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静的手机关了之后,我正坐在公交上,赶着去上班,手机就响了,电话那头是陆璐的声音:“小芳姐,你快点来啊,我们公司被包围了!”
我一惊,公司被包围了?我们编辑部惹着谁了?
我只恨公交走得太慢,等公交车停下的时候,我一路小跑着,进了我们《文刊》的办公楼,上了四楼我们的编辑部,只见空间不大的办公室内,十来个男人,坐在我和陆璐的办公桌上,而陆璐正在无力地和他们解释着:“我们老板出差去了,真的不在!”
这个时侯,我才发现,这群人里面竟然还有臧舒杰,他是驴友俱乐部的老板,也是他们几个的头儿。臧舒杰说:“我要正式投诉你们老板,你们已经触犯了我们俱乐部的利益,从昨天起,我们俱乐部就接到了关门停业的通知,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
我这才明白,原来,臧舒杰的小辣椒驴友俱乐部停业了,而停业的原因他说是因为我们对他进行的策划专题报道。
我瞠目结舌,这样的场面,我还是平生第一次遇到,而我们的老板吕子豪恰恰不在。昨天他说去上海的发行部门进行商榷,面对这些男人的骚扰,我和陆璐真的不知如何处置。
我只好很难堪地对臧舒杰说:“真对不起,我们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们当然不是故意的,就连你骗了我五百元钱,也不是故意的。”臧舒杰忽然冒出这句话来,我激灵一下子,就醒过味来,真是千不该万不该,我恨自己,怎么竟然忘了臧舒杰的五百元的事情了,这几天一直忙着照顾娇娇,还要应付母亲不时对我和吕子豪的盘查,而作为吕子豪的员工,我也要处理好吕子豪陆璐的关系等等等等,我竟然忘了还臧舒杰的钱,没想到臧舒杰早就认出我就是那夜急着去医院的女人,他没有点醒我,可能就是不好意思捅破我,他希望我能主动还他,可是我竟然忘了这档子事,而且我采访他的时候,我也没有还他钱。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一时无语,陆璐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气得指着臧舒杰的鼻子说:“你们俱乐部关门就关门,怎么还说我们造成的?你们营业不利,还怨别人?真是拉不出屎怨茅坑!你这是讹诈来了,你是不是要我们赔偿你们公司关门带来的损失啊!你们做梦去吧!”
陆璐的嗓门高,说的也响,一时十来个男人磨拳霍霍,要打陆璐,陆璐扬着脖子,用讽刺的口吻说:“是个爷儿们,就打我,你们打我啊,打我啊,哈哈!你们不敢了吧,你们打我一下,我就报110!”
我赶紧劝住了陆璐,从包里拿出了一叠钱,我有点惭愧的递给臧舒杰说:“真对不起,那天是真的忘了,后来事儿又多……”
臧舒杰连看也不看我的钱,当然也没有接,我手里的钱,反而被另一个胸口处长着毛的男人抢了过去,那男人叼着一根雪茄说:“臧哥,你是不是和这娘儿们,有什么事儿了啊?”
我对这个男人的话,正觉得纳闷,却见陆璐“扑哧”一声笑了。她的笑引起了其他几个男人的反感,眼瞅着胸毛男就要上前打陆璐,臧舒杰说:“别打,让她得瑟!,打了我们就没理了!”
他的话还很有效果,那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乖乖的没有动手。
几个打手坐在我们的办公桌过上,只吵着见我们的老板,只闹到中午时分了,我和陆璐好说歹说,臧舒杰才带着一干人走出了办公室的门,临走时,臧舒杰不无深意的看了看我说:“我们走着瞧!”
这一句只说的我脊梁背发凉,等这些人走后,陆璐看了看我苍白的脸色,安慰我说:“别怕,小芳姐,一会儿吕老板回来了,我们想想对策。”
我点了点头,只觉得手冰凉,是的,臧舒杰说和我走着瞧,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呢?会半路抢劫?还是伤害我的娇娇?
一想到女儿,我心撮紧了,他们会不会绑架我的女儿……我越想越害怕,等到陆璐给我打来盒饭的时候,我说了声谢谢,却拿者一次性筷子,半天没夹一口。
“小芳姐,你怎么不吃饭啊?”陆璐闪着大眼睛,很奇怪地问我:“你是不是还在担心啊,其实怕他们干嘛,他们不过是一群混混而已。”
我扒拉了一口饭菜,不开心的说:“哦,也没事,臧舒杰说让我走着瞧,我真担心我的孩子!”“你别操心,我断定他不敢怎样。”
“你咋断定?”
“冤有头债有主,对于这些人的思维定势,我还是看得很清楚的!我觉得,我们的报社,可能最近要发生什么事儿,发生什么事儿,我也说不清。”陆璐忧心忡忡的说。
那顿饭吃得毫无滋味,吕子豪回来后,听了我和陆璐的汇报,根本就把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他把公文包在桌上一放,说:“小小一个俱乐部,我料想也不会把我们的报社怎样,小芳,陆璐,你们放心吧,我要是没有两把刀,我会办杂志?你们就好好的办好我们的杂志,还有,我这次出去,发现很多杂志的用稿方向,都在向着纪实的方向发展,我觉得我们的隐私空间和每期的社会调查,都要增加字数和深度,把另外一些唯美的不现实的爱情小说,可以缩一缩水,或者删掉一些栏目,我看刊物要想发展,还是以社会热点和真实的社会调研来吸引人。”
“那——那我们上次的那个驴友俱乐部调研,不是惹祸了吗?还要增加深度,是不是不太好?”我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吕子豪无所谓的说:“没事,你们只要把深度挖掘,继续去调查采访,其他的,有我兜着,对了,我险些忘了大事,五一那天,我叔叔要结婚了,你们都要去,我叔叔说了,他要办一个最豪华奢侈的婚礼!”
“哇,王子娟要结婚啦?我一定去!她就是我未来的婶子啊!”陆璐无遮无拦的说了出来,还孩子似地欢呼蹦跳,完了还在吕子豪的脸上亲了一口,吕子豪有点神情不自然,我装作没看见,只听见陆璐说:“吕子豪,什么时候我俩结婚啊!”
吕子豪打断陆璐的话说:“我还没考虑好,陆璐,你太孩子气了!”说完,吕子豪好像有点生气,走了出去。
陆璐撅了撅嘴,对着吕子豪的背影嘟囔着:“就知道你这么说。”
陆璐心情大好,王子娟的成功嫁入豪门,好像预示着自己也马上就走入了婚礼的殿堂。陆璐说:“小芳姐,你说什么日子结婚好呢?他是属龙的,我是属马的,你说我们俩结婚是不是很相配?我要去找一个算命的,看看我俩是不是犯冲!”
“别信那些,都是迷信,我真希望看到你披上婚纱的那一天。”我衷心的祝福陆璐说。
陆璐脸红了,可是神情并不是很快乐,她用手拄着下巴,闷闷地说:“真应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情到深处人孤独,我最近经常觉得孤独。”
3灰姑娘王子娟终于嫁了豪门
下班回到家后,我嘱咐了母亲几句,不外乎是要她晚上放学接娇娇的时候,注意身边有没有行踪可疑的劫匪,母亲担心地搂住了娇娇:“不会有事吧?小芳,你说你干的这叫什么工作,赶紧辞了吧!免得以后招惹是非。”
“我辞工了,我去哪上班啊,现在大学生就业这么难!”我不无好气的说。在别人面前我可以掩饰脆弱,在母亲面,我都是直来直去,可能这是每个当女儿的特性。只有母亲才可以听自己的不满,还有抱怨.
“咋办?你一个大学生,我就不信找不到别的工作,我这个初中都没毕业的,一直没有为工作发过愁,你还为工作发愁啊?”
“妈,那是什么年代,那是大锅饭年代,而且那时候的初中就跟现在的大学生似的,很稀少的,现在时经济体制搞活的年代,大学生多的遍地都是牛毛,没有本事的,就找不到工作,就是有本事的,生存起来也很有压力。”
母亲半天没吱声,过了一会儿才说:“反正,我觉得你在那工作,很危险的,你也可以试试别的工作,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很会写作的吗?你写的作文还登过报纸呢,我看电视上,一个叫什么郭敬明的,一年挣好几百万,你咋不试着写书啊?”
没想到母亲还记得我中学时候作文得奖的事情,那时候我第一篇作文得了报社组织的作文比赛三等奖,还有了平生第一笔稿费,虽然只有十元钱,可是,对于单身多年的母亲,却是一个莫大的鼓励和安慰。
其实母亲不喜欢我现在的工作,很大的原因,并不很欣赏吕子豪。母亲天真的认为,吕子豪是不会给我带来安全感的。其实母亲的第六感还是正确的,我也觉得吕子豪不是很稳妥,不过我还是说:“妈,你太不了解行情了,现在人人都是作家,人人都在网上写书呢,真正挣钱的,万分之一也不到,现在的作家,可不好当!”
母亲不高兴的嘟囔:“只要肯用心,铁棒磨成针,我看是你不用心的缘故,什么人人都是作家,我咋不是作家,我们邻居赵大婶也不是作家,赵大婶的儿子小军,那孩子为了玩游戏偷拿了别人的钱,被判刑了,人家也天天上网,咋也不是作家,我看是你不用心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