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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这男人晨起颇早。往往樱桃刚将台灯打开温书,正房那边窸窸窣窣的动静就有了。樱桃撩了厢房的窗帘侧身观望。鞋匠正在刷牙。他刷牙的样子非常虔诚,门牙犬齿一百下,臼齿一百下。刷完牙齿后他打开铁门倒尿罐。无疑他是个好干净的人,樱桃听到破刷子在来来回回蹭着尿碱,接着厨房的煤气灶开关“啪”地声被拧开,火焰“噗噗”燃着,自来水“哗哗”流着,勺子“叮当”地碰着锅沿。然后,草莓的哭声就从安谧的声响中浮起了。这个煤矿工人的儿子天生一副粗嗓门,都六岁了却夜夜惊梦,是个难缠的夜哭郎,不光夜间哭,早晨睁开眼后的第一件事也是扯开喉咙大哭。裁缝通常厉声喝止,将他的屁股扇得“啪啪”响。樱桃用棉花团塞紧耳朵,世界就在柔软的抚慰中渐渐安息下去。待她推开窗户通风,鞋匠已经开始练习倒立。他双手撑地,将身体倒贴墙壁,一双鞋帮渍了汗碱的解放鞋,将墙壁上的老苔藓划开道道刮痕,死掉的蜗牛壳就“簌簌”地掉了下来。她仿佛能听到他微微了了的喘息声。

她已经给罗小军写过两封信。她长这么大还没给人家写过信,因而格外重视。信纸是贵,五毛钱三张,头尾是素粉碎花,朵朵缠着蔓延开去,将整张纸都铺满了。樱桃通常先在白纸上打草稿,打完草稿后方将文字正式腾到信纸上,即便如此,她还是不可避免地将信纸弄脏,留下浅黑的螺形指纹。沮丧是难免的,信里其实并没说什么。说白了,只是流水账似的日记罢了,只不过前边郑重地加了“罗小军”这三字。她说“秋天到了,万里无云,碧空如洗,大雁南飞,丹桂飘香”,这些词都是她从《中学生作文词典》上抄袭下来的。她还说,院子里的芭蕉枯萎了,蔷薇枝干昨天被她用镰刀割掉,根茎处铺了层薄薄的炉灰,怕的是霜冻来临。她说,母亲为了结婚买了身水红色的羊绒大衣,由于大号和小号都是一个价钱,母亲就要了大号的,穿在身上连脚面都盖住,像马戏团里的女驯兽师。如此而已。邮是邮不得的,尽管从同学那里要了他的部队番号和地址。她曾骑着自行车跑到邮局,那信封已经擩进邮筒过半了,还是硬被她拽出来,惴惴地揣进怀里,东看西望的,怕被同学瞅见。傍晚了,桃源镇的每条主街,无论是“东方红”路还是“捷克”路,“友谊”路还是“斯大林”路,都有高音大喇叭播报《晚间新闻》,然后放些流行歌曲。樱桃听到一个吊诡的细嗓门唱着,雪在烧……雪在烧……风中的花朵……绝望地奔跑……便有流泪的欲望。伸了三根手指去揩眼睛,干迸迸的,没得一滴咸湿的盐水,就越发羞愧,拖了蠢笨的身子骑上加重自行车埋头憨骑,秋天在身后就愈发得深了。

然而樱桃还是遭到了刘若英的耻笑。她耻笑樱桃是有道理的。她都给黑皮写了十六封信了,每封信都用唇膏涂了嘴唇的形状,还要夹上几片干玫瑰花瓣。信纸呢,白白净净,撒了桂花香水,叠成优雅的纸鹤,塞进一个杏黄色信封。你个窝囊废!怕什么呢?刘若英通常伸出食指,在她额头上狠戳一下,怜惜地说,要不,我替你邮信?

刘若英当然不怕了。上小学时,罗小军三番五次追打过樱桃。他追打她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只是因为樱桃长得蠢笨吧?可惜他腿虽比樱桃长,却没樱桃跑得快。那一回,他在“大众副食批发部”溢出的猪头肉香气中兴致大发,竟追到了樱桃家门口。刘若英家那时跟樱桃家尚住隔壁,她正在门口旋着脚尖跳舞,那顶新疆帽垂下的数条麻花辫仿佛让她真的变成了骄傲的维吾尔族姑娘。她什么都没说,只轻蔑地盯了罗小军几秒钟,罗小军的眼神就慢慢萎缩,背着绿军用书包转身走了。如果没记错,上了初中后,罗小军是刘若英众多的追求者之一,曾割破了手指写了封触目惊心的血书,内里抄的席慕容的情诗,托人捎给刘若英。刘若英窝沙发里,命樱桃用火柴将信点着。她嘴里咯吱咯吱地嚼着脆薯片,阳光将她的眉眼打成了锡纸的金黄,让樱桃的腰愈发直不起来。

“我跟黑皮说了,放寒假了就去看他”,刘若英说,“你知道桃源镇离旅顺……有多远吗?”不待樱桃应答,她就继续自言自语,“哎,你肯定也不知道。你这么没心没肺的人,除了傻吃蔫睡,知道什么呢?嗯?”

樱桃虽没心没肺,可还是察觉到自己的信被人读了。她偶然从《少年文艺》上读到篇文章,说是主人公为了防止父母偷窥日记,将日记里藏根头发,要是头发掉了,便是日记被父母偷窥了。樱桃觉得这办法很好,也就将信里夹了两根。信封是浆糊封的口,本不结实,如果拆开再糊上倒也瞧不出什么。关键是里面那两根头发没了。樱桃憋闷了半天,还是去问裁缝:

“妈,你是不是翻我抽屉了?”

裁缝从缝纫机前撤出身子,军大衣上满是碎布条,头上呢,顶着丝缕的破线头。她先端起搪瓷缸子咕咚咕咚灌几口凉水,又将根细红线穿进针眼,这才盯着樱桃身后说:“我哪儿有闲心管你的抽屉?我忙得连放屁的空都没有。”

她说话时从来都是盯着人家身后,似乎后面尚站着旁人。樱桃还想问两句,裁缝又说:“你丢什么东西了没?”

樱桃说:“没”。

裁缝说:“没有你咋知道抽屉被人翻过?”

樱桃不晓得如何作答,嗫嚅着转身去寻草莓。草莓正骑着条野狗疯跑。樱桃揪了他的黑耳朵问道:“你动姐的抽屉了?”

草莓说:“没!别揪我耳朵!”

樱桃问:“谁进我房间了?说!不说我把你耳朵扯下来炒韭菜吃!”

草莓泪眼汪汪地说:“爸去过。别揪我耳朵!”

这孩子对矿工早没什么印象,管鞋匠叫“爸”是难免的。樱桃一阵恶心,回房将信件揉巴揉巴扔到垃圾桶,坐在椅子上生闷气。后来又将信捡回来,小心着拿熨斗熨平藏进被窝,骑了自行车去街上买锁。买锁的时候,她在百货大楼门口看到了鞋匠。鞋匠正拾掇鞋箱,见了樱桃远远地喊:“樱桃!樱桃!”樱桃只当没看见,目不斜视地骑了自行车回家。

傍晚吃饭,裁缝煮的毛虾萝卜馅饺子。家里多日没吃过饺子了。鞋匠倒了盅散白酒慢慢饮。饮着饮着抬起头,对樱桃说:“樱桃……你去商场买啥?我见到你了……招呼你……你……你也没吭声。”

樱桃不说话,裁缝蹙着眉说:“这傻丫头,嘴巴是用来出气的?你叔跟你说话呢,你倒是吭一声!”

樱桃半晌才小声解释道:“我没听见……”

晚上出去小解,刚蹲到屋檐下,便听到正房里有人拌嘴。不禁将耳朵贴了窗户细听,方听清是母亲在训斥鞋匠。母亲声气时重时轻,时缓时急,听得出是在责怪鞋匠乱进樱桃的房间,鞋匠的声音细若游丝,似乎在辩驳什么,但辩驳得心不在焉,后来声音越来越嘈杂,满耳是鞋匠的喘息声。樱桃的脸便红了,转身欲回,慌乱中却将尿盆踢倒,裁缝在屋子里问道,谁呀?樱桃吗?还好草莓又开始哭夜了。他的哭声在深秋的庭院显得如此忧伤空旷,樱桃不免抬头看了看天。天上满是星斗,一直朝北方洒开去。樱桃想,罗小军现在是不是也从军营的窗户看桃源镇的星斗?

翌日吃早饭,樱桃的眼睛便有些肿涩。鞋匠不时盯看着她,后来方说:“樱桃,叔叔发誓,我没乱动过你东西。”

樱桃开始不敢正眼瞅他,后来听没了下文,这才狐疑着抬头,正碰到鞋匠的目光。鞋匠脸上满是碎麻子,不过在昏暗灯火下倒也光滑油润,他的鼻毛修剪得齐整多了,说话时呲出口白牙,呼吸间满是薄荷牙膏味儿。樱桃微微笑了下,点点头。后来她想,兴许是自己疏忽了,头发其实并没有真正封到信封里。

可过不几日,裁缝跟鞋匠大吵了一架。原来那天晨起落雨,鞋匠便没有出去摆摊,将家里的衣服洗了。当然,家里的衣服包括他自己的,包括裁缝的,草莓的,也包括樱桃的。洗也就洗了,偏就洗了樱桃一条内裤。鞋匠倒是比先前的煤矿工人勤快多了。可这勤快如若不合时宜,倒不如懒惰些讨人欢喜。鞋匠没嫁过来时,衣服都是裁缝洗,裁缝忙,将裤子袜子裙子塞进洗衣机,轰隆轰隆转上几圈,就晾到竹竿上去暴晒了。鞋匠嫁过来后,嫌衣服洗得不干不净,要么是油渍洗不掉,要么就是白衬衣染了桃红色。他常常将四五个洗脸盆一字排开,一个泡洗衣粉,一个泡肥皂水,另外几个泡清水。樱桃见那些衣物分批分次地从一个盆挪到另一个盆,再从另一个盆甩到第三个盆,如此反复后,再将浑水倒掉,重新倒满清水。阵仗大得很,便想起电视里耍杂技的,不免“噗哧”笑几声。说实话,樱桃的内衣裤都是自己洗濯的,见了鞋匠代劳不免有些羞涩。可她还是没料到母亲会因此跟他翻脸。

裁缝不单针线活拿手,抠人也是拿手。开始只骂骂咧咧,“不要脸啊”“骚鸡巴啊”诸如此类。做过寡妇的,心肺里的怨毒冒将出来,是比用刀子捅人还要锋利的。鞋匠难免回嘴。回嘴也回不几句,脸涨成绛红,一只手戳点着裁缝单是颤。裁缝愈骂愈烈,后来径直扑了上去。除了吃饭如厕,樱桃很少见裁缝离开缝纫机,她没料到母亲身手如此敏捷。鞋匠的白牙在阳光下没开启几个回合,裁缝已如猕猴般蹿爬到鞋匠身上,两条腿将鞋匠臀部紧夹,一双手在鞋匠脸上挠来挠去。樱桃很纳闷母亲为何没从鞋匠身上掉下来。更纳闷的是,鞋匠只象征性地躲闪,并没还手或咒骂。一切如此安静,像无声电影那样岑寂着上演,樱桃的眼泪就流下来。她不再搭理他们,默默地将那条内裤从细竹竿上抻下,用热水烫了,泡了洗衣粉来回搓洗。洗着洗着就忘了两个撕扯的人。后来内裤也洗完了,忍不住去瞀裁缝和鞋匠。两人都蹲在花墙下,隔了一米左右的距离各自喘息。裁缝还嘟囔着脏话,唇上满是吐沫,一双眼斜视着鞋匠身后。鞋匠脸上全是血红印子,不时有秋风旋过,将墙壁上的沙粒和枯草叶拂到他耳蜗里。樱桃想踱过去安慰几句,却终归开不了口,心里难免怜悯起这男人,对母亲呢,则隐隐记恨起来。

她倒不晓得裁缝这般做法全是出于紧张。樱桃毕竟是姑娘家,虽生得粗糙,却也胳膊是胳膊腿是腿的。裁缝虽断断续续做着寡妇,却也知晓男人若是下作起来,什么丑事都做得出。樱桃便将这事说与刘若英听,说完后问刘若英:“你爸……给你洗……内衣么……”

刘若英说:“怎么不洗?我13岁那年我爸还给我洗澡呢。”

樱桃黯然道:“我从来没见过我父亲。”

刘若英说:“我爸现在还给我洗脚呢。他那么胖,蹲在那里呼哧带喘的。”

樱桃说:“我妈是不是我亲妈呢?我是不是她捡来的弃婴?她从没提过我爸。我爸……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刘若英安慰她说:“妈肯定是亲妈,怪只怪不是亲爸。你这么大了,虽然长得丑点,当妈的还是难免有忌讳。”

见樱桃不开心,她又挑起快活的话题。她说,她打算寒假去旅顺探望黑皮。黑皮来信了,信里的字都被泪水打湿了,黑皮还从没哭过呢。黑皮说,他每天都梦到她,不光梦到她,还梦到他们亲热。黑皮还说,再见不到刘若英,他就直接跳进黄海喂鲨鱼算了。“我打算偷着去打工,不让爸妈知道,”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再用打工的钱,买一张去大连的火车票,”她把樱桃紧紧揽进怀里,“你不觉得我很伟大吗?啊?黑皮会感动死的!”樱桃感到刘若英跳动的胸脯顶着自己。为了去看黑皮,她竟然要去打工。打工,这个字眼只在电视剧里听到过。樱桃就想起罗小军。如果她坐了火车去新疆探望他,他会怎么样?

“你没在学校的墙上看到广告吗?桃源镇第一家酒吧就要开张了,”刘若英那时迷上了台湾言情剧,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浓浓的台北腔,“酒吧是什么样子的呢?我打算晚上去那里当服务员。我好好兴奋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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