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再次出现,就像是猛兽一样冲过来,双拳沉重的像是炮弹,密集的打击就像是骤雨一般,面对这种程度的攻击,亚特只能讲双臂挡在身前,以相对来说比较坚固的部位保护容易受伤的部位。
但身体收缩的速度远远低于黑影攻击的速度,在完成防守架势之前身体已经被击中了几拳,但是亚特发现虽然身体上有真实的感觉传来,身体本身却没有因为黑影的攻击而改变运动的状态,知道卡罗娜击中自己的那一刻,才能真实的感觉到自己的运动改变了,而那时候也就是自己身上那些被黑影击中的感觉缓慢消失的时候。
“好奇怪哦,姐姐!”利兹透过墙壁上的洞口看着卡罗娜如同狂风骤雨一般攻击亚特露出疑问的表情。
“你注意到了吗?”莉亚微笑着舔着嘴唇,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嗯!相对卡罗娜的攻击来说,那家伙行动的速度实在太慢了,但是他却能恰到好处的做出防御姿态接受卡罗娜的攻击,这就像……”利兹好像突然不知道怎么形容。
“就像是预知一样对吗?”莉亚的眼睛闪亮着疲惫一扫而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自己的确能够看到卡罗娜攻击的轨迹,准确的是说能够清晰的体验到攻击,虽然每次都无法应对黑影的攻击,防御的架势总是满上半拍,但这防御的架势却能够应对卡罗娜的攻击。
黑影的攻击会产生真实的感觉,这个结果就是自己会承受先后两次的痛苦,但感觉消失的时候,卡罗娜的攻击就会真正生效的时候,这其中的差时就是自己的准备时间,不过这个时间有多久,亚特却不能确定。
卡罗娜攻击自己的理由大概也能猜得出,恐怕是自己看见那个黄沙世界的时候听到的那一声尖叫,看她愤怒的架势恐怕不是言语就能将她的行动停止。
当亚特思考的时候,卡罗娜的拳头已经将他又一次打飞出去,这让亚特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即使能够预知行动,但是速度和力量的差距依旧无法让他能够和卡罗娜进行正面的对抗。
亚特感到双臂像是被烈火炙烤一样,这是连续接受卡罗娜打击的后果,黑影又一次闪现,这一次黑影狠狠的击中了他的头部,这一次的攻击比以往任何一次的感觉都要来的强烈,但亚特没有放弃,但他真的很希望有人能在这时候来救救他,已经体验过一次折磨的他不想再一次陷入那种感觉当中。
不明白,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呢?自己的人生轨迹不应该是平凡的、平淡的、平庸的吗?虽然他曾经期盼过他会像是村民中闲谈中出现的那些英雄传说的主角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总是有着怀疑,所以渐渐的他忘却了,然后时至今日自己的人生也许不再平凡,但是为什么是这样痛苦的呢?
似乎有人说过,觉得痛苦的话,就去死好了!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在那种折磨下,自己却都无法产生一丝一毫死去的想法呢?为什么呢?即使绝望了,自己依旧不想死呢?
被黑影踢中的感觉在一瞬间之后消失,那短暂的存在时间也就意味着尽管预知到了攻击但却无法做出反应,试一试吧!试一试放弃的感觉,亚特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着迎面扑来的凛冽之风。
然后,风停了,但什么都没有发生,亚特缓缓睁开眼睛,美丽的脸颊凑到眼前,让人着迷的淡淡幽香在四周飘荡,她在亚特的眼前挥挥手“喂,死了没有?”
“既然没死的话,那你听好了哦!”莉亚突然在眼前摇摆着手指笑着说道,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从今天起,你就是利兹的护卫,你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安全哦。”
“莉亚小姐,这个家伙的神力非常危险,请不要做这种草率的决定。”卡罗娜站在一旁似乎非常生气,尽管在非常克制,但那种异样的气氛却出卖了她。
“那有什么关系?神力刚刚觉醒的时候不都是这样么。”莉亚很随意的说着,神力?神的力量吗?从未听说过的东西。
卡罗娜义正言辞的几乎大喊出来“但是小姐,这家伙来路不明,如果是怀着不轨之心的话,会给小姐们造成危害的。”
“说的也对。”莉亚稍微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忽而又是眼前一亮“这样好了,就从我的护卫开始好了,在我确定他没有威胁的时候再让他成为利兹的护卫,怎么样?”
“随你高兴!”卡罗娜的语气并不是想主仆那样对莉亚保持着尊重。
但莉亚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微微一笑转过身看着亚特“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护卫,怎么样?”
怎么样?这是在询问自己的意见么?好奇怪,人生果然好奇怪啊!亚特静静的说道“如果我拒绝会怎么样呢?”
莉亚脑袋一歪,做出和她那女武神气质完全不同的可爱表情“并不会怎么样啊!这只是个普通的提议而已,人都是自由的,王公贵族也好、平民也好都有自己的自由,就算是神也没有资格剥夺他们决策的权利,不过你拒绝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无缘无故被女仆暴打一顿,现在又要你担当这种下人的工作,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一定会拒绝的。”
“我愿意。”亚特仰面看着天空淡淡的回答,自从离开村子的那一刻,亚特就不知道自己的前路如何,只是淡淡的随波逐流,就像是大海的浮萍随波逐流,即使是现在他也没有更多的选择。
莉亚高兴的伸出了手“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莉亚。雅罗塔,是帝国的十三皇女,你呢少年?”
皇女?也就是公主吗?和想象中差距很大呢,但无所谓了,亚特淡淡的回答“亚特。诺亚。兰蒂斯。”
很久很久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了,这个名字到底是谁赋予的,他并不清楚,他只知道这个名字深深的烙印在自己的心中,他就是他,他就是亚特。诺亚。兰蒂斯,就像是东升西落的太阳一样,这是一个绝对不能改变的事实。
每当念出自己的全名时,他的心忍不住扑通扑通的跳,他的血液在沸腾,他总是觉得那一刻自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之一,慢慢的他懂了,那种感觉叫做自豪,叫做骄傲。
“你来自狄卡罗吗?”莉亚问道,亚特点点头,莉亚有些无奈的说道“真是不知道你是好运还是厄运,在上个周的时候,沿海一带产生了巨大海啸摧毁了大小十数个沿海村落,狄卡罗就是其中之一。”
毁灭了?亚特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觉得想流泪,但又哭不出来,在哪里虽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亲人,真正意义上的家,但他们曾经给了他温暖,给予他关爱,但也让他第一次感到人类能够如此可怕,自己的孩子也能像这样随意丢弃,那么他呢?没有父母的他,没有过去的他又是不是被父母随意的丢弃在某处的呢?如果是这样那自己的人生一开始不就是悲惨的么。
“你不悲伤吗?你的家乡毁灭了哦!”莉亚看着亚特的表情发出如此的疑问。
“那也许并不是我的家乡!”亚特仰着面看着天空思索着,那不是的话,那真正的家乡又在哪里呢?
“是吗?那也就是说你不要凭吊的时间咯!”莉亚一笑再次伸出了手“很好,那我们就开始吧!”
这一次亚特没有拒绝,这是一段新的人生,还是向以往一样在悲惨中度过,亚特不知道,但是他却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没有开始的话就没有终结,这就像是分岔路口,如果只是站在路口的话永远不知道哪一条路能真正到达自己想要的去处。
……
“命运的齿轮终将开始转动,神将堕落于黑暗之中,恶魔在苍白中诞生,世界的轨迹因灰色而偏离,汹涌的暗潮即将来临。”黑袍的老者看着华丽的万华镜前屹立着威严的神像自语着,默默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