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结束,云天急匆匆刚回家。
回到家后,已是半夜十二点半。家里一片寂静,跟往常一样。他故意压低登楼梯的声音,走到思雨的房门口,房门开着,思雨站在窗口仰望着星空。。
他想了一下,还是走进去。思雨专心看着天空,没注意到云天进来。云天走到她背后,一伸手从后面搂住了她。
思雨吓了一跳,想要极力挣脱,可云天的手搂得紧紧的,她怎么挣脱也没有用。云天凑近她耳边,说道:“我们不要再这样下去了,我很累。”
思雨咬咬牙,说道:“也对,每天和美女约会,的确挺累的。”
“你吃醋了?”云天显得格外高兴。
思雨终于挣脱掉云天,坐到床上去,云天也跟着坐上去。思雨望着云天,说道:“我有什么资格生气,不过是……”
“是什么?”
“你老是带着各种各样的美女在我面前晃悠,好像故意给我看着似的。”思雨说道。
“我就是故意给你看的。”云天搂住思雨的肩膀,头靠在她身上。
“为什么?”思雨不解地问。
“我想要你吃醋。”
“吃醋?”思雨明白云天的想法,“你要我吃醋,要我不安,然后主动跟你服软?”
“没错。”
“那你怎么倒先来跟我说话了?”
“因为我害怕了,我害怕一睁开眼睛,你就消失了。我不晓得该在哪个地方寻找名叫宋思雨的人。我不想过回从前那种孤独冷漠得需要伪装的生活。”云天的语气变得忧郁起来。他是了解思雨的,知道思雨是个受软不受硬的女孩。冷战的日子结束,彼此需要下台阶。他又是不了解她的,她很任性,假如他不先来认错,他们苦心经营的感情莫不是就此结局。
“这些话,你也对很多女孩子讲过吧?”思雨嘲笑道。
“这些话,我只对你一个人说过。”云天说,“那天去医院,本来想跟你和好的,谁知道,你也太过了,居然叫我去找别的女人。我要找了别的女人,你不得天天在心里生闷气,咒骂我。”
“我才没那么恶毒,你要找现在也可以去。”
“我不找,有你一个就够了,我只要你一个。”
思雨听了,心里觉得暖暖的。“云天,谢谢你拿钱给晓勤做手术,那钱,我会替他们还的。”
云天抬起头,朝着思雨的额头弹了一下,思雨痛得啊的一声,生气地问道:“刘云天,你干嘛打我?”
“我要告诉你,凡事量力而为,不要随意把不属于自己的烂摊子揽过来。姚晓勤这事,你就不该答应帮他们筹集手术费,万一孩子救不了,到时你怎么给人家交代?”云天半责备道。
“那不还有你吗?”思雨揉揉额头,嘟囔着。
“万一我见死不救呢?”
思雨想了想,伸手出去抱住他的脖子,笑着说:“你不会的,你是好人。”
“我-是-好-人!”云天念叨着,顺机吻上她的嘴唇。
窗外月色皎洁,时而一丝暖风吹过窗帘。过了许久,许久,云天才放开思雨,迎着银白色的光,给夜的寂静更添几分神秘。在这样的夜晚中,理智的思绪也会被感性征服。为打破空气中的暧昧氛围,思雨站了起来,转而玩弄旁边的一本书,一边说道:“云天,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房休息吧,总熬夜对身体不好的。”
“那我睡在这里。”云天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胡说什么混话,你这样,奶奶不把我当成很随便的人才怪。”思雨气了,过去驱赶云天,直把他推出门口,云天极不情愿的离开房间。
关上门口,思雨躺在床上,不由得想起《倾城之恋》中,范柳原对白流苏说过的一段话:如果有一天,一切文明都毁灭了,烧完,炸完,坍完,到时我们再相遇,可能你对我会有一点真心,我对你也会有一点真心。
云天现在对她的真心有多少,她不会猜,也不敢猜。她只知道自己在云天面前,永远是卑微的弱者,云天似乎永远能够看穿她。是的,她确实在等待着云天,可是她等待的结果并不是这个呀!无论如何,云天还是先跟她和解了,她是否也该退让一步?但这样一来,他们的关系与原先一比,又无不同。她还要继续猜测着云天对她的感情。
正想着,手机响了。
思雨接通,用低沉的口气问道:“若晴姐,这么晚,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我,我只是想问一下,云天的情况。打电话给他总不回应,我担心死了。”语言中的焦虑和关怀,令思雨重新记起还有林若晴这个女人的存在。她忘了,林若晴只是去了英国,她还会回来的,到时她和云天又该如何?
“云天,工作有些忙,我最近也是一个星期见不到两三次。”处于心里的恐惧,她说了谎言。于若晴,她终是理亏的一方,她无可否认。
“那云天现在在家吗?我有话和他聊。”
“他啊,可能在吧,我去看一下。”尽管云天跟若晴分手不是因为她,她还是害怕。云天与她分手才一个月,就和思雨一起,的确不能不让人怀疑。
思雨过去敲了敲云天的门,云天开了门,问她何事?思雨把手机给他,说是若晴的电话。云天本想摁掉,思雨制止了他,她在他耳边小声地说:“若晴姐打了很多电话给你,一定有要紧的事。你还是接吧。”
云天望了望思雨,然后不情愿地接听电话,听了一会儿后,冷漠地说:“若晴,对不起。你说的事情,我办不到。麻烦你以后别打电话来打扰我和思雨了。”接着是毫不留情的挂了机。
“对人家好的时候,甜得受不了;一旦绝情起来,竟连半句话都是奢望。”思雨不屑地说。
“听你的口气,是希望我对若晴有情,是吧?”
思雨气得想掉头就走,云天拉住了她,说道:“自从和你一起后,你总是喜欢讥讽我,到处挑我的不是,知道吗?”
“这么说,你开始也讨厌我了?”思雨顿时阴郁起来。
“我可没说,别鸡蛋里硬挑出石头。”
“反正你和我想象中的总有些不同。”思雨疑惑地说,“就像两个长着相同的脸,却根本不搭边的人。”
“我才不管一不一样。”云天搂住思雨,“我是赖上你了,你永远也别想能够甩掉我。”
“怕也是怕你先甩了我啊。”思雨很认真地说,没半点喜悦之情。
“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云天放开思雨,满带深情地望着她,“思雨,你老是觉得我开玩笑,但我对你说过的每句话都是真的。我对你是真的,对雪怡也是真的。”
思雨突然有点害怕,害怕有一天,她受不了外在的压力,先和云天分手了。人世间有太多的意外了,如同云天不曾想到他心爱的雪怡会失去,她也不曾想到,能够和云天一起。可人不就这样,不幸福,渴望幸福;有幸福,害怕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