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丹到牛家已经七天了。
正当中午,牛芳拿着块石头蹲在丹房间门口,在地上比比划划。房门紧闭着,昨天师傅问自己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到外面的世界看看时,自己内心一阵欢喜,长这么大,还没有真正的出去过外面。每次和母亲出去都是带着一帮人,坐着专属的马车,经过繁华的街道,然后到要到的地方。
每每看到车窗外,各种小摊,卖的各种东西,自己内心都非常的向往。可是当母亲拿着那些东西给自己的时候,总是感觉不到开心,自己想要的是母亲能陪着自己去买自己喜欢的。,所以师傅的提议很诱人,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自己欢喜的回家跟母亲说后,母亲却只是笑了笑,然后就去休息了,没再跟自己说话,昨天自己又逃学了,母亲也没有责骂。
父亲也是反常,跟自己讲他以前在外的经历,讲现在的生活,讲对以后的向往。又讲自己从刚刚出生到自己会说话,再到自己上学,再到现在的自己,讲的父亲都两眼泪汪汪,讲的自己差点都哭了!
一夜未眠,一大早就跑来师傅这里,可是师傅在闭关突破,令自己在门外侯着,现在已经中午了,师傅还没出来,自己肚子已经有些饿。
牛芳站了起来走到窗户口,向着里面左右探了探头。
一只透明金色的牛,睡卧在床铺上,丹闭眼盘膝坐于牛背,双手垂放在大腿,两股淡烟从他的鼻孔喷出,慢慢的扩散开,覆盖住整只金牛。
牛芳看着丹的样子,很是好奇,很想冲进去看个清楚,可她也知道,现在师傅正是闭关的紧要关头,所以忍住自己的性子,不能让自己胡来。
渐渐的房屋内,淡烟已经布满整个房间,用竹子搭成的窗户,像是有一层薄薄的隔层,将淡烟隔在房内。牛芳吹口气,房内的淡烟根本没什么动静,她失落的低下头,这一点都不好玩,进又进不去,她叹了口气,唉!蹲了下来,接着玩画着石头。
太阳渐渐的向着西边斜下。艳红的阳光照在牛芳的身上。她已经无聊的靠在墙上睡着。突然,她睁开眼睛,鼻子嗅了嗅。
“啊!是不是哪里着火了”牛芳站了起来赶紧跑开,跑到房外的坪子上。看向身后的房子,浓浓的黑烟从房顶窜出,时不时还可以看见一些火苗在屋顶乱跳。
“啊!快来人啊,着火啦!”牛芳急的大叫起来,“快来人啊,灭火啊!师傅!师傅!师傅!听见没有!”牛芳冲到门前,不停的踢踹着,门却像是一块不动的铁板,牛芳脚都踹疼了,门却丝毫不动。
“咳咳咳!”浓烈的烟雾带着灰尘钻入牛芳的鼻里。
“师傅,快醒醒!”牛芳一手捂着鼻子,一手不停的使劲拍打着竹门,想用吵闹的声音叫醒师傅。
火焰从门缝里窜出来,碰到牛芳的衣物,衣物却没有烧着。
脚上手臂上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牛芳咬着牙,强忍疼痛,不停的敲打着。慢慢的,意识渐渐模糊,视线慢慢变黑,啪一声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嘤!”晕过去的牛芳慢慢的睁开眼睛。
“醒啦!”牛老大坐在床沿边,“我要是再晚点出现,估计现在你早就剩下一堆衣服了。”
“老祖宗,我师傅怎么样了?他没事吧!老祖宗,我师傅的房子着火了,他还在里面呢?”牛芳一咕噜的坐起来,抓住牛老大的两只手臂,不停的摇晃着。
“停停停!”牛老大拿开牛芳的手,站了起来,“没事,你那师傅没事,好着呢!既然你醒了,咱俩一起去瞧瞧。”
牛老大说要,一挥手,牛芳只觉眼睛一黑,人已经坐在丹房屋前的坪子上。
“老祖宗你真坏!”牛芳撒了个娇,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这老祖宗太不厚道了,也不等人家下地再来。
咵!丹的房屋已经被烧焦了,倒塌成一堆废碳,风吹过还带起一点星星之火。而碳堆中,丹依旧盘坐着,原本一身白衫已经变得漆黑,皮肤亦是焦黑焦黑,要不是眼睛亮,还真不好看出来碳堆里还有个人。
“老祖宗,我师傅还活着??”牛芳当担心的看向牛老大,自己师傅怎么没被烧成灰呢?奇怪?
“哈哈哈!你这小妮子,是不是巴不得你师傅挂掉?方便看看他还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不是,不是,老祖宗,你越来越坏。以后不和你玩了。”牛芳焦急的跺了跺脚。
“唉!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你呦!唉”牛老大突然的感叹起来。牛芳决定要和丹出去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活了那么久,事情看开了,但到了真正面临的时候还是难免有些难受。
牛芳静静的低下头,不在说话,从早上来,到现在,自己还在纠结这个问题。一边是对外界的诱惑,一边是对家人的牵挂。
“傻丫头,别想了。人总是要长大的。虽然你现在才十三岁,但是我们牛家人哪里会在乎年龄大小。闯荡世界吗!勇敢前进就是了。”
牛老大看出了牛芳的不舍,记得牛芳周岁时候,她外公就给算过一卦,只留下:久居宅中不成气,在外多有名和利。莫问今生几时来,待有贵遇自然吉。这四句话,没有再过多解释,不够也算简单明白。
牛老大经过这些天的推算,虽然还是模模糊糊,但也算出,这妮子的机遇要来了,贵遇,也许指的是丹。牛淮找上丹,也是牛老大暗中的安排。
“老祖宗,你也认我芳儿该随师傅一起出去吗?”
“出去不出去,是你自己做的决定,别人怎么说都是别人的想法。你只要遵从你自己内心深处的最真实想法就行了。”牛老大轻抚着牛芳的头,“活着就不只是为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吗?”
牛芳看着这个不知道大了自己多少辈的老人,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其实心中早已经有答案,只是一直不敢去面对也不想去面对。大清早来师傅这,只是希望师傅能说服自己,以更加的去坚定自己内心的想法,而不是让自己去做不想做的决定。
“谢谢老祖宗,芳儿知道该怎么做了!”牛芳抱着牛老大,心里升起一股温暖,也许这就是属于家人特有的感觉吧!
“哈哈哈!”牛老大大笑起来,看着牛芳,这么小的孩子居然明白了这一层道理,实属不易啊!
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打断还沉溺再温暖感觉的牛芳。
“师傅,你还没死啊?”牛芳看着站起来的丹说了句,想掩饰掉自己内心的担忧和脸上的焦急。
“嘿,你个小妮子,越来越胆大了!”牛老大拍了下牛芳的后脑勺。
“哎呦!”牛芳一疼,跑了开来。“老祖宗,你这么大的人了,还欺负我这小女孩,害不害臊?”
“丹同学,来来来,看看你这徒弟!”牛老大拉过刚好走过来一身漆黑的丹,丹全身上下就两只眼睛是白的,衣服,脸蛋黑的都快融入黑夜中。
“该!谁让你们家,家教不严?”丹冷冷的道,“牛老大,你这功法我算是服了。妈蛋的,看看我这几天的遭遇。不是被炸,就是被淹,要吗就被烧。还好我命硬,要是命薄的人,估计早就被炸死掉。”
“哈哈哈!”牛芳哈哈大笑起来,“师傅您老人家还是赶紧去洗洗吧!这嘴巴一张一合的,真的很搞笑。”牛芳一看丹瞪着自己,好忙闭嘴,用手捂着嘴巴暗暗偷笑。
“呵呵!”牛老大勾着丹的肩膀,“丹同学,我这功法可是锻炼体魄的最强功法,虽然是有些古怪,但炼成了,你自己也知道怎么样。”
“哼!”丹冷哼一声,不在说话,自己今天把体魄赋的最后一篇炼成了,也就意味着体魄赋炼成了。自己感觉了下,现在的体魄应该比没有断成两节的月红剑还强悍点。
“对了,芳儿,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丹不在理会牛老大。
“噗!”牛芳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嗯!”丹老脸一拉,吓得牛芳赶紧闭上嘴。
“嗯嗯嗯,师傅没什么事情了!师傅我看您真的还是先洗洗吧!”牛芳是在看不下去了。
“哼!没事还不快滚,今天师傅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丹冷哼一下,“看看天都黑了。快回去睡觉。”
“对对对,小妮子还在长身体,要多睡觉,快回去。”牛老大应和道。
“哼!哼!哼!两个老不死的,回去就回去。祝你们晚上失眠,没觉睡,买酒,里面装白水。喝个饮料,没滋没味,中了大奖,没地方兑。哼哼哼!”牛芳向着丹和牛老大做了个鬼脸,跑着离开了。
“我去这妮子够狠心!”牛老大大骂了句。
“丹怎么样?”
“能怎么样?体魄算是炼成了,但是魂魄赋还需要些时间,毕竟,魂魄还没有修复。”丹知道现在自己的魂魄根本不适合练魂魄赋,虽然牛老大的功法最主要的是魂魄赋,但以自己现在的魂魄,呵呵,根本没办法修炼,要是强行修炼恐怕自己难保住性命!还是等修复魂魄再说吧!
“恩,这我也知道。你体魄炼成了,是不是这两天就要离开了?”牛老大突然间话语有些凄凉。
“恩是的,这两天我再稳定下体魄,就打算离开。”丹找了快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恩,也好,早点离开,就早点修复好自己魂魄!”牛老大也坐在丹的边上,手上一变多了个酒壶和两只杯子。牛老大拿起酒壶向着两杯子斟满酒。
丹也没客气,拿起酒杯漱了漱口,“噗!”
“哎呦,你个败家子。我这上等竹叶青,就被你这么白白浪费!”牛老大有些心疼,这就是自己珍藏许久,一直不舍得喝,今天难得拿出一壶,居然被丹拿来漱口。
丹没说话,一把抢过牛老大手中的酒壶,咕噜咕噜的仰天大饮起来。
夜恢复了平静,竹海的深处时不时传来牛老大心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