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残酷战斗
夜爵三楼，大厅之中清出一块空地，搭起一个拳击擂台。崭新的擂台，将在今晚迎接它的第一场比赛。比赛还没开始，观众已经就坐，沙发酒水点心美女，以及即将开始的热血拳击，观众无不激情汹涌。安羽识得几个县里名人，不过更有来头的估计都坐在了贵宾包间里，隐于众人之后。安羽牢记着领班的嘱咐，不多问，不交流，安安心心做自己的侍应工作。
“拿包烟！”一个大腹便便的老板模样秃顶男甩出一张大团结，一只手还搂在旁边美女的腰上。
“好的，老板，要什么牌子的？”安羽拿起钱，问道。
“黄鹤楼。剩下的给你当小费。”大老板就是豪爽。身边美女眼中也是异彩涟涟。
经过另一桌时，有人要了一些小吃，安羽一一记下。
“宝哥，七号桌要些小吃，菜单子给你。林哥，拿包黄鹤楼，什么，要九十八？晕，怎么不正好一百？”安羽把事情做得有条不紊。
领班再次劝他：“还读什么书！识得数钱，识得几个字就行了，你现在不就能赚钱了嘛！看你做侍应做得比我一些小弟还好。怎么样，来帮我。我给你个副领班当当。”
拿着要端过去的酒水点心，安羽保持着职业侍应的微笑，“关哥，我知道你关照我。不过我不喜欢一直呆在这里。晚间工作，白天睡觉，我更喜欢外面的太阳。”
“叮叮叮”一个带着白手套穿白体恤的裁判敲响了战钟。而西装革履的主持人清清嗓子，“欢迎各位今晚来到夜爵！我知道你们一定迫不及待地希望看到一场龙争虎斗，所以我也不罗嗦，下面有请我们的参赛选手……”血脉偾张的重金属音乐声中，随着主持人的介绍，一个个选手在灯光的照射下出现在观众面前。
“竟然有黑人！看体格，他是职业拳手吗？”观众惊喜赞叹，无不起立欢呼，为今晚血色战斗的主角。相比于强状如牛的黑人选手，其他五个就显得小了一号，即使有两个选手也有一身健美肌肉。
“今天，是外国地下拳王摩力克挑战中国功夫，大家要仔细看好！是中国功夫扬威世界，还是黑人选手技高一筹？大家拿好手中的筹码了吗？想好投注在谁身上了吗？我们的投注方式多种多样，可以买外国朋友获胜，也可以买中方获胜；当然如果你对中方五位选手中哪一位特别有信心，可以单买他获胜，赔率更高回报更多……”主持人很会调动气氛，拳击还没开始，已经全场轰动。尤其是投注点更是忙碌不堪。
“买定离手！现在，捏紧自己的票据，瞪大你的眼睛！一番龙争虎斗之后，你手中的是一张废纸还是百万凭据呢？一切交给他们，今晚的勇士们！”主持人呐喊过后，马上把擂台让了出来。
光着膀子裸露上半身的两名选手登上擂台，怒目相视。“摩力克VS野狗！”地下拳击赛规则极为简单，不得携带兵器，击倒对手就OK。所以裁判也不多说什么注意事项，手一挥下，战钟敲响！战斗便开始！
没有试探，没有热身，没有行礼致意，战钟敲响之后，便是拳头舞动之时。摩力克非常主动，鼓起一身肌肉就往代号野狗的选手冲去。野狗一边后退争取闪避余地，一边挥拳出击。摩力克沉着规避，有时甚至对落到身上的拳头不屑一顾，只是迅速逼近野狗，把他逼到角落。然后……摩力克左手箍住野狗的头颈往怀里压下去，右手起勾拳一拳又一拳往野狗胸腹擂去。野狗初时还能曲起手臂格挡。四五拳以后，野狗手臂被轰开，拳头直接擂在身上，“砰砰砰”一拳，两拳，三拳……野狗口里溢出鲜血喊出了投降。裁判马上制止战斗。摩力克手一松，野狗就倒在了地上。简单、暴力、直接！
用时不过五分钟！全场呐喊欢呼。感觉就是一群平时饱受压抑的人终于找到途径释放心中魔鬼。拳头，鲜血就像******，给他们迷幻的疯狂的飘然的兴奋。“下一个！下一个！！…………”观众沸腾起来。“摩力克表示不用休息！下一个选手！摩力克VS金刚狼！”主持人发出刺激高潮的尖叫。
“叮！”战钟再一次敲响。
金刚狼吸取刚才野狗的教训，不再一味退避，主动揑拳上前展开攻击。摩力克这会儿却稳守稳扎，避开金刚狼的锋芒。金刚狼一轮冲拳，已经意识到不妙。“对手一开场的猛然进逼，一个争取速战速决，一个是给后来的对手施加压力。逼迫他们先出手攻击，那么他可以先避其锋芒，以逸待劳！”金刚狼明白自己的战略错了，可是对手那双冷酷的眼神告诉自己，他在等待，只要自己手一停歇，便是他发力之时。是拼命一搏赌个输赢还是继续颤抖消耗摩力克的体力，为后面的中方选手争取胜利的机会？金刚狼受过专业拳击训练，他知道自己面临着重要的选择！“后面的输赢与我有什么关系？拼了。”金刚狼在那双眼睛的压迫之下，选择了速战速决。拖延也是个输，还不如趁着体力尚存，赌一把。
摩力克紧盯这猎物，是的，所有的对手都是自己的猎物。看着金刚狼的眼神变化就知道他已经做出了选择，那正是他希望的选择。速战速决他可以保留更多的体力。“来吧，更用力些，已经感觉到你的力量在迅速衰弱！”摩力克偶尔不闪不避，让拳头落到身上，然后感觉其中的力量。又一拳落到了身上，从声响就听出比之前轻了。金刚狼分明看到了对手眼中的嘲弄，心里有的却是沮丧和畏惧。摩力克捕捉到金刚狼眼神里的变化，蓄力已久的拳头如闪电之姿挥击而出，一拳正中面门。金刚狼脑袋90度后仰，鲜血飞溅。摩力克不待对手倒下，一轮组合拳迅速击打在金刚狼身上，“嘭嘭”作响。金刚狼仰面摔倒在地上，脸面上嘴角里鲜血横流。裁判却是先半跪在地，开始倒数：“十、九、……”
“摩力克，赢！”裁判举起胜利者的手。马上有人上去把仍倒在地上不见动弹的金刚狼抬下去，又有人拿着抹布把擂台上的鲜血抹去，只剩下淡淡的印渍，但是安羽却觉得那么刺眼。因为就是他上去把人抬到后面的房间里，然后听到工作人员宣布，他死了！一个刚才还生龙活虎，出拳如风的强壮汉子就这样死了！尚未变冷的尸体，凄惨的鲜血淋漓的面孔，他能想到，自己死后外面是多么的欢闹喧腾吗？那一张张兴奋扭曲的脸孔，那一声声“下一个，下一个……”的声嘶力竭呐喊，那些观众知道，自己的快乐正建立在别人的牺牲之上吗？迷离变幻的镭射灯光，光怪陆离的呻吟呐喊，炽热，闷躁，压抑，扭曲，安羽仿佛堕入噩梦之境……
应该是得知金刚狼的死讯，剩下三名参赛选手都显出了惊色。他们参加比赛只为赚钱。哪怕打输了也能获得一定的出场费，但是如果死了……那也许就只能被挖个坑埋了，甚至更简单丢到河中。他们都知道，地下拳赛，死亡后都是这个下场。
“摩力克有话要说，我们来听听——哦，他说——快点让下一个对手上场吧，他已经热身结束。”主持人掀起又一阵欢呼，然后目注选手席，“下一个对手，暴风！”主持人把名字拉得悠长尖锐。被念到名字的选手轻轻一抖，站起来说道：“我放弃！”话一出口，就让全场一阵静默。然后他的经纪人先反应过来，焦急地拉住他：“你放弃比赛？我们是要赔偿好大一笔钱给主办方的！”
“如果连命也没有了，要钱有什么用？”代号暴风的选手轻声说。
此时，反应过来的观众正异口同声，不忿怒骂：“懦夫！”“丢中国人的脸！”“没卵孬种！”“上场，宁可站着死不要跪着生！”“草***你还能***”……种种怒骂呐喊最后汇成一片整齐的呼喊：“上场！上场！上场！………”
“你听到了吗？哥们，大家都在支持你！上吧！”经纪人的声音汇合到观众中去，大声呼喊：“上场！”
暴风悲哀的注视着自己的经纪人，那是自己当做兄弟的人，是口口声声说要同甘共苦，荣辱与共的人。然后决绝的转身，朝着出口走去。
观众又是一愣，不知是谁带头，点心水果纷纷往那个萧索落魄的身影掷去。看到那个身影毫无反应脚步不停，烟灰缸酒瓶也飞了起来。一个酒瓶砸到头上，碎了，头偏了一偏，血花飞溅。然而那个身影终于是走出门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