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了花池的台阶前,坐在了上面,我看着吕子豪,越来越觉得今天需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吕子豪,同时我也想提醒吕子豪,他需要选择的机会还很多。
吕子豪也坐在了台阶上,半开玩笑的说:“小芳,我们这也叫做花前月下吧!”
我笑了笑,没有回应他的话,我继续说刚才的话题:“吕子豪老板,我一直很感激你,能够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接纳我,我相信你的未来还长,作为你的员工,我会尽我的能力,把我们的杂志办得更好,但是作为私人感情来说,我并不适合你——”
“别说了,说了半天,你就是说我配不上你,你是不是,觉得那天我和陆璐——其实那天是她故意撞在我身上的,我什么也没做——”
我看到吕子豪的脸红了,他好像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可是,他的辩解那么无力,他的眼神不敢看我的眼,他的声音嗫嚅着,没有什么力度,他的脸犯起了红色,就好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想对别人说不是他做的,结果,反而更加让人怀疑。
这一切,都印证了吕子豪对陆璐,应该是有过一段爱情经历的,陆璐是个要强的女孩子,她一直承受着妒忌和痛苦的煎熬,她并不愿意因此和我闹崩,可是,她是得到过吕子豪的温存的,我是一个过来人,我忽然想明白了这一点。
我恨自己,为什么明白的这么迟。为什么不早一点和吕子豪断绝关系,为什么在陆璐痛苦的时候,我还和吕子豪粘粘连连……我和陆璐是好姐妹,吕子豪也是我的好弟弟,我不能继续伤害他们。
凉风袭来,我觉得浑身透凉透凉的,脑子更加的清醒了,我说:“吕子豪,你很好,真的很好,可是,请原谅我说出你的一个缺点,也许,我不该说……”
我想了想,觉得说下去,可能会断了自己的饭碗,可是,我依然说了下去:“我希望你能专心的对待陆璐。”
我最终还是没有把那句话说出来,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希望你能专一些!”,可是这句话被我咽了下去,变成了“我希望你对陆璐专一一些。”我明知道吕子豪的缺点,可是我并没有点破,是因为吕子豪毕竟是我的老板,我还希望在这个杂志社干下去。
我不想失业,我过了今年的生日,就三十了,没有工作经验,到哪里都是遭到白眼,前几年我当了几年家庭主妇兼宅女,自以为有这张北大的稳文凭,到哪里都吃得开,可是,短短几个月,就摧毁了我的梦想,我知道了,清华大学毕业的,还有去当清洁工的,北大毕业的,也有去街上卖肉的,现在不管你是什么大学,任何公司只要有能力的人。
危机意识,安全感的缺失,已经是当代大学生的主流感觉,对于吕子豪的批评,我只能适可而止,同时,我也希望自己能够明哲自保。通过在这个《文刊》杂志社的几个月的实践,我已经知道,杂志社之所以能够开张,还是仗着吕子豪叔叔的财力。吕子豪本身没什么钱,又喜欢自己创事业,这个叔叔膝下无子,而吕子豪又没有了父母,和叔叔情同父子,据说比亲的还亲。
这个叔叔,是吕子豪的靠山,我们的工资,杂志社在运转不灵的时候,甚至包括我和陆璐的“记者证”,据说都是吕子豪这个神秘叔叔在背后支撑,这个叔叔对这个亲侄子,也的确是视如亲生。
实在说,得知了《文刊》的雄厚背景后,我甚至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暗暗惭愧自己,真是越来越庸俗势力了,就因为吕子豪的叔叔是个大款,是个有势力的人物,我和陆璐竟然感到了几丝欣慰,这让我们感到《文刊》是不会轻易倒的,只要《文刊》不倒,我们的薪水和饭碗,就有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