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楚博轩早就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却不漏痕迹,一路等到寒城才假装偶遇,这不摆明了就是来“迎接”她和云忆回国的嘛!为什么本来就要水落石出的事情突然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她回封都只是为了见林曦儿,绝没有别的想法,更不想见昌平帝啊。
可是楚博轩的出现,把她的计划全打乱了,如今的局势已经完全不是她能控制的了,最重要的是,赵言成这个消息几乎推翻了她之前全部假设。
第一,楚博轩经常出现在玄衣山庄说明了,昌平帝一早就知道他们还活着,也知道救走他们的是玄宸,还知道玄宸是玄衣山庄的大少爷。
第二,如果林曦儿真是昌平帝独宠后宫的盈贵妃,说明帝后二人并没有决裂,那么关于玄宸的情况就很可能是她自己讲的。
据以上两点此推断,十四年前要杀岳潇潇和云忆的很可能不是昌平帝。
第三,依刘承恩所言,刘梦盈是在林曦儿被废之后才逃婚的,算是突发事件,并不是谁的预谋或者计划。那么林曦儿自断凤命,从熹皇后成为萦贵妃,是她临时策划的还是昌平帝借机安排的?
第四,除了昌平帝,封国皇宫里谁还有本事杀太子和公主?既然林曦儿预料到儿女会有危险,那为什么不求助于昌平帝而是以死相逼引来玄宸把孩子救出宫?是昌平帝不肯帮忙还是连他也帮不上忙,难道那个人比皇帝还厉害,如今那个人还在不在封国皇宫?
岳潇潇越想越乱,仿佛置身于一个迷宫,明明之前已经找到了出口,走过去却发现又凭空冒出了好多新的岔口,令她不得不停下脚步,重新开始计划先走哪一个。
她又拿出那张纸,在下面补充上三条,一、玄宸师父推算出玄凝的姻缘劫,二、林曦儿自断凤命,三、不明身份的神秘人意图杀害太子公主。
然后她又拿出一张新纸,将她所有的梦境写了下来,为什么她会梦到呢?这一直是岳潇潇心中的问。
一、刻簪子的白衣少年。
二、林曦儿灭门。
三、云杉林里的两个孩子。
四、逍遥峰上的少男少女。
五、长大后的白衣少年。
六、戴着玉扳指手持饮血剑,身穿龙袍金甲灰发血瞳的男人。
写完最后一条,她便翻开了那本铸炼书,将那句“饮血出,帝星乱,流云启,天下安。”细细的看了五遍后,起身出门,向赵言成的房间走去。
关于这句话的意思,云忆压无从得知,玄宸知而不言,如今她唯一能指望的人就是赵言成了,但愿她不会失望。
见兆幕在赵言成房间门口站岗放哨,岳潇潇便转身欲走,这种情况说明赵言成不是在休息就是在忙不希望被人打扰,而她可不想像赵言成那样招惹讨厌,专门挑人家睡觉的时候找上门,坐下就不起来,明示暗示都没用,除非她直接撵人才肯离开。
“岳姑娘请留步,主子交代,如果是您来了就请直接进去。”兆幕上前一步毕恭毕敬的说道。
“他在休息我不方便打扰,我过会儿再来吧。”
“难得你来找我,怎么敢休息?还不快进来。”赵言成的声音有些暗哑,显然是刚醒。
看着兆幕已经把门打开,岳潇潇就是不进也得进了,她绕过屏风,就见赵言成穿着中衣慵懒的靠着床头,黑发如墨衬得锁骨越发精致,丝丝偻偻落在胸膛上,光泽的肌肤若隐若现。她下意识的低下了头,这是她第一次见他这般模样,心下不免有些紧张,他的俊美不输给云忆。
其实赵言成是很会享受的人,只要不是赶路他每天都会午睡,一天至少换两套衣服,不管多好吃的东西也只吃一点点,而且吃相优雅的无可挑剔哪怕吃得只是馒头。
今日见了他潇潇突想到,他这样的大少爷平日在家里一定是美人簇拥吧,一个捶腿、一个扇风、一个揉肩、一个喂水果、一个……
“想么呢?一脸的不屑,坐啊。”赵言成批上外衣坐在桌旁,喝了口茶问道。
岳潇潇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坐下来将一张纸放到他的面前说道:“这次算我账上,但我没什么钱,所以我替你做事顶账,不过我有三个限制,第一不能变态第二不能违法第三不能牵连无辜,成交吗?”
赵言成放下茶杯瞄了一下纸上的字,饶有兴趣的问道:“何为变态?”
“就是你不能让我做丫鬟茶倒水捏退捶背一概不行。”岳潇潇目光坚定的看着他,眼神中传递出一种信息,她对伺候人没兴趣。
“这就叫变态?那你大可不必担心,就算你想做我也舍不得,呵呵,只是,我现在想不出,等我想好了自会告诉你的。”
“你这么说就是有把握能查到了!”岳潇潇眼睛一亮。
“不是有把握,而是根本查不到,天下间没人知道这一整句话的意思。”赵言成收起嬉笑,表情略显凝重。
“一整句话?你是说只知道半句,是后半句没人知道?”
“正是因为后半句中的流云是个谜,而且据我所知,只有三国皇室才知道‘饮血出、帝星乱云启、天下安。’这十二个字,一般人只听过前六个字。”
赵言成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让岳潇潇慌乱不已,赵言成手眼通天知晓此事不足为奇,可是她一个隐居山林的女子怎么会知道这个皇室秘密,这岂不是暴露了她的身份?可是她确实只是从书中看到的啊,难道那个写书的女人是皇族中人,那她写的书为什么在逍遥峰上?这也太奇怪了。
“潇潇,你想什么呢?”赵言成见她垂头不语关切的问道。
“你,不问我从何得知?”她低着头,试探性的问道。
“我说过绝不勉强你,你想说自然会说。”他说的坚定,似乎对她没有丝毫怀疑。
“我,是从一本古书里偶然看到的。”犹豫了一下,她小声的解释道。
“什么书,可否借我看看?”他闻言,眸芒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