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有其他选择了吗?”****的语气突然缓和了下来。
监考员缓缓地摇头。
吵完了,闹完了,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但她依然有个希望,“请问可不可以给我一份试卷,只要让我做一下就好。”
“对不起,那些试卷要全数收回不能外泄。”监考员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的眼睛,不是因为他说了谎,而是他不想看见****不知是失望还是绝望的神情。
“我知道了。”****没有继续乞求下去,她像平时放学收拾东西般将所有的财物塞到书包内,然后一副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的样子从考室的后门走了出去,她什么都带走了,唯独那张无效的准考证被她遗落在地上,静静地躺着……
其他考生知道戏已经唱完了,有若干人没什么感觉,有若干人收拾心情迎接考试,有若干人为少了个高分的对手而感到庆幸,而差点被扁的跟屁虫,从地上捡起了那张可怜的准考证,看了看,吓得他眼珠子差点掉地下。****的准考证显然被水浸泡过,虽然现在已被风干,但位于右上角的照片被水融化得分不清照片中的人是男是女,相中人的眼耳口鼻化成了一团墨。
“怎么会这样?该不是刚才我踩到她脚带,然后……”
铃——”开考的铃声响起,考室内的考生挥动着笔杆子,考室外的****在阳光二中的操场上游走,校园寂静得像只有她一个人,她走到旗杆下停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她以立正的姿势在烈日下暴晒了两小时,没喝过一口水,眼前是空荡荡的操场、空荡荡的天空、空荡荡的空气,花草树木全都没有颜色……
第二声校铃响起示意着考试的结束,考生们陆陆续续从教室走出来,此时****才迈开已站得紧绷的双脚离开这个对她没有任何意义的考场。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游荡,她家就住在离上下九步行街不远的西关大屋,但她已不记得上一次逛街是什么时候了,因为她一向觉得逛街是无聊有钱女人的消遣,可是今天她成为了一个无聊的没钱女人,从天河城一直逛到农林下路,从农林下路一直逛到流行前线,从流行前线又逛到北京路,再从北京路逛到上下九以及状元坊,看见了很多漂亮的衣服,很多名牌的饰品,她现在才发觉这些年轻女生们一直在追求的东西从来就没有映入过她的眼帘之内,她现在穿的鞋子是十九块的假李宁运动鞋,衣着是学校的校服,无论是上学还是去喝喜酒她都是以这身衣服出席。不是因为她家有多穷买不起时髦的东西,只是她想把所有的零用钱留给书店的老板赚。曾经有一个心理学家说过:“当一个人与外界的其他人想法不同时,即使他的想法是对的,他都是一个不正常的人。”虽然这个心理学家的名字不为许多人所知道,因为实在太长了,中国人对名字的记忆力总不及外国人,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个心理学家显然很有名,不然就不会有这般多人转述他的话了。如果这个心理学家没有瞎掰耍她,那她就是会被拥护这个心理学家的心理学家兵团认定为不正常的人了,而现在的她开始变回一个正常人,因为她问了自己一个从没想过的问题:“读那么多书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