颉利可汗率军进至渭水便桥之北,派遣心腹执失思力请入朝,以观虚实。思力狂称“颉利、突利二可汗百万大军已到!”遭到李世民的斥责,“我与可汗曾面结亲盟,赠遗金帛无数。现在自负盟约,引兵深入,不觉羞耻吗?虽为戎狄,亦有人心,为何全忘大恩,自夸强盛?今天先斩了你再说!”吓得思力直呼饶命……
萧瑀、封德彝等人请求把他放了,李世民却不同意,“现在放了他,突厥便以为我们怕了,更是要肆无忌惮了!”便命人把思力囚于门下省……
渭水。
李世民亲自率军经玄武门而出,与高士廉、房玄龄等人先行直奔渭水,与颉利隔水而语,责以负约。突厥大惊,皆下马罗拜。不一会儿大唐诸军继至,旌甲蔽野……
颉利见执失思力不返,而李世民挺身轻出,军容甚盛,不禁面露惧色……
李世民观察到颉利的变化,便下令诸军后撤,自己留下来与颉利谈判。萧瑀认为他太过轻敌,叩马固谏,他却不听,“我不是轻易冒险!突厥之所以敢倾国而来,直抵长安北郊,就是以为大唐有难,朕新即位,不能抗御。我若示之以弱,闭门拒守,突厥必放兵大掠,不可遏制。朕轻骑独出,示若轻之;又震曜军容,使之必战;出虏不意,使之失图。突厥深入我境,必有惧心,所以与战则克,与和则固。制服突厥,在此一举,卿第观之!”
“臣可以讲突厥话,愿随陛下前往!”高士廉请求随行,因其不是武将,世民同意了……
面对世民背信弃义的斥责,颉利无言以对,突利却是目光冰冷,“李世民,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信义又何在?”
“修罗公主——”世民也有些理屈——因为死于宫廷里的政治争斗,修罗公主的葬礼也就低调处理了,对突厥报的是公主暴病身亡……可是突利他们怎么可能相信!
“这封是修罗公主的遗信,托付给了皇后,请适当的时候转给突利可汗!”高士廉突然插话,让世民和突利备感诧异……
突利一看确是修罗的字迹,内容大概就是自己为李世民而死毫无所怨,希望哥哥和叔叔不要因此迁怒于他,否则自己九泉之下也会不安的……长安的世界终究不属于自己,如果有可能的话,很想回草原,想回家了,想看到草原的蓝天白云,想看到草原的骏马云雀,想听到草原的风声……
“死丫头!”突利看完信忍不住低声咒骂道,却是红了眼眶,大声嚷起来,“金银玉帛是大唐欠突厥的,李世民你欠突厥的!”
颉利本来因为修罗的事被突利怂恿深入唐境心里就没有底儿,见李世民轻骑而出,远处却军容甚盛,心里就更加忐忑,听到突利虽然口气愤恨,故意叫嚷的却是“金银玉帛”——不再纠结于修罗的死——这正是他远道而来的所图,顿感释然……
世民不知道修罗的信写了什么——内容是后来昭儿告诉他的,本想让他带上,怕他不肯——他一定不肯,让一个本是就抱有歉意的女人死后还要为他“解释”?求情?所以就让舅舅带上了——因为无忌被派去和李靖一起伏兵于幽州以待突厥……但是这个女人再此提醒了自己的存在,尽管他已经答应突利带她回到草原……
李世民即日便回宫,后出城西,斩白马,与颉利结盟于便桥之上,突厥引兵退……
东宫。
“今天,怎么了?谁惹到我的皇后大人了?”世民看到昭儿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想要逗她开心。
“世民,你纳致柔为妃吧!”昭儿突然懊恼地冒出一句话,挣脱了他的怀抱。
“什么?”世民根本就没听清,或者根本没听懂——他知道她一直在考虑册封四妃的事,可齐王妃又是从何说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