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绫一言不发地跟着颛孙陌和虞沐遥,一直在寻找虞沐遥落单的时候。
在野外风餐露宿了三天,当颛孙陌决定在一户农家投宿的时候,虞沐遥开心地欢呼:“啊!我终于可以洗澡不再脏兮兮了,我终于有软绵绵的床睡了,我终于可以吃上香喷喷的大米饭了,我终于可以……”
颛孙陌默默黑线。这三天,他……没有虐待她吧?
农家只有一名老妇人,在收了颛孙陌的银子之后,蹒跚着去烧热水,准备晚饭。
晚饭很简单,一盘青菜,一盘豆腐,一锅饭。
虞沐遥皱着眉头吃完饭就将房门一关,沐浴了。
颛孙陌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在白绫眼里,正是最合适的时机。
站在房门前,听着里面水声哗哗,白绫握紧手中的剑,抬腿,踹开门——
虞沐遥惊恐地回头,剑尖已经在眼前。
下一秒,倒下的却是白绫。
门口站着那个不起眼的老妇人。
“你……”
白绫才吐出一个字,老妇人又射出一支羽箭,正中心脏位置,一命呜呼。
老妇人看也没看惊恐地虞沐遥,走进白绫的尸体,拔出羽箭,“这个小人可配不起我的羽箭,趁没人看见赶紧拔走,不然就自贬身价了。”说着,握着羽箭蹒跚着离开。
虞沐遥傻眼地看着老妇人,直到看不见人,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门大开着,而她光溜溜地浸泡在浴桶里。
如果她离开浴桶去拿衣服,那门大开着,在门外走过的人必定会看见她的身体。如果她忌惮开着的大门,一直待在浴桶里,那水变冷,她肯定会得风寒。而且,她总不能一直待在浴桶里。
她陷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界。
怎么办呢?
虞沐遥还没有想出答案,颛孙陌回来了。
看着趴在浴桶不远处的尸体,再看看在浴桶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的虞沐遥,特别是虞沐遥眼中的恳求,他莫名其妙就笑了,“想我帮你关门?”
虞沐遥努力点头。
颛孙陌难得的配合,“又欠我一次。”
门一关上,虞沐遥就忙不迭爬出浴桶,开始穿衣服,穿完衣服想出门,却看着地上白绫的尸体踌躇不前。
小心翼翼地绕过尸体,开门出去,找到颛孙陌,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江湖,是一个太冷的地方!”
颛孙陌瞥了她一眼,轻笑,“本就如此。”
“那你冷不冷?”虞沐遥看向颛孙陌的眼神充满了同情以及……不解!在一个这样冷的地方混出名堂肯定需要时日,他怎么就没冻死呢?
颛孙陌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深邃,盯着她看了半晌,伸手揽她入怀,道:“习惯了。”
如此良辰美景,任何事物的出现都被天打雷劈。
看着面前相拥的两个人,老妇人踌躇再踌躇,纠结再纠结,终于还是冒着要被天打雷劈的危险开口了,“副教主,房里的尸体怎么办?天色晚了。”晚上,她老眼昏花,做不来多少事情。
虞沐遥听到“尸体”二字,抖了一下。
颛孙陌松开她,心里想:胆色胆色,色倒是挺色,可惜胆子太小!就这么小的胆子怎么在江湖混呢?如果不是他把人带在身边,只怕她早就尸骨已寒了。
“处理掉吧。”
老妇人蹒跚离去。
“副教主?”虞沐遥看着这间绝对不起眼的农舍,“这里不会是魔教的分部吧?”
颛孙陌点点头。
虞沐遥嘴角抽了抽,“真……简陋!”顿时又想起颛孙陌那银子满满的钱袋,忍不住想:不会是因为副教主中饱私囊,所以分部才这么穷的吧?
待老妇人来回报说尸体已经处理好,房间也清理过了,也到了就寝的时间。
农舍简陋,就两个房间。因为他们的到来,老妇人只能在厨房将就一宿。
一间房是颛孙陌的,他早已经进房,只是灯亮着。而另一间房是虞沐遥,想着房间里前不久才死了一个人,她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回那间房睡。
老妇人举着油灯,提议道:“姑娘可以和副教主一间房。”目睹两人拥抱,老妇人已经视虞沐遥为副教主夫人。
和颛孙陌一间房?
那怎么可以!
虞沐遥忙摇头,“不行,那绝对不行!”
随之,颛孙陌房间的灯灭了。
老妇人咳了两声,嘿嘿陪着笑脸,“姑娘,副教主大概生气了。”
虞沐遥的脸腾地红了。
这个该死的装孙子的,他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么?她一个正面角色,怎么可以光明正大地就进他的房间共宿呢?
夜,越来越深。
虞沐遥依然站在房间门口,老妇人轻叹一声,“副教主人品不行,没有这个艳福啊。”
颛孙陌的房间传来了几声咳嗽声,虞沐遥的脸更红了。
“如果姑娘不介意,不如和老妇人一起去厨房窝一宿?”老妇人脸上明显写着疲惫,“老妇人年纪大了,这么站着可站不动哟。”
厨房总比死过人的房间好吧?
虞沐遥想着,才要转身,老妇人又说了,“上次死人是三个月前吧?有个胆大妄为的人想要老夫人的命,老妇人正在做饭,就扔了把菜刀过去,结果,那个人就死了,唉!厨房溅了一地的血啊!”
呃……她不要去厨房。
老妇人自自语道,“这里最干净的怕就是副教主那个房间了,没有死过人。唉!再来写找死的,老妇人这荒郊野外迟早变成乱葬岗……”
这回,没等老妇人说完,虞沐遥撩了裙摆就往颛孙陌的房间去了。
老妇人吹熄油灯,摇头:副教主,属下尽力了!这个功劳一定要帮属下记在功劳簿里啊!
虞沐遥拍了很久的门,颛孙陌才来开门。
“有事吗?”虽然语气冷冷的,但微微翘起的唇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喜悦。
“陌公子,我们换房间吧?”虞沐遥星星眼。
颛孙陌脸上的笑意没了,按捺住内心甩上门的冲动,酷酷地甩下一句话,“进来或者滚?”
“……”虞沐遥苦着脸看着颛孙陌。
“那请便。”
颛孙陌刚要关门,虞沐遥忙挤了进去,然后趁颛孙陌不注意的时候反手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出房间,迅速拴上门。
“谢谢陌公子成全。”
颛孙陌先是恼怒,接着是无奈的摇头。
而老妇人不知道何时来到他的身后,“副教主,枉费属下一片苦心啊。”
颛孙陌云不置可否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