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也不知这次岳静是不是真的动心了,假如她对臧舒杰厌倦了,那下一个目标,是不是更难遇到呢?
陆璐吐了吐舌头,岳静的开放和大胆还是影响了她,陆璐悄悄在我耳边说:“小芳姐,我没想到,你有这么开放的朋友。”
我笑了笑,岳静就是这样的性格,在北大时,她蝶恋花一般,和不同的男人交朋友,恋爱,我却和姚伟谈了一场恋爱就结婚了,为此,岳静没少说我是个老古董。
“哎,我也去看看贫民的生活,我觉得,我生活的太单调了,太没意思了,看看人家是如何生活的,可能就会忆苦思甜吧!”岳静说,然后轿车按照我和陆璐的指示,停在了一栋楼前。
3我们是马路歌手
这是北京朝阳区的地段,周围挺立着几栋高大的建筑。所谓的地下室其实就是防空洞,原来属于老北京人的住宅,据说现在的北京人,租房子几乎家家都发了财,不仅把楼层越盖越高,还把地下室建造的越来越大,甚至自己去更远的郊区居住,就是为了把自己的房子租出去。什么也不干,只等着收房租,就比一个白领挣得多。
走进了一处防空洞,除了空间比较逼仄,楼道里还算整洁,有一个公用的厕所,从其中一间房间的门缝儿里,传出了几个流浪歌手的演唱,我们几个敲了敲门,门就开了,对于我们三个的到访,几个歌手都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们。可以说,我,岳静,陆璐几乎代表着不同的风格。我年纪稍大,看起来比较持重;陆璐九零后,天真活泼;岳静却是一副摩登女郎的打扮,浑身透着一股“洋气”,让人想起性赶时髦的芭比娃娃。
房间很狭小,看起来只有十几平米。里面摆放着三张床,凌乱的锅碗瓢盆摆放在唯一的一张桌子上,半个馒头,几块榨菜放在一个饭盆里,屋里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气味。
三位歌手,一个看起来年纪比较大,四十来岁,也许是生活的艰辛,使得他满脸的皱纹看起来很是沧桑,就像建筑队的农民,两外两位,稍微年轻一些,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一个比较瘦,手里的吉他都比他看起来丰满,另一个却是个胖子,颇有点臧天朔的风格。假如我知道,以后的旭日阳刚会红透整个中国的话,我就不会诧异这样的歌手,为什么这样执着和乐观了。
看着三位歌手诧异的目光,我赶紧说明了来意,几个歌手消除了诧异,看起来也是经过“大场面”的人,其中那个很像臧天朔的胖子很豪爽的说:“你们把我们的照片也发到你们的杂志上吧,我们也扬扬名。”
说着话,岳静已经拿好了相机,三个歌手赶紧摆“POSE”,陆璐说:“不用摆POSE,我们要原汁原味的感觉,你们唱歌吧,一边唱我们一边拍照。”
几下亮光闪烁之后,岳静给几位拍好了照片,岳静还恋恋不舍的样子,对于她来说,这就是一个新鲜的世界,这个世界是她不熟悉的,是她这个阶层不理解的,也是好奇的。
本来应该属于我和陆璐的提问,几乎都被岳静问了。
“你们平常在哪唱歌啊,我去买演出票,去捧你们的场。”
四十来岁的“农民工”的说:“我们开不起演唱会,我们就在地下通道里唱歌。”
岳静大吃一惊:“你们不开演唱会,做马路歌手啊?”
“是啊,我们是马路歌手,谁愿意给我们钱,我们就接着,谁不给,我们也不抱怨。”那个瘦子说。
“哇,那样要是都不给钱,你们岂不是挨饿了?”岳静大惊小怪的说,觉得很稀奇。
“是啊,我们经常挨饿,吃不饱饭,不过我饭量大,我饿一顿,下一顿就吃的多,我挣的钱,几乎都捐给了肚子。”胖子说。
“那你们是三个一起唱,还是每人占一个地方?”陆璐提出了一个战略性的问题,这个问题,比起岳静的那些问题,要明白的多。
“恩”三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不情愿说似的。最后,那个年长的“农民工”说:“我们三个演唱,开始的时候,是一人一个地儿,后来,我们发现只有西单火车站地下通道挣的多,我们就去了西单,结果,我们三个还为了抢地方,差点打了起来。”说着,三个歌手不约而同的笑了。
“你们还为争地盘打架啊,那你们是怎么解决的?”我不得不佩服陆璐了,这丫头做一名记者也绰绰有余了,提的问题,总是那么犀利,直中要害。
“我们——我们开始是,胖子早晨六点到十点,我中午十点到下午三点,老陈下午三点到晚上——,我们这样分配,呵呵,后来我们索性就组成了一个三人组合,从早晨六点到晚上八点,都是我们三个人的,钱我们三个人分。”瘦子说。
岳静又一次大惊小怪的说:“我真羡慕你们,自由自在,多潇洒啊,”
我白了岳静一眼:“你是图新鲜,人家可觉得苦着呢!”
陆璐总是在关键时候,提一些刁钻的问题,她又说:“你们今天为什么没有出去演唱?”
“今天我们休息,嘻嘻,干这行也有倦的一天,今天休养生息,明天继续奋斗。”胖子说。
“你就说了实话吧,别骗人家了,是这样的,昨天有个外国人给了我们五百美元,我们发财了,哈哈,决定休息一天。”
“我看是你老婆要来了,不敢去了吧,”瘦子揶揄那个叫老陈的,原来老陈一直骗妻子自己在城里包工,他不想让妻子知道,自己做的是流浪歌手。在家乡,这跟乞讨差不多。老陈怕妻子知道了和自己吵架,毕竟沿街唱歌,乞讨,在农村的陈封陋习里,脸面还是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