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美,美。”还没等陈晓鸥说完话,米雪早已经犹如离弦的箭一般,飞身扑了上去,把陈晓鸥晾在了一边。
“不用这么夸张吧!唉,离了婚的女人可真是猛于虎!我还是自己照顾自己吧。”
陈晓鸥看着米雪已经与灰色礼服男亲热的攀谈起来,那谄媚的样子都让身为好朋友的陈晓鸥觉得有些反胃,要不是米雪一再的苦苦哀求,陈晓鸥才不会答应米雪陪她来参加这种无聊的相亲舞会,自己又不是像米雪一样,非要找个有钱老公这么势利,而且司徒风还躺在医院也许下一刻就会醒来跟自己结婚,实在是没有必要凑米雪相亲的热闹,不过好在,这个舞会的主题是面具舞会,入场的每个男女嘉宾都会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谁也看不到谁的真面目,直到舞会的最后一刻才揭晓,这样陈晓鸥就可以无所顾忌的蹭吃蹭喝一番,只要在舞会结束前离开就一切OK。
说起蹭吃蹭喝,身为杂志社主编的陈晓鸥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但这次,她却一点也不因为这些而感到难为情。在凯撒这样的一个超豪华国际五星级大酒店里举办舞会,食品和酒水自然也不会降低规格,就拿刚刚自己喝的拉菲红酒来说,一只小拉菲的空酒瓶就能卖到1000到2000元人民币,一瓶2003年的正宗拉菲干红,市面上最少也要卖到一万元人民币。就为了这一小杯03年拉菲,让陈晓鸥落上蹭吃蹭喝的罪名也心甘情愿,更别说米雪为了让她陪自己来相亲,还送了陈晓鸥一套高档晚礼服,做了全套美容SPA和专业晚装造型,把一个整天像疯婆子一样的假小子变成了落入凡间的雅典娜。
香槟色系的晚礼长裙托在鲜艳的长绒地毯上,抹胸的款式更显出了陈晓鸥傲人的身材,丰胸细腰、朱唇微启、冰肌玉骨,缕缕青丝不经意的落在胸前、腰间,委婉动人之处更显娇嫩。真是花边雾鬓风鬟满,酒畔云衣月扇香。陈晓鸥带着一具金色蝴蝶状亮片面具,在整片面具的遮挡下,一对儿双瞳剪水般的大眼睛流露出别样的风情。
“你好,可以请小姐跳这支舞吗?”
陈晓鸥光顾得细细品尝这难得一见的拉菲红酒,却没意识到舞会已经进行到最后的时刻,在这支舞曲结束后,就要迎来此次相亲舞会的高潮,揭开面具,展示真容了。
“我是陪朋友来的,不好意思,我不是来相亲的,我也不会跳舞。”陈晓鸥有些慌张的向面前邀舞的年轻男子解释着。
“实话说,我也不会跳舞,我们都是新手,等会儿踩你的脚时我才不会尴尬,虽然你不是来相亲的,但这也不影响我邀请你跳一支舞,我已经注意你一个晚上了,十分欣赏你,请小姐赏脸,完成我今夜唯一的愿望好吗?”眼前的男子,风姿郁美,明眸皓齿,温文尔雅的举止谈吐实在让陈晓鸥找不到拒绝他的理由。
“恩,那好吧,”陈晓鸥将自己的芊芊玉手交到男子的宽阔手掌中,随着优美的舞曲开始旋转起来。
在男子熟练的脚步流转下,陈晓鸥也开始放轻松起来,脚下的舞步也越来越流畅。这时陈晓鸥才敢仔细观察起离自己仅有30厘米之隔的年轻男人。
他带着一副银色的男爵面具,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火热的直射在陈晓鸥的脸上,喘息之间竟散发出阵阵薄荷糖的清幽味道,混合着身上原本就有的古龙香水味儿,更有种说不出的魅力,不禁让陈晓鸥脸红起来。
“你脸红的样子真美!”男人轻轻吐出的一句话让陈晓鸥顿时间更没了分寸,一下子结结实实的踩在了男人的右脚上。
“对不起,对不起,踩疼你了吗?不要紧吧!”陈晓鸥连忙道歉,男子却微微一笑温柔的说道:“不疼,从看见你的那刻起,我早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全身心的只有你!”
男子情意绵绵的话语让陈晓鸥更慌神了,正六神无主的时候,舞曲结束,全场的灯光暗淡了下来,接着便想起了主持人的浑厚声音:“现在终于到了揭开自己心中女神面具的时刻,在场的男士们,请温柔的揭开对面女士的面具,如果双方出现了火势电光,那就勇敢的相爱吧,爱会带着你们走向永远的幸福。”
陈晓鸥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最后揭开面具的时刻还站在舞会现场,并且还跟一个同样带着面具的年轻男人共舞一曲之后,刚想转身离开,却已经来不及了,男人的右手此时已经落在了陈晓鸥的面具上,轻轻的掀起。
灯光变成了柔和的黄色光晕,陈晓鸥在这样唯美的灯光下整个脸庞更显得人面桃花。尤其是从眼神中流露出的点点星光,更添几分娇羞。
男子摘下陈晓鸥的面具后,又微笑着轻轻的摘下了自己的面具,昏黄的灯光落在男人的肩膀上,一个棱角分明、英俊潇洒的脸庞出现在陈晓鸥的面前,令她不禁失声叫道:“萧山!”
“晓鸥!”萧山也轻声呼唤着陈晓鸥。
舞会举办的非常成功,促成了十几对美好姻缘,但信心十足的米雪却并未得意而归,中途就扫兴离场,究其原因又是一个让人忍俊不禁的笑话。
“你怎么会来这里的?不会真的是来相亲的吧!”陈晓鸥和萧山并肩走在凯撒大酒店的玫瑰花园里。
“呵,你猜?”
“我猜不出来,你们有钱人的世界我实在是不明白,可以花几百万美元买一块手表,还真是疯狂。”
“你不要猜有钱人的世界,我只要你猜我萧山的世界,很好猜的,只要你愿意想想!”萧山的眼神温柔而期盼。陈晓鸥望着萧山此时此刻的期待眼神,一切就都明白了,原来萧山是来跟自己表白的。
“我,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累了,我要回家,米雪呢,米雪跑哪去了!”陈晓鸥极力的逃避着萧山热切的眼神。
“你不要逃避了好不好,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你从小就知道,为什么现在还要拒绝我!”萧山有些惊慌,有些愤懑,更有些失望。
“我,我,我只是把你当成一个好朋友,一个好邻居,一个好知己,没有其他的感情,我,我,我已经有司徒了。”
“可他给不了你要的一切,不能陪你,不能给你一个家,不能让你快乐,现在甚至不能看着你,不能感受到你对他的守候!”
“可我还是爱他,只要他活着,我就知道,我只爱他一个!”
“晓鸥,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和他公平竞争的机会,你们不是还没有结婚吗,只要你一天没有结婚,我就都有追求你的权利,你也有重新选择的权利啊!之前我们见面,你一直说司徒是你爱人,我以为你已经结婚了,没想到,你和司徒并没有领证结婚,就连订婚酒席都没有办过,我终于可以再一次的追求你,我等这个机会等了十年了。你十八岁时我跟你表白,你说你爱上了谢童不会再爱别人,我那时候还是个人见人烦的小胖子,你不喜欢我很正常,我心灰意冷远走英国求学就是为了改变自己,让自己成为你愿意喜欢的男人,现在你二十八岁了,我又再次幸运的拥有了给你幸福的机会,可你为什么不能跟我试试啊!”
“可我爱的是司徒啊,我爱的是司徒。”
“司徒他醒不过来了,他变成植物人了,植物人,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他不可能再站起来,不可能再娶你,不可能再跟你在一起了!”
“你胡说!司徒会醒来,会好起来的!我不想听你再胡说什么了,你走开!走开!”陈晓鸥被萧山的话深深的刺痛了,即使这么多个月已经过去,司徒始终也没有睁开眼睛,一直就那样沉沉的睡着,可陈晓鸥和杜月荣谁都没有承认他已经变成了植物人,虽然他两嘴上都没有说过一个不好的字眼,可在这两个女人心中,植物人这三个字早已经深深的印在了心里,只是谁也不想用这三个字刺痛彼此。她们不知道司徒风会不会有好起来的那一天,更不知司徒风还会不会醒来,太多的期待太多的未知在一天天过去后已经化成了一缕青烟,随着医院的窗户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陈晓鸥显然是崩溃了,她用双手揪着晚礼裙角跑出酒店,任凭露出两截藕白的小腿,任凭栗色的长发被风吹得蓬乱,此时她只想去医院看司徒,想抱着司徒温热的身体大哭一场,也许还会像以前那样跟司徒说上几句知心的话,甩下在她身后拼命挽留自己的萧山,陈晓鸥哭着夺门而出,打了一辆出租车,向医院的方向飞驶而去。
坐在咖啡屋里,李璐瑶正在喝她刚刚点的第六杯卡布奇诺,可却一直没有等来灵魂中转站。
“妈的,真耽误老娘时间,敢放我鸽子的人还没生出来呢!”李璐瑶一口气喝光被子里冒着浓郁奶沫的卡布奇诺,一边生气的把杯子掇在桌子上。
“小姐,有位客人来电话找您!”热情的服务员微笑着对李璐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