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扛她出来
Apple？成可欣哑然。虽然过去四年了，她们也仅算一面之缘，连句话都不曾说，但那一夜的所有都如同入骨的烙印让她历历在目，包括那个同她坐在一起供人挑选的女孩，尤其是她看她的最后一眼——充满嘲笑和嫉妒的一眼。至今让她不明白，她的嘲笑来自哪里，她们不是一样吗？而她的嫉妒更大可不必，如果她知道了自己那如炼狱般的一夜，便只会庆幸了。
而此刻，那一团紫色笼罩的眼眸中，竟赤裸裸的依旧是嫉妒，嫉妒得要着火，但刹那就被狠狠掐灭，且冷笑出声：“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Mango。”
这个称谓让成可欣在轰热的酒吧里竟打了个寒颤。可想而知，对方对那晚的所有也记得清清楚楚。
“不是被包了吗？怎么沦落成了啤酒妹。啧啧啧，以为自己撞了什么****运，还摆一副清高的模样，真够恶心的。”
旁边的阿浩不免诧异，甚至想去和解一下，不想那个女人已经站起身，充满鄙夷地白了成可欣一眼，好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听着，想在这里混就要先学着夹着尾巴做人，以为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良家女子了，不过也是个出来卖的货色。”手中的半杯玛格丽特重重往吧台上一掷，几乎全都溅出来洒了成可欣一身。
成可欣不是不想反驳她，而是还没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她万万没想到再来这里的第一天竟能碰上这么一个“熟人”，更没想到这个“熟人”竟会如此这般出现在这里。
“浩哥，那是……”
“神经病，别理她。”看Apple扭腰走远了，阿浩递给她面巾纸才说，“看你酒卖得好，她罩着的啤酒妹气不过了吧。”
“这个……Apple她，经常在这里玩吗？”
“曾经兰姐手下的红人，只不过风光没多久。刚来的时候被个花花公子包养了半年，后来甩了，她就一直跟兰姐混。两年前认识了帮****的混混，吸毒了，玩得有点大，兰姐也管不住。哎……”
“为什么……她要一直在这里……”
“其实啊，做她们这一行的，谁都有不得已。听说Apple是个孤儿，十八岁的时候领养她的老头突然要她给他生儿子，还差点强暴了她。她逃了出来举目无亲走投无路才跟了兰姐上了这条道。可是，她偏偏一条道要走到黑。”
虽然阿浩说的简明扼要，但每句话每个字都让成可欣心惊。原来人的境遇竟是瞬息万变的，有很多偶然也有很多必然。如果自己不是那么意外地拿到了一百万，是不是今天也会和Apple一样？然而，谁又能说得清谁更高尚，谁更龌龊呢？就如同自己在Apple眼里，就是个可怜可悲的小丑。
阿浩说罢就忙着给客人去调酒，成可欣独自晃动着杯中黄橙橙的液体，心情也同样波澜起伏，直到有人招呼她说二楼卡座要啤酒，她才匆忙提着满满一打的酒踩着绚烂的灯光穿过摇摆的人群去送酒。
二楼正中的卡座内，有四五个穿着另类的男人，混杂着三三两两的妖艳女人，满身酒气地大声喧哗着。通常这样的客人会比较难缠，需要速战速决。
成可欣放下提篮，将啤酒一瓶瓶摆上台面，“先生要酒啊？先给你们来一打吧，不够再要。”她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利落地开启了三四瓶。
“先开这么多吧，玩好啊。”正准备转身离开，胳膊就被一只胖手一挡。
“别急着走啊，跟哥哥我碰一下。”
成可欣略微僵硬地一笑，知道这是卖酒过程中少不了的，也没有坚持反对，顺手从提篮中拿出一只玻璃杯，“我喝不多啊，就一杯吧，还正招呼客人呢。”
“一杯算什么意思。”话音一落，刚刚开启的一瓶酒就摆在了她面前。“起码得一瓶，你要不喝我怎么知道你这酒好不好，现在假冒伪劣太多了，别给我喝出了毛病。”
旁边几个人跟着哈哈起哄着，打头的那个胖子边说着话，小眼睛边在成可欣浑身上下死命地瞄，只差没流下口水来。
“一瓶啊？我真喝不了。”
“喝不了？那就把这些都给我退了，打开的也不要了。再叫老板来，这什么服务态度嘛，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虽然卖了这么长时间的酒还没碰上这么胡搅蛮缠的客人，但成可欣还是不想才来第一天就这么不顺利，思量着自己的酒量喝一瓶啤酒其实不算什么，于是笑得也轻松了：“喝一瓶也行啊，可是我要一口气喝完了一瓶，各位能赏个脸再多要一打吗？”
“哟，那算什么事，你喝一瓶我就多要一打怎么样？”
“一言为定哦。”
“没问题。”“喝！喝！”旁边的男人都兴趣十足地起哄。
成可欣拿起酒瓶仰头就咕嘟嘟灌了下去，连手抖也没抖一下，罢了用手背抹抹嘴角，冲着那胖子，“一打。”
“再喝一瓶，我再要一打。”
“要一打清一打的钱，清了我再喝。”
看谁比谁更咄咄逼人？胖子干干地笑两声，冲旁边的人示意了下，那人果真掏出了一叠百元大钞往桌子上一拍，“喝吧，有本事这些都是你的。”
成可欣目测着那些钱，心里盘算着这起码够十打酒了，这样自己的提成将会相当可观。不就是几瓶啤酒嘛……成可欣心一横，拿着开瓶器将桌上的酒瓶全部启开。
“数着啊，都别耍赖。”说出最后一句话，她紧抓着酒瓶仰头就喝起来。
两瓶下去，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甚至她还不忘了用眼角一直盯着桌上那叠厚厚的钱，生怕谁偷偷给拿走了。
再两瓶下去，她已经看不清那些钱了，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以便确认钱还在。
再两瓶的时候，胃里已经开始灼烧翻滚，酒滴洒满胸口，忍着想要溢出喉间的热辣，好不容易见了底。成可欣想要放下空酒瓶，也没有放稳，叮呤当啷倒了一桌。
“七瓶了……七打……四八八一打……一共……三千四百一十六，去掉零头……三千四，谢谢了。”真的可以，还能算得清钱数。可是去拿钱的手已经摸不到准确的位置，身子更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那胖子肥手一揽，竟将她抱个满怀，嘴里喷着酒气就冲着她的脸：“小妞行啊，再喝三瓶，凑够十打，五千块都拿去，不用找了。”
成可欣推着那肥厚的身子连连摆手，“就七打……不喝了。”
“不喝？不喝也行，陪哥哥我乐乐，钱照样给你，再给你多加两千块。”
“不喝？不喝也行，陪哥哥我乐乐，钱照样给你，再给你多加两千块。”说着，那臭烘烘的嘴巴径直去啃她烧红的脸蛋。虽然成可欣已经头重脚轻，可意识还没有完全涣散，一边叫嚷着一边就拼命想挣开，可非但没有成功，还被旁边两个人架住胳膊向后一推，整个人仰面倒在了长沙发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