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鸿帝上官灏明是临国皇帝,曾经是临国的五皇子,三十年前,他带人秘密潜入兆国谋事,回程途中在坠凤山巧遇被强盗虐杀的林家,他勾着唇角饶有兴趣的看着林家人惨死,根本没有出手相救的意思,和死在他手上的人相比,林家人已经算是很幸运了。
他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刚要转身离开走就听到了林曦儿的诅咒:“今日,我林曦儿以命起誓!我死后愿化作修罗厉鬼,食你们血肉,夺你们魂魄!让你们生生世世永不超生!”
林曦儿字字如刀,句句似刃,活生的剐着那些人,恨不足以表其心,怨不足以明其志,只有杀戮才可以平其愤,慰其心。
上官灏明被这狠绝凄厉的声音所吸引,暮然回首,正好见到林曦儿拎着滴血的钢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她满脸血污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一双盛满仇恨与绝望秋水眸,红的触目惊心,她举起钢刀架于颈间,胸口处一块环佩亮得刺眼。
他展颜一笑,笑得肆意张狂,眸中熠熠生辉,轻挥手,身后侍卫便如鬼魅般飞扑了过去,瞬间便将强盗全部制服。
他慢慢踱至瑟瑟发抖的林曦儿面前,用食指勾起她的下颚,盯着她盛满惶恐和倔强的眸子眼中闪过一丝惊奇,然后他侧头扫了一眼地上死去的林家人,从怀里掏出一块雪白的帕子,温柔的擦掉了她脸上的血污。
看着她那张精致到无可挑剔的脸,他嘴角上翘,冒出了一个想法,他开口,声音醇厚带着一点戏谑:“如果我能实现你刚才的愿望怎么报答我?”
“我把命给你。”林儿嗓子已经嘶哑,声音依旧颤抖却没有丝毫服软的意思。
“如果我不要你的命,只要的人呢?”
“你要什么都可以,只要让他们死!”
“好!我们成交!”
“我还有一个条件。”
“说。”
“我要亲自动手。”
“好!哈哈哈!”
上官灏明闻言大笑,笑得宛如盛夏时节正午的烈日灼灼烫人,让林曦儿心生畏惧,脊背发寒,这个人很可怕,这便是她对上官|:明的第一印象。
林曦儿并没有杀掉那些盗,只是亲手用钢刀阉掉了他们,上官灏明见状很不满意,皱着眉问道:“你刚才的愿望不止于此吧。”
他话未落,手已经看似无意的动了一下,然后整个山坡便再次响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残肢断臂热血脑浆瞬间挤进林曦儿的眼睛,她顿时气血翻涌昏死过去,醒来时,她见上官灏明如鬼魅,刚要从他怀里挣脱就看见身旁的一座新坟,愣了片刻后放声痛哭。
上官灏明任由她在怀哭得死去活来,没发一言,直到她自己停下来才冷的说道:“去刻字吧。”
于是,林曦儿亲手在一块打磨好的木头上刻上了“林氏一十六口之墓”。
“你也算在里面了吧。”
“是。”
“很好,你叫什么?”
“林曦儿。”
“以后呢?”
“林曦儿。”
“哈哈哈哈,不错。”
林曦儿跟着只有十三岁的上官灏明回了临都,不但锦衣玉食而且拜了八个老师,学习琴棋书画歌舞词曲,还有媚功和房术,自她成年开始,上官灏明即使刚刚宠幸了其他侍妾,也一定会招她侍寝,极尽缠绵之能事却唯独保留了她的处子之身,彻夜拥眠。
于是林曦儿被上官灏明的呵护迷惑了,她终日沦陷于那种温柔不可自拔,曾经一度认为他是爱她的,所以她宁愿以身相许,以死相报,无怨无悔。
可是十年间,林曦儿眼睁睁看着他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成为临国皇帝,在他平步青云的风光背后是数不清的冤魂厉鬼白骨热血,登基之后,他的眼神越来越冷漠,野心也越来越大,苦寒的北方之地已经满足不了他的欲/望,富庶的封国一直是他垂涎之地。
于是,他借助昌平帝选秀之际,为林曦儿假造了一个秀女的身份将她送入了昌平帝的怀抱。
那一刻,林曦儿所有的梦都破碎了,她恨她恼她怨,却没有拒绝,只因为上官灏明的一句话,他抱着她,吻着她,那般怜惜、那般不舍、那般痛苦。
“你去封国只是为了拿到饮血剑和玉扳指,得手后,我立刻会接你回来,我等你,曦儿。”
但是上官灏明没有料到林曦儿竟然一去不返,不是她拿不到,而是因为她偶然间得知了他当年见死不救的事实,同时发现了他对环佩的企图和玉扳指的秘密,还有他的目的。
所以她决定背叛,不仅仅是为了报复他十年前的袖手旁观,十年后的虚情假意,还为了她对昌平帝的爱。
林曦儿晋封为熹皇后时,昌平帝将玉扳指送给她,作为凌云昭立为太子的信物,因此她发现环佩和玉扳指竟诚是出自同一块玉石,而且两样东西放在一起时会发光发热,距离越近温度越高。
林曦儿从昌平帝那里旁敲侧击探听到,玉扳指和饮血剑都是封国开国皇帝凌霄的遗物,他在遗诏中交代此物象征皇权必须由继承皇位者世代相传,至于来源却没有任何记载,而且不知是什么原因,昌平帝似乎对她的身世有所怀疑,一直没有告诉她饮血剑的所在。
林曦儿怀上凌云依后,昌平帝大喜,对她也越发宠爱,几乎是百依百顺,而且从那以后便让她叫他宇这个名字,而不再叫皇上,令她很是费解。
在凌云依满月那天,昌平帝突然带着林曦儿去了安庆宫寝殿里的密道。
“为什么我一直没有发现床下有密道?”
昌平帝看着满脸兴奋的林曦儿,捏着她的小鼻子戏谑道:“那是因为你每次一上床就忙着伺候我,哪里还会发现别的?”
林曦儿“啪”的一声打掉昌平帝的手,满面羞红的嗔道:“你笑话我是吧?好,以后我再也不上你宫里来了。”
“那我就去你宫里,否则我的曦儿会失眠的。”
“你现在就是个登徒子,哪里还有九五之尊的样子?”
“曦儿胆子大了,敢骂朕了是吧?看我待会儿回去怎么收拾你!”
“一会儿朕,一会儿我的,也不知道说的是谁?”
说话间,两人就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道高大厚重的金漆门前,此门光滑平整没有任何纹饰,就连锁头和门缝都都没有,除了形状以为,与其说是门不如说是一面金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