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岳潇潇咽了口口水,打算找个话题和青伯说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眼珠一转,她想到了刘承恩的事,就拐弯抹角的问道。
“青伯,我在山上消息闭塞,今天偶然听说,封国有一位贵妃,长得美若天仙,独宠后宫,可有此事?”
“你说的是萦贵妃吧,呵呵,模样老朽是没见过,不过的确是非常得宠,比起当年香销玉殒的熹皇后,有过之而无不及。”
“熹,熹皇后,死,死了?”
“是呀,那位惑主乱国的熹皇后,十四年前被废不久,便自缢于冷宫了,听说现在的萦贵妃,礼孝贤淑深得封国民心,只可惜,时至今日扔未摘后冠…”
青管家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有发现岳潇潇的异常,又跑了一段,他才发觉有些不对劲,回头一看,身后竟然没人。
他心道不好,正欲掉头,就听到有人高声呼喊。
“青伯!”
话音刚落,玄宸和赵言成已经飞到近前,赵言成上前一步,急切的问道:“青管家,你看见潇潇了吗?”
原来,云忆见快要下雨了,岳潇潇还没回来,就在庄里寻找,结果惊动了大家,因为明日就是比武招亲的正日子,所以目前的玄衣山庄鱼龙混杂,不是特别安全,他们兵分两路,熟悉山路的玄宸带着赵言成去后山,玄玉则带着云忆在庄里,兆幕和刘承恩则在晓梅居等侯。
“我们刚刚还在一块,可是一转眼就不见了,都怪老朽走得太快,赵公子不要着急,这后山没有外人出入,不会有事,我们…”
青管家话未说完,赵言成便已经飞奔而去了,瓢泼大雨如期而至,玄宸无奈的摇摇头,和青管家一起追了过去。
豆大的雨点不断的打在脸上,冰凉冰凉的,一点都不像是夏天的雨。
此时此刻,岳潇潇浑身湿透,呆呆的站在雨中,一动不动,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去,混合着冰冷的雨水,止不住的往下流,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云忆。
林曦儿死了,云忆日思夜想的娘,死了!
她死了,云忆还有什么?没有了她,那个家还在吗?
原来他心心念念了十四年的家,早就没有了,支撑了十四年的希望,此刻就如同泡影般残忍的破灭了,他该怎么办?他要怎么活?!
苍天呀!你不公平!你太狠心!
你拿了他的荣华富贵,夺了他的太子之位,收了他妹妹的命,不能,不能再抢走他的娘了!
浓烈的悲愤之火自心口喷出,在胸腔里横冲直撞,无从发泄,憋得她快要窒息,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娇柔的身子不可抑止的颤抖,如同风中落叶。
突然,她一把扯掉紧贴在脸上的面纱,手指苍天,怒不可遏的吼道。
“你现在很得意吧,你知不知道你张狂的模样很让人讨厌!你这个瞎了眼的老天!看着别人家破人亡,你很满足是不是?你想逼死他是不是?你做梦!你给我睁大眼睛看着!只要我岳潇潇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让你如愿!有本事你就让我再死一次!”
她话音未落,如墨的夜空便被数道白光瞬间撕裂,那刺眼的光张牙舞爪的肆虐开来,交汇重叠,眨眼间,便聚成了滚滚天雷,它剧烈的抖动着,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一路叫嚣着劈向了那个指天怒骂的娇弱身影。
“潇潇!”
天光火石之间,赵言成如箭一般射了出去,将雨幕生生冲开,卷起岳潇潇飞出十来米,身后是一片焦土,天火被雨水熄灭,发出呲呲的声响,然后便是缕缕黑烟。
凝视着那双空洞的眸子,赵言成的心仿佛被铁锤砸碎了一般,疼得无以复加,他脱下外衫裹在她身上,紧紧的搂住她,不知所措。
“潇潇,你怎么了?你说话呀!你别吓我!”
岳潇潇对此听而不闻,双眼直勾勾的望着那片焦土。
半响,她墨眸中突然绽放出宛如星辰一般的光彩,仿佛要照亮这漆黑的雨夜,嘴角上扬,樱唇上布满了刺眼的鲜红,她笑了,先是妩媚而妖艳,之后便是轻蔑亦张狂。
“哈哈哈哈…好!劈的好!你生气了!原来你真的听见了,咳咳咳……”
下一秒,她剧烈的咳嗽起来,雨水灌入喉咙,火辣辣的疼,身体立时便被抽干了力气,瘫软赵言成的怀里………
“潇潇,潇潇,别这样,好吗?”
赵言成的声音已经暗哑,语气却温柔得可以溺出水来,他好像在乞求,乞求岳潇潇不要这样折磨他,亦或折磨她自己。
他的长长的睫毛被雨浸透,湿哒哒的掩住了下面那双迷人心魂的眼睛,却藏不住其中的泛滥的情绪,岳潇潇艰难的伸出颤抖的手指,没等触及他的面颊便又无力的垂下,直直的落在了他温热的手心里。
胸口处火辣辣的疼,好像有一块火红的碳在烧焦她的皮肤,用尽最后的力气勉强扯出个难看的笑容,她的声音几不可闻:“吓到了你?对不…”
话未说完,人便晕了过去。
轻轻的拂去贴在她脸上的发丝,赵言成用指腹从她的眉眼滑至鼻尖,好像怕惊扰她似的,眼中柔情可以让整个天下都溺毙于此。
“你太淘气,的确吓到我了,为什么要说再死一次?我既然找到你,就不允许任何人再伤你一分一毫。”
他打横将她抱起,不远处是追来的玄宸和青管家,他们已经来了许久,却没有出声。
回到晓梅居,玄宸给岳潇潇诊了脉开了药,说是急怒攻心又淋了雨,但无大碍,丫鬟换好了干净的衣服,就都撤出去了,只留下了一个人。
赵言成就坐在床边,将岳潇潇小心的抱起,放在自己的臂弯,她的身子软软的热热的,烫了他的掌心,隔着那薄薄的一层中衣,嫩白的肌肤依稀可见。
不知不觉,他加重了力道,把她紧紧的箍在怀里,再也不放开,这样绵软温香的她,令他痴迷又焦躁,从今以后,他要牢牢的看住她,绝不允许任何男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