没有这么恭敬过的。
要是这掌柜的知道这些人都怎么想,一定会嗤之以鼻:哼,也不看看掌着自己饭碗的是谁!自己只要奉公守法,有襄王看着,东家打点着,根本就范不到城守的手里。可是自己一旦让小姐不满意了,那么老东家收拾起自己来可是不会手软……更何况,现在是自己经营的酒楼刚刚好遇见问题,撞到小姐手里了呢?
“李掌柜不用客气。”说着,宋晴环视了一下周围,道:“我们还是里面说去吧。”
被宋晴一提醒,李掌柜也忙道:“是是是,是小老儿疏忽了,小姐,这位公子,里面请,我已经准备好了雅间。”
进了雅间,李掌柜的先是殷勤的为宋晴扶了椅子,又要帮史昭时,只听史昭说了一句:“不必管我,我就靠着这窗边站着就好,你们说你们的。”
李掌柜看向宋晴,见宋晴点了点头也就不再坚持,又问道:“丫鬟姐姐……”
虽然嘴里说的是素心,但李掌柜却看向宋晴。
宋晴看了一眼素心,见她跃跃欲试,大有坐下来的意思,在心里冷笑一声,道:“一个丫鬟罢了,李掌柜很不必这么看重她,让她站着吧。”
说完也不看素心,径自又说道:“李掌柜坐吧,我今天来呢也不是为了别的事情,但为了就那次的事件和您通下风,看是不是有什么进展;然后我们合计合计,是不是有什么比较好的对策,这样主动权一直在别人手里,对我们来说实在是不是什么好事。”
”小姐说的是,这几天我也一直在寻找对策,但实在是我们掌握的情况太少了,所能想出的法子都是针对对面的,也不知道究竟合不合用。”
一说到正事,李掌柜也认真起来,并将自己这段时间的行动告诉宋晴。
宋晴点点头,对于李掌柜的这段时间的努力,宋晴还是看在眼里,并且认同的。眼下,哪怕自己掌握的情报稍微多些,却也是没有什么解决之道的。
“史昭,把你打探到的情况说一下。”听完李掌柜的话,宋晴朝坐在窗边正看向楼下的史昭说道。
半晌,却听史昭说:“李掌柜,你过来一下。”
李掌柜心里有些不安,毕竟小东家还没有说究竟要怎么处置这件事情呢?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端在东家的一念之间。
往大了说,可以认为是针对悦襄楼的阴谋甚至是针对整个宋家的;可往小了说呢,不过是一场哪家酒楼都避免不了的纠纷。李掌柜的心里不定,走向史昭的脚步便有些踟蹰。
“李掌柜,这件事情不会怪到你身上去,我心里已经有所判断,你放心便是。”
宋晴说完,却也见李掌柜终于走到了窗子旁边,站在史昭的身边。
“你看,认识那个人吗?”
史昭指点。
而这时,宋晴也起了身,走到窗户边上。
顺着史昭指点的方向一看,却见是一身穿白衣的男子,正陪着一名女子站在一个卖首饰的摊子边上。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那天洛倾城珍而重之的唐骏,也是宋晴的怀疑对象。
“是他……”宋晴低声说了一声。
“这个人,我们上次过来吃饭那天正和另一名男子在对面的酒楼跟掌柜的密议,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我跟你们小姐都把目标锁定了他。”
史昭并没有像之前对宋晴那样,列出事实,摆出证据,只是把自己的判断告知了李掌柜。
李掌柜也没有问具体的因由,只是点了点头,既然这位公子没有说,小姐也没有提醒,那么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作为给人做事情的,还是相信东家的判断吧。
“虽然没有确定幕后主谋是谁,但对面却是一定脱不了关系的。”宋晴想了想道,“既然这样防不胜防的,我们不如想个法子能够一劳永逸。”她已经对对面品襄楼动了除之而后快的心思,是以这样说道,她相信李掌柜明白。
李掌柜的确实明白,只是他却不敢轻易接这话。
“李掌柜很不必担心。对面虽然是小打小闹,可是毕竟烦人不是,而且,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给你来一下狠的……到时候,李掌柜又要怎么交代?李掌柜且放心吧,出了什么事情,我宋晴都担着呢……再者,我并不需要李掌柜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正常的商业竞争就好。其他的事情,我来办。”
宋晴之所以出了这样一个法子,都是因为从史昭的调查结果来看,除了品襄楼,并没有其他的人参与进来。那么,如果搞垮品襄楼能够省心一点的话,宋晴还是很乐意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来解决问题的。
许是停驻在那男子身上的目光太过专注,引起了他的警觉。只见原本正认真陪着身边女子挑选首饰的唐骏蓦然的回过头,往宋晴这边看过来。
看到宋晴,唐骏似乎楞了一下,随即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对着宋晴点了点头。
宋晴有一瞬间的错愕,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是这种反应。这也是她最奇怪的地方:宋晴在夜宴时第一次见到唐骏,就感觉他似乎对自己并没有恶意,但是偏偏史昭调查的各种方向都指向了这个人。而之前怀疑的洛天坤,反倒像是干干净净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宋晴也回以一笑,却遭到身边史昭狠狠一抓。
宋晴撇撇嘴:这就吃上醋了?
却也不想跟史昭真的计较什么,回转了身子,走回桌边坐下。
“小姐,他,他,他好像往咱们酒楼来了?”李掌柜对着宋晴道。事实明明就是他看见的,可是他反而像是像宋晴求证一样。
“嗯,刚刚就是从对面带着那个女人出来的。”史昭答道。
“对面?哦,我想起来了,那个姑娘,是品襄楼掌柜的姑娘。”
“嗯?”这下宋晴和史昭都来了兴趣。
史昭和宋晴对视了一眼,道:“史,你说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原因吧?实在是想不出来我们有什么地方得罪过这个人,可是也不太对啊……”
“李掌柜,你去下面把那个唐公子接过来。”
李掌柜下去不过很快就又上来,身后跟着唐骏,品襄楼掌柜的女儿倒是没有跟来。
宋晴往下面看去,就听唐骏笑道:“宋小姐别看了,就我一个人过来。”
宋晴还没有说话,史昭倒是道:“唐公子,里面请。”
虽然史昭声音平平淡淡,就像平常说话一样,但是宋晴知道,史昭又开始发神经了。她无奈的耸耸肩,这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好在唐骏是没有听出来的,他盯着宋晴看了一眼,见宋晴并没有跟他搭话的意思,便低头进了雅间,自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宋小姐可知道我来此的目的?”
唐骏坐下,不理会正炯炯有神盯着他的史昭,反而对一边仿佛事不关己的宋晴说道。
宋晴自然是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只是偏要说不知道:“云襄城吗?恐怕全国的青年男女来此也没有别的目的了……”
是的,自己来这里也是存着一样的目的,唐骏就算不是自己这样讲也是没有错的。
宋晴没有回答,唐骏也不见生气,反而笑笑道:“宋小姐说的很是,只是既然如此,不知宋小姐对我感觉如何呢?”
宋晴还没有想好要怎样回答——怎么一瞬间自己仿佛成了香饽饽似的,见个男人面就有被问上这么一句?史昭却不耐烦了,道:“唐骏,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就问你几个问题。”
唐骏仿佛才注意到史昭似的,盯着他看了好久,才道:“史昭?”疑问的语气,但传达出来的分明是肯定的意思。
“好,有什么问题,你问吧。”
“悦襄楼会出事是不是你的原因?为什么?”
史昭没有啰嗦,直接就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唐骏挑挑眉,仿佛在思考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才道:“很简单,有权,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