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间,流年不过刹那。
吴邪终是敌不过岁月。
张起灵捧着吴邪的骨灰一步一步的走着。身后的人悄声的议论着:“吴老板真是有个俊俏孝顺的儿子呢。”
张起灵默然。
从此道上再也没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哑巴张和心狠手辣的吴小佛爷。
张起灵帮吴邪打理着他留下来的铺子,唯一一个不好的地方就是每隔几十年要搬家。
轮回间,又是一年春夏。
空气中的浮尘跳跃着。张起灵细心的擦拭着案几上的骨灰盒和照片。看着打理好的店铺,扯动着嘴角似是笑了笑,眼里却是掩饰不住的难过。
吴邪,我得了你盼望的一世安稳,却再也守不到你的归期。
我回家了,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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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黑瞎子和解雨臣一共见过两次面。第一次是在老北京四合院榕树下的秋千上,看着小解家当家一袭戏装坐在秋千上,瞎子觉得,这个小解当家真有意思。然后,就再也没有忘记过那个孤独的孩子。
若干年后,瞎子陪吴邪去参加一个葬礼,瞎子看着墓碑上那个笑的肆意张扬的人,心,缓缓沉了下去,甚至,感觉不到生命的跳动,大喜或大悲后,是无喜无悲。谁又曾想到,第二面,已然是最后一面,再无生离,只余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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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有个身着蓝色连帽衣的人,坐在三生石上等了一个十年,又一个十年。白无常取笑他,“呆子。地上一天,地下一年。恐怕人家早就忘记你了。”黑无常也爱调侃他,“孟婆汤都凉咯。”直到某一天,呆子突然站起身来,慢慢朝奈何桥上那个熟悉的身影走去。——已用一生换你十年,多等几个十年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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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长白山巅,我没有见到他,那个如神佛般的男人。我站在天池边,向五圣山眺望。山顶覆盖着层层积雪,给天地笼罩上一层凄凉的白。
漫山遍野的连帽衫。
远处的人群围绕着几个著名的coser。
穿着格子衫,带着黑框眼镜,剃着光头,臂上十七道狰狞的伤疤。但他不是吴邪。
藏蓝连帽衫,背着黑金古刀,奇长双指,面无表情而又沉默无言。但他不是小哥。
粉红色衬衫,玩着粉红手机,哼着小曲,笑着向身边的稻米点头,但他不是小花。
一件黑皮衣,双手插进裤袋,架着墨镜,一脸的痞笑和玩世不恭,但他不是瞎子。
略瘦的外套,斜叼着一支烟,满脸笑容,晃着一身肥肉讲黄段子,但他不是胖子。
他们,终究只是coser。他们没有经历过那些生死考验,没有见证过那些险恶人心,没有背负过那些荒唐使命。
风雪中不会有一个黑发黑眸的年轻人背着一把长刀走出来。
吴山居不会有一个心狠手辣的小佛爷等待一个未知的约定。
深山中不会有一个嘻嘻哈哈的王胖子望着天边的云彩叹息。
世间本无铁三角。有的,只是我们的执念。
词一阙,歌一曲,酒一杯。
致盗墓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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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等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都没有等到张起灵回来,他听着三叔劝他结婚的话语,望着长白山的方向,狠狠的抽了一口手上的烟,吐出一口烟圈后把烟头扔到了地上,用脚磨灭了亮光:“叔,你说他有多狠心?到现在都不回来?”而后不等吴三省的回答便兀自下了楼。
隔月,道上的人都去参加了吴小佛爷的婚礼。
几十年后,吴邪手拿着烟斗坐在老式的摇椅上晃荡着,有一个身着连帽衫的人找了过来,那人声称他是来赴十年之约的,吴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浑浊的眼里满是那人看不懂的情绪:“你说的那个人早已不在了,你还是走罢。”说着便艰难的起身,颤颤巍巍的走进了那家老旧的古董店。
那人看着吴邪走进门,手指不由得弹了下,眼神也由最开始的平静转为波澜,而后垂下眼睑,离开了这家铺子。
吴邪去了,吴家也没落了下去,只是他的墓被一个奇怪的人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
“蝉在绿荫中叫唤着,叫唤着天入了三伏,一日比一日热得慌,太阳挂在西边,始终下不去,胖爷在杭州买了套房,说是舍不得楼外楼那糖醋鱼,我估计着还是想照看老板,回来后的老板总看着北方,一看就是整天,胖爷每天乐呵地来了,叨叨几句,就又抬头看着,边看还边哼着‘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只是他们的眼里都只有着我看不懂的东西,那时候的他们似乎隔绝了整个世界,我果然最近太闲了”王盟抹了把汗,摇头看了看店外隔绝了世界人,合上了日记本。
“孤单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由你爱上一个人的那一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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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在长白山脚下的旅店中,终于找到了吴邪。
夜已深了。这是8月18日的夜晚。
他故意没有在8月17日出现。
抱歉,吴邪,后面的路还长,还远,也更危险,我不能和你回家连累你。
梦里的吴邪仍在喃喃着。
“张起灵,你骗人……”
“我们说好的十年之约……”
“我好想你……”
一滴泪从吴邪眼角滑过,沾湿了枕头。
也划破了张起灵的心。
他抚摸着吴邪手臂上的十七道伤疤,手指滑过吴邪饱经沧桑的面容,那面容上面是掩不住的憔悴,眼扫过吴邪床头的假发……
最后深深地凝望了一眼,转头,走向漫漫长夜中无尽的黑暗。
暗夜中,张起灵的眼角滚落一滴温热清亮的泪。
吴邪恍然从梦中惊醒。
刚刚脸上的触感,那么真实,真是到……似乎他就在身边。
猛然掀开被子,赤着脚向屋外跑去。
只是没有一个人影,只有长白之雪映出的清冷月光。
他忽然蹲了下来,抱头痛哭。
脚边,是张起灵为吴邪而流的最后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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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我按你画的地图带人去找了,但是并没有找到潘爷的遗体,也没有找到遗物或者别的东西”
“有没有伤亡?”吴邪平静的看着王盟,只不过此时吴邪的眼神早已不像当初那样清澈如水。
“有一两个弟兄受了些重伤,如果没有您画的地图我们恐怕真的凶多吉少”
“没有动里面的东西吧?”
“没有都按您交代的办的,我在你还不放心”
“行下去忙吧”
吴邪看着窗外的天空心里想到“潘子!可能天意吧,老天爷这辈子连死都不想让你有个好的归宿啊!”
又到了一年的清明节。
“潘子,别怪三爷我给你接回来晚了,我只找到了这把枪和一点遗物,你先凑合在这住着,最起码这个岛上安静,来!三爷我敬你几杯”
“第一杯,我谢谢你跟我这么多年,不管斗上、斗下都拿命护我,我知道你身上的疤有多少是为我挨得”
“第二杯,我谢谢你护我侄子,你真******傻潘子,你这一辈子都给了我们吴家,最后就连命也给我们家了”
“第三杯,这次黄泉路上你快点走,下辈子别再碰上我们吴家人,你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吧,干!”
一杯薄酒敬天地,天地不仁见君心。
二杯薄酒敬日月,日月同辉见同心。
三杯薄酒敬真情,真情不改留到今。
杯杯苦酒诉别离,愿君来世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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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来,偶有寒鸦空掠。
吴邪已记不起他已等了那人多久。二十年?抑或是三十年?他只知他在渐渐老去,而再见那人时也许他还是旧时模样,自己可能却是白发苍苍了。
长白山下的日子如此漫长,他远望着起伏的皑皑山峦,越发记起从前与那人共同度过的时光。安逸的,凶险的,但凡是他们一起经历过的,那些回忆都令他苦涩却欣喜。
几多旧事,几多思量,这相思早已入骨成伤。
他轻叹一声,缓缓坐于门前竹椅,目光逐渐迷离,仿佛在虚空中,又看到了那个黑发沉默的熟悉身影,只是那背影却越来越远,便也触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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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要去守护终极的秘密
我哭了
我宁愿我回到以前那个没心没肺整天嘻嘻哈哈和胖子斗嘴抬杠的那个小奸商吴邪
而不是现在这个心狠手辣让人闻风丧胆的邪帝
快到接你回家的日子了
我知道
即使我不去长白山也会有很多身穿藏蓝色连帽衫的人拿着写有“长白山见”的横幅去代替我接你
最近我一直看着手上的十七道伤疤发呆还有喉咙上那道狰狞的刀疤
没人知道为什么我变得这么狠只有我知道张起灵我不想再缩在你和胖子身后了我想变的强大去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我已天真不复你是否还愿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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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吴邪身陷商海,回不去天真。十年,张起灵独守空门,忆不起前尘。十年,解雨臣背负枷锁,卸不下责任。十年,黑瞎子笑看红尘,逃不过死神。十年,吴三省谜团浮沉,解不开命运。十年,潘子尸骨无存,得不到安稳
吴邪没有接到张起灵,他是在自己的铺子因为年老而死去的。
王盟按照他说的,把领养的孩子带来,教会他怎样打理店铺,并把一封信交给了他。
“如果你有幸见到一个叫张起灵的人,把这个交给他,如果没有,留给你的孩子,让他等。“之后王盟离开了这他待了许久的老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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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张白邪,听那个叫王盟的人说,我爸爸取这个名字,是要记住一个人,记得那个叫长白山的地方,还有记住他自己。
这已经是我在这铺子待的第三个十年了。我有点佩服那个叫王盟的人到底是怎样熬过来的。
几天前电脑坏了,我打算把这个铺子重整,但我爸爸说只能装修,不能拆了重整,不然有人会不记得这里。
喔,我记得有另一个人在我爸爸离世不久后来过这里,他说不论我之后娶了谁也好,都必须得生至少一个孩子,没有的话就领养一个,而且名字一定要有张和邪这两个字。我一开始觉得莫名其妙,不过爸爸也是这样取我的名字的,也许是爸爸的要求吧。
“嘿,胖爷要去陪你们啰!“
我只记得他临走前说了这句话。
-
唔??我叫张待邪。
我爸爸说,我本来应该叫邪待张比较好,但听起来总像鞋带张,又不合取名的方法,才把我取名叫张待邪。
他说我有个任务,就是把一封信交到一个人手里。还有我要在一个铺子里待着!太烦人了怎么可以这样!我要告我爸爸非法禁锢哼!
啊对了我妈妈也有帮忙弄铺子的事情,好像说是因为我只有十岁,只要好好保管那封信就够了。所以偶尔我还是能在铺子前一个人玩耍的,嘿嘿。
啊??门铃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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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妈妈打开了门,我在桌子后面看着,那个人穿着连帽衫,背上好像背着什么似的。
“吴邪??呢。“我隐约听到他这样说。
接着我就看到妈妈把我唤了过去。
“这孩子是你说的那位先生的孙子,他要给你的那封信也在我孩子的手里。“
我把信从袋子里拿出来递给他。他拆开了信,细细念着。当他念完了之后,他看向了我妈妈,问她那个叫吴邪的人的坟墓在哪。我妈妈回答后,他把信给回我。我趁机看了下那封信的内容,只有短短几个字。
【带你回家,待你回家。对不起,我失约了。吴邪。】
什么跟什么啊??
我不明所以,把信给了我妈妈。她说我的任务完成了,还夸我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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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
“??对不起,是我失约了。“
“??我忘了其他事情,唯独没有忘记你。“
“??对不起。“
我看着眼前建立多年的坟墓,还有那个照片里笑容满面的,我在多年前便认识了的吴邪,缓缓说着每一句话。
【若我能寻到下一世的你,请允许我,再用一生换你十年天真无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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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期至,青铜门口】
“你终于来了。”
“恩,小哥。我来接你回家。”
“你回去吧,我不会跟你走。”
“张起灵,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不。你已经不再是天真了。”
“……我知道了。”
【青铜门再次关闭】
“对不起,就让我替你再守十年罢。纵然你不复当年天真,我也愿再换你十年无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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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起灵一杯酒,愿你来生不姓张。
敬吴邪一杯酒,愿你来生仍天真。
敬胖子一杯酒,愿你来生能遇她。
敬花爷一杯酒,愿你来生无责任。
敬瞎子一杯酒,愿你来生过安稳。
敬潘子一杯酒,愿你来生不拼命。
敬阿宁一杯酒,愿你来生有夫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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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7日。
吴邪和胖子带着鬼玺来到长白山,青铜门开,静寂无声。
没有阴兵,没有人面鸟,也没有,张起灵。
地上只有一张染血的泛黄信纸,俊逸的字体写着“忘了我。”落款是2005。08。17。
胖子拍了拍吴邪的肩,“天真啊,难受就哭出来,胖爷不笑话你。”
吴邪冲他笑了笑,他说“我说我早就猜到了你信吗,我只不过是,不愿意面对罢了。”
只不过现在,梦醒了,支撑吴邪走了十年的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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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天空深邃的有些可怕,月亮和星星点缀着没有丝毫光亮的天空。远处村落里房屋的电灯一盏接着一盏的熄灭,没过多久,就只剩一家旅店还有些光亮。
旅店里昏黄的灯光下,一个身影坐在凳子上,看着远处的湖面有些出神,突然身旁的手机响了:“呦!天真同志怎么想起给胖爷我打电话了?”
“我要下一个斗”吴邪犹豫的说到。
“好,什么时候?”
“你明天一早就得走”
“这么急?”
“我想了很久本来不想找你的,你知道小哥不在身边”
“放心吧,小哥不在还有我那”
“嗯,谢谢”
“说什么呢”
挂断了电话后,胖子在床底拿出了一个上面全是灰的箱子,打开箱子后看着各种盗墓工具,说:“兄弟们,我胖子又得请你们出来了,还得请你们再祝我一臂之力。”胖子把他们装进了旅行背包里。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胖子发现自己又多了几条皱纹,身材也比以前消瘦了许多,心里说到:“云彩,我这一辈子对我重要的也就三个人,等我这次回来就在也不走了,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这一夜胖子没有睡,只是安静坐在那里看着窗外。
这趟斗前前后后一共参与了三百多人,而最后回来的只有吴邪、王盟和其余的十多人,多年后,这些幸存的人中有的过世,有的隐居,活着的人在提起那次事情的时候也都不愿意多说。
巴乃湖边,经常会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在那里钓鱼,很多当地人也不知道他是谁,只是知道他是很多年前才搬来的。
吴邪躺在床上回想着自己的一生,想起胖子在最后为了救他,被粽子用手掏穿了肚子,嗓子里一口一口往外喷着血,他的衣服转眼间就被鲜血给浸透了,他还记得胖子临死前说:“天真,记住以后你只有你自己,帮我守着云彩,云彩你在等等我,我们马上就能在一起了。”
吴邪闭上眼睛,眼角躺下了一串眼泪:“胖子、小哥、潘子我去陪你们了”
第二天,村名发现吴邪尸体的时候,他的脸上还留有一丝微笑,没有人知道他在死之前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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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古董店的吴邪也会骗,古董真真假假,仿拓片。
刚下斗的吴邪被人骗,被三叔坑去七星鲁王宫,又被阿宁忽悠到西沙。
从西沙出来就被老痒弄到秦岭挖什么青铜树枝丫。
死里逃生,迷迷糊糊,恍恍惚惚就上了火车还被条子抓。
然后奔波劳碌无法回家。
到后来也算积攒经验把三叔装,可经不起打假。
现在的吴佛爷再也不怕,别人都怕他。
道上清,汪家灭,十年的变化。
最恨欺骗的他却甘心被那人的谎诓了十年,
执念接他回家。
张起灵,八月,是不是你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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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门内,张起灵缓缓睁开双眼,指尖轻颤“吴邪..”
吴邪抱着黑金古刀奔逃,竟不知这蛇沼鬼域如此之大。天下之大,无处不是天涯。更何况千里之外的长白。
“本来想拿着刀当聘礼来着..”吴邪靠在树上,闭上双眼:“怕是没有机会了呢..”
“小哥,对不起了..”
“我一直会记得你..”
“可我好像..”
“不能去见你了呢..”
“闷油瓶子,小爷好像看上你了呢..“
“再见了,张起灵..“
殊不知,有些再见,是再也不见。
这一年,长白火山喷发,蛇沼雨倾盆而下。这世间,再无吴邪,亦无张起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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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好~我是终极!这么多年不见了,你们还好么?什么?小哥?哦,你说的是九年前进来的那个年轻人吧。嗯,他一切都好,就是心脏不跳了,可惜。诶诶,你别哭啊.
话说十年前,我家大门,哎呀也就是青铜门被打开,我正想看看是哪个调皮蛋把我家钥匙拿了,啊哟喂!那一看就不得了了,是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小伙挺俊啊~”我这样说道,只是他没理我,就在那里闷坐着。我也不好死皮赖脸缠着人家说话是吧,然后他没理我,我也没和他说话。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这小伙年纪轻轻,在那坐着却有种老当益壮的错觉,啊呸!成语我也用不来(多久没和人说话了),总之就是看起来年轻却气场强大,比较老成。
虽然我呆的时间比他的年龄更久远,但我会找事情做!比如种蘑菇拔蘑菇吃蘑菇……我家可是数一数二的蘑菇专卖店!绝对纯天然无公害健康绿色环保!(如果你想加盟,可来长白山和我联系,联系方式:在山脚大吼“终极大蘑菇”)咳咳,扯远了。
继续说小哥吧,在我无休止地[玩弄]可爱的蘑菇时,他就一直在那里,不做事也不说话,诶诶,人类不是有句话叫“少说话多做事”吗?这么到小哥你这里就变成“不说话也不做事”整天这样呆望很好玩么。
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了,我问他“小哥你的名字呢?还有你进来是想做什么啊?”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于是继续戳蘑菇。
“张起灵。”他说。
“你的名字?”他点头。
“那你进来是干什么的?”
“等人。”
“谁?等谁?”
“吴邪。”
后来每过一段时间,我都会问同样的问题,而得到的答案也不太一样。
“张起灵。等人,吴邪。”
……
“张起灵。等人,忘了。”
……
“我没有名字……等人,不知道在等谁……”
他心跳停止那天——
“呐,小哥,你等的那个人一定很重要吧!”
“不知道……”
“那你能给我说说他长什么样么?”
摇头,“我忘了。”
“……”
“只是……”发呆时,常常会像做梦一样,有一个笑得很天真的男子,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小哥,我们回家。”
他就这样走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虚无的眼神中有了焦距。我突然觉得,在永恒长眠时能有人挂念,似乎……还不错。
他忘记了自己,消逝了生命,终于得到了解脱。你们之间,有着超越了友情,胜过了爱情的生死情。
张起灵,你在死之前还有能挂在嘴边的人,真的很幸福……
我……却连自己……都开始否认终极存在的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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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吴邪。我有几个朋友。”“第一个是个瞎子,倒斗的,他是旗人,身手很好,不过因为眼睛的原因总是带着墨镜,现在他在德国,虽说很久不见,但听说过得不错。”
“第二个叫解雨臣,不过我习惯叫他小花。他是我发小,从小唱花旦,天生的一副美人坯子,他长大后就只手撑起了解家,虽然有时也会有些麻烦,不过没出过大事,没事喝喝茶,唱唱戏,道上有名的解当家,日子也是清闲。”
“还有一个叫潘子,是三叔的手下,退伍兵,之前经常跟着三叔到处跑,危险的斗也下了不少,退下来以后,歇了一阵就回了老家,娶了媳妇,听说前段日子还有了个儿子。”吴邪笑笑,抖了抖手中的烟灰。
“还有一个胖子,也是出生入死的交情,现在在广西巴乃,娶了那个叫云彩的小姑娘,记得上次他们来杭州,还请他们喝了两杯。现在又回去了,也没多呆几天。”
“最后一个,叫张起灵。他,很快就回来了。”吴邪掐灭了手中的烟,走到外面,淡淡的看着长白山的雪。
他,很快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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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五十年后,吴邪接到了张起灵。青铜门打开的时候,那个蓝衣的男子走了出来,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小哥,你还是那么年轻啊。”吴邪摸了摸自己早已布满皱纹的脸,说到。
“你?是谁?”张起灵问。吴邪苦笑,是啊,五十年了,他怎么还会记得他。
“你,不记得我了?”吴邪还是抱有一丝幻想,。“你是谁?我为什么要记得你。”说完,张起灵走了。
杭州医院。
“小哥啊,其实我的愿望很简单,就是,,,”
“病人在说什么,心率已经下降到底值了,准备电机!”“怎么样?”“不行了”,“滴——”
你能不能,再叫我一声,
吴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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坍塌的墓室中只听到粗重的喘息声,已经第四天了,他们滴水未尽。“黑瞎子,你怎么样了。”花爷叹道,早知道,多带几个兄弟下斗。等了许久,始终没听到回答。“黑瞎子!”他大声疾呼。过了几秒,响起一个带笑的声音:“哟,着急了?”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他的肩膀,他这才感知到对方的存在,不由气闷的踢了一脚。“你有没有受伤,怎么不早点吭声?”花爷问道。“哪能,也不看看大爷我是谁,花儿,饿了吗。”黑瞎子痞气的开口。“难不成还能有青椒炒肉,闭嘴保存体力!”花爷不耐烦的说,语音已经开始虚弱,“我…我睡一会儿。”渐渐的,没了声音。迷迷糊糊,有液体落在唇齿之间,带着腥香,这…是什么,花爷下意识吮吸起来,耳边响起一个轻佻飘忽的声音:“花儿,别睡,我给你说个故事好不好。”他微弱的回应了一声。““以前有个瞎子,其实…其实他也不是瞎子,只是看得多了还不如是个瞎子,直到遇到一个人,那个人,他是那个瞎子此生唯一停步贪看的风景。”你,胡言乱语什么,什么…破故事,我怎么没听过。他强撑气力嘲讽在心底,却一阵阵苦涩。黑瞎子第一次清楚的感知到生命流失的速度,是那么快那么释然,自己被发现时应该死得很难堪吧,就像干尸什么的,想到,他拥紧怀里的男子,这次,终于轮到我欺负你一次。对不起,会吓坏你吧。隔着墨镜,泪水滴落下来打湿了怀中人的黑发,他的唇边最后一次,泛起邪痞的笑,终于沉淀在无尽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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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有幸见到张起灵,请一定代我凝视那双深邃眼眸,请一定代我问询他的过往与曾经,代我问一句这十年可还安好,长白的雪降的那样早又是不是失落了他的归途。。就像问候一位久别的故人哪怕我与他从未遇见,请一定告诉那人,他的冷淡与内心的柔情从未被忘却。记得对他说,别忘了回家。替我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吧,如果你有幸。
如果你有幸见到吴邪,请不要惊异与他的满身伤疤,那是他的成长与痛苦,可你请别忘记他在那人面前仍是那个天真的孩子。如果你看到他目光略夹杂了狠戾也别侧目质问,他经历了太多心酸孤独,请一定代我告诉他,吴邪,你从未变过。就像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朋友,一句话,也足以将坚冰融成西子湖中的一汪春水,而这个世界仍有温存。
如果你有幸见到解雨臣,你最大的幸运是听他长一折子戏,青衣飘摇,鹂音婉转,他的清澈眸里定是藏尽了爱恨情仇,而他的宿命,亦早已无关风月。你也一定会心疼他,而他的担子,无人能担,无人肯担。纵他泥泞中步步前行,也从不肯回头。替我敬他一杯酒,请别叫他解当家,只是敬他这个人,花儿爷,你辛苦了。记得有人会心疼你,可我们这些泪,却从不是他需要的。
如果你有幸遇见那个笑对沧桑的黑瞎子,记得对他弹着吉他一起笑着收起怨与泪,也许你不明白,但一定要懂,像他这样强大的人,也早已习惯了这方式。。“小姑娘,人生这么短,你不笑笑怎么好?“是你言语轻狂笑意张扬,却有人彷徨不定为你断肠。瞎子,记得对自己好一点。。
如果你有幸见到胖子,那个重情重义幽默风趣的胖爷,请一定不要跟他提起那个苗寨的姑娘,你一定要陪他看看傍晚时天边的云彩,这个男人若是红着眼扯着嗓子吼不成调的山歌,你不要笑也不要问,记得递给他一杯酒,“俗话说的好,一醉解千愁哟——”,你可能听完他这句话,就莫名其妙地哭了。
你不会见到潘子的。
记得每年清明给他带着烟酒。
记得也为他唱一首送行的红高粱。
“通天的大路呀九百九十九,小三爷,你大胆的往前走!潘子我这条命,这辈子都是你和三爷的!”
祭奠那个铁血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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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路可退,就像潘子说过:“小三爷,你大胆往前走,莫回头!”
他孤注一掷,就像张起灵说过:“没有时间了。”
他心狠手辣,就像解雨臣说过:“打死了,算我的。”
他至死无悔,就像胖子说过:“我是真的喜欢,我从来没有开过玩笑。”
他如今天真不复,虽然他曾说过:“我是吴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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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
打小起,我就特闹腾,家里人忙,没有办法,便把我送去一说书朋友那里帮忙照看。那朋友是父亲早年的一位同窗,因科举考时不慎落榜,十年寒窗苦读,倒头来却只是西门桥楼里的一个说书人。倒是可惜了他那一腹经纶。
我虽性顽,但在他说书的时侯却是不敢造次,首先,那里有那么多人,我一个女孩家家的可不得害羞?其次,他书说得真是好啊,我便是常常在他的吐沫星子下听得如痴如醉。
他会说很多故事,像什么哪吒闹海呐,大闹天空呐,崂山道士呐.
但我最喜欢的是一群土夫子的故事,那个故事倒是有趣得紧,讲得是一个傻子,遇上了一个哑巴,还有一个胖子,三个人生死与共,走了许多地方,去探险,寻找宝藏,不过他们去的地方倒也是奇怪,常常是死人的墓里,遇上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是我从来没有听过,后来还有一个戏子和一个瞎子也加入了他们,几个人一起去盗墓,一起去了许多地方,踏过了千山万水,好像在寻找什么秘密,我却一直不知道是什么。
后来啊,那个哑巴好像知道了什么,一个人去了长白雪山,就再也没有回来,那个傻子呢就一直傻傻的等,等那个哑巴回来,身边的人都苦口婆心的劝过他,却是谁的话也不听,只有胖子戏子瞎子没有,因为他们都明白。
于是几个人也在等,等那个哑巴,那个明知道不会回来的人..
后来啊,那个胖子走了,他有一个心爱的女孩,他要去陪她,在奈何桥头。
后来啊,那个瞎子的眼睛彻底瞎了,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戏子就照顾着他,而那戏子却也不只是戏子,他还是一个当家人!众多繁琐的事物不可能事事顾忌得到,况且他们早些年结下的恩恩怨怨都在明里暗处盯着他们呢,稍有一点差错,就不知道能否见到明日的太阳。终于,戏子和瞎子也走了,他们去了一个没有繁琐事物,没有仇敌,没有重大使命的地方,永远的在一起了。
而那个傻子,就那么一直苦苦等在西湖旁,傻傻的相信哑巴会回来..
故事的结局是悲惨的,我听着听着,眼泪就不知何时流下来了,泪眼婆沙,我问“哑巴还会回来吗?”
说书人只是摸摸我的头“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
后来啊,我长大了,我明白了,哑巴是不会回来了,而傻子呢,等的也不是哑巴,而是一个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
那个故事的名字,叫【盗墓笔记】
少时不慎拾得此书,竟就那么陷了进去,此后大悲大喜,虚度光阴,倒也是不后悔的..
听书人,听的是一段风花雪月,经历的是一场悲欢离合,什么时侯入戏,什么时侯沦陷,怕是自己也不知道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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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我们回家。”
----嗯。
“小哥,跟着我。”
----好。
“小哥,还记得我吗?”
----记得。
“张起灵,别走了好不好”
----好。
“小哥?”
----吴邪,我在。
“小哥!”
他伸手摸吴邪的头却从中穿过,他仔细一看,发现吴邪正抱着浑身是血的他在地上发呆,他恍然发觉,自己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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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之约将至,吴邪在西湖边掐指算着剩下的时间,不由得露出笑脸:“张起灵啊,有个叫南派三叔的死胖子把你的故事写出来了,很多孩子都很心疼你,一定要出来啊!别让他们失望!”这时,吴邪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突然流下了两行清泪,只见屏幕上显示着:“世无起灵。”发件人:南派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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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门外……
“小哥,你在吗?”
“小哥,我来替换你了,你听得到吗?”
“小哥?”
吴邪进入青铜门,望着空荡荡的四周,不禁黯然。转身,发现了门上的字。
【吴邪,已走,勿寻,勿念。】
吴邪落寞的走了出去……身后,一个黑影从黑暗中走出来,默默地望着吴邪离开的背影,露出了十年来唯一的一个微笑。
“吴邪,面对无法掌控的宿命,即便是万劫不复,也要护你一生平安。”
一扇门,就此隔开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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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期满,青铜门前,“张起灵,出来了啊,跟我回去。”“你变了,我看错你了。”张起灵走后,解语花轻轻的摘掉脸上的人皮面具,“吴邪,你最后的愿望帮你实现了,不过这样真的好么,他真的能忘了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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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的吴邪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胖子。胖子头上套着大瓦罐,手中拿着手电筒,摆着一个埃及人的poss,在瓦罐被枪打碎时大喊:“我的妈呀!”胖子陪着他出生入死,脸上却仍是嘻嘻哈哈,嘴里说着逗他的话。胖子抱着云彩的尸体,怒吼:“谁?谁干的!”胖子痛哭流涕,对吴邪说道:“我是真的喜欢,我从来没有开玩笑。”……
他梦到了潘子。潘字砍翻王八邱的人,后背的血撒了一地。他的烟灰缸砸在了潘子头上,整张椅子上全是血。潘子半个身子卡在岩层中成了人影,笑着回答:“小三爷,潘子我没力气说别的话了,最后再为你保驾护航一次吧。”潘子最后的歌声回荡:“小三爷你大胆地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头。”……
他梦到了小花。小花看着面前的人说:“遇到王八邱,直接打死,算我的。”
他梦到了三叔。只是不知是真三叔还是解连环。
他梦到了黑瞎子,霍秀秀,阿宁,老痒……
这是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可唯独少了一个人。
张起灵。
“闷油瓶,你在哪,我找不到你……”吴邪在病床上喃喃。
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那只手有两根奇长的指头。
“我在。”
吴邪挣扎着张开了眼,看到眼前的面孔,笑了。
然后他慢慢合上了眼。
合上了,就再也没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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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在黑暗中奔跑着,眼前闪现过的是墓道倒塌前黑发青年那双依旧淡漠的眼,还有那句无比清晰的话:“吴邪,活下去。”
张…张…张起灵!小哥!别,不要…回来!
陡然惊醒,迎面而来的一片白让先前适应黑暗的人产生些许眩晕。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闭了闭眼,略适应后再睁开,看到的就是一张虽胖但掩不住疲惫的脸。
“天真,你醒啦…”胖子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可在想到某些事后再也挂不住脸上的笑,变得颓废起来。
“天真,我说了你别难过,小哥,小哥他…”
“小哥?小哥是谁?”
心里痛的说不出话,却还是强撑着笑容直视眼前的人。
“吴邪,活下去。”
脑海里又响起那句话,清晰的好似那人就伏在耳边。
被子下的手紧攥着,吴邪依然笑着,一字一顿地说到:“没有小哥这个人,或者说,从来就没有过,这回下斗,是你把我救出来的,不是么?”
胖子愕然,旋即又明了。
微微叹口气,脸上努力挤出笑容拍吴邪肩:“对!是胖爷我累糊涂了,就我们俩,天真,你可欠胖爷我一条命啊。”
胖子转身向病房外走去:“天真你好好休息,胖爷我出去抽支烟。”
房间门关上。
终是忍不住痛哭,却又努力捂住嘴不愿让人听见。
张起灵,我便如你所愿,活下去,并忘了你。
胖子站在门外,透着模糊的玻璃看着那人扑在床上哭的撕心裂肺却又不愿出声。
狠狠吸了口烟,吐出的烟圈也略熏红了眼。
天真,我明白,你又怎会忘记那个人,他对你是那么重要。
不能忘,不想忘,不肯忘。
却还要自欺欺人。
小哥,你这样离去,到底是谁比谁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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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l5年,吴邪只身上长白。站在青铜门前,他有些犹豫,良久,终于鼓起勇气,准备用鬼玺开门。门突然开了,身背古刀的蓝衫男子径直走了出来,看也没有看吴邪一眼,就向外走去,吴邪转过身:“张起灵!”张起灵回过头:“你是谁?”果然还是不记得我吗?吴邪勾了勾嘴角,“如果不认识,那我们就认识一下吧!嗨,张起灵,我是吴邪,天真无邪的邪。你好,再见!”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进青铜门。张起灵心中一疼,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又是一个十年么?”青铜门缓缓关上,他勉强扯出一丝微笑,“我记住了,你叫吴邪,天真无邪的邪。十年后,我会来,一定会来!”「再续十年之约,他们,会永远等待彼此,哪怕,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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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我在网上看到一些好玩的,”吴邪笑着对身边的人说到,“王胖子改为王瘦子,小花改为大花,黑瞎子改为白瞎子……”
“……”
“你说胖子看到会不会高兴死?”
“……”
“其实我还看到你的,”吴邪挠挠头,才想起来一年前早就剃了发,张张干燥的嘴唇,“张起灵,闭躺灵……”
吴邪回头看着张起灵,无烟灯的光打在他的脸上:“张起灵,你能睁开眼睛起来看看我吗,该醒醒了,我来带你回家。”
在地上,他的旁边,没有体温的人躺着那,在那青铜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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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总喜欢问一些很不吉利的话,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像是身旁这人不知哪个早上一觉醒来就会消失不见。“花儿爷,我要是死了怎么办。”“雇个新的,解家不缺你一个伙计。”“啧花儿爷这话说得让人好生心寒啊。”“那我该怎么说?给你打造纯金棺材汉白玉墓碑再办个追悼会?”
如今他半跪在地上,小心地捡起墓道塌方掉下的碎石,一块块盖在那人冰凉的身体上。没有纯金,没有汉白玉。瞎子,你要是死了,我能做的,也就只有等你等到下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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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你不该来的。
吴邪,斗里太危险了。
吴邪,我没事。
吴邪,你听得到吗?
张起灵无奈的看着那个拼命摇晃自己的少年,曾经清冷淡漠的眸子滴下泪水。
吴邪,你走吧。
那片深蓝色走过去。想要用力拥抱棕发少年,却无奈手臂径直穿过少年。
吴邪…再找个人守护你十年天真吧…
即使坠入黄泉,我们依然拥有仰望苍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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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吴家小三爷领养了一个孩子。”一个伙计一边卸货一边与旁人交谈。“嗯,据说这吴小三爷给他取名吴缘。”“啧,也不晓得这小三爷是在感叹和谁的无缘。”“不是无缘。”一个胖子忽然从他们身后冒出,“是无怨。”两人一愣,胖子已经走远了,嘴里还嘀咕:“无怨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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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轻轻笑了笑,手指抚上照片上那张年轻的脸庞。
一切都结束了。但我不是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齐羽才是真正的吴邪。可怜我当了这么多年的替代品,却不知道自己原来的样子。我的父母,我的过去,甚至我原来的名字,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的一切,都被强行变成了吴邪、
现在我也老了,而你,应该还是我记忆中那不变的模样。
再过几年,咱俩走在一起,是不是就会变成爷孙了呢?不过实际情况应该是倒过来才对。
只是,张起灵,你回来,好吗?
如果一切都能重来,我一定会选择置身事外。这样我们就算是擦肩而过,也只是陌人。
你做你的神,我也就这样天真地过普通人的一辈子,做一辈子的“吴邪”。这样子也许那些事,我就不会知道,那些人,也就不会走。
只有你……
如果,我没有那么深的执念,你没有那么重的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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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