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我刚刚接了，听说你妈住院了。”东方明霞清脆地声音在夜空格外好听，有点像某个大明星的声音，暖暖的，“大嫂，你要不要接。不接我就说你明天打给他们。”
住院？怎么又住院了？妈那个病可真是小强，打不死，生生不息。她不得不坐起来，整理好睡衣，吸着拖鞋出去。不能不管妈，再怎么样，她这么多年的学费确实是妈提供的。理应报恩。
推开门，只见到东方明霞朝楼梯口走的背影，她走了出来，才走一步，身子就被后面一双手臂抱住。怒火飙升，她立即知道这是东方澜的把戏，只奇怪东方明霞怎么会变成东方澜的同伙。
不过她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想这些东西。一低头，咬上环抱住她的手臂，清清楚楚立即出现一排牙齿印。这种咬法几乎噬血，可是东方澜的手臂一动也不动，只微热地在她耳边吹风：“如果不想把所有人都惊醒，回房再说。”
“明天再说。”她清醒得很，一回房还能说得成么？做梦。
他站在她跟前就像一座小山，平时整齐的头发此时掉下好些，有些零乱，反而让他看起来邪魅异常。于是整体也柔和了许多。从今早开始，从听到好消息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原来的冰寒。
东方集团的实权对他果然无比重要。她这会儿是完全体会到了。
哪里还要等明天，东方澜眼一眯，挟着她转身进入主卧室。她坚决不肯，抓着门不放。
“放开。”东方澜有些冒火，长手掰开她细白的手指。
“不放。”她斗胆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告诉他，她不是跟他闹着玩的。
“东方——”两个人都停了一下，是汪晴晴，他们吵架的声音把人家孕妇给吵醒来了。
“晴晴睡觉。”东方澜反身吩咐。
“睡不着。不如，我来看你们的表演？”汪晴晴惺松着漂亮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的两人。似笑非笑间，乔小北移开了目光。汪晴晴看似妖媚，沉默时神情间总有股阴狠让人不敢逼视。乔小北明白，这女人是她所不能惹的。她乔小北天生只生了副好心肠，不会害人。可是汪晴晴不是这样。
而且，她亲眼看到汪晴晴曾对东方岩做了个专业的武打架势，汪晴晴是个强劲的对手。
浓眉微蹙，东方澜放了她，长臂一伸，反锁客房，声音低沉：“这里你进不去了，到卧室去等我。有话今晚说清楚。”
东方澜跟着晴晴回房，无力地站着，看着被反锁的客房，乔小北恨得咬牙——她没有钥匙，所以现在进不去了。这房间久久未住人，钥匙可能被李妈管着。她胡乱想想，不想去找李妈问，转身朝书房走，打死她也不会傻得进他的主卧室。
乔小北瞪着双眼，咬着牙，站在书房里，手里的书本掐得紧紧的，好象把书本当成了某个仇人的脖子……
这种日子没法过下去了，东方澜，再见。
注意到汪晴晴的门关得紧紧的，她立即拿起自己两件替换衣裳，带上银行卡，就这样飞快下楼。经过汪晴晴门口时停了下，正听见汪晴晴在笑：“容澜，我哪里邪恶了。我当真旧情难忘，控制不住自己……”
女人当然难忘旧情。乔小北浅浅笑了，她亦常常在刹那间想起陆书鸿的好。若站在汪晴晴立场，她的想法正常。只是晴晴现在是涉入人家婚姻，这爱情也便不再纯洁。
一溜烟出了门，隐入淡淡月色之中。
东方澜大约过了半小时才回来。主卧室没人，自然找到了书房，也没人。回房察看，果然衣裳动了。浓眉皱起，犀利的眼有些凌厉。这个冲动的女人！
又笑了。很好，他想知道，她这样一个安定的女人，终于不能忍耐现状，是因为真的无法容忍道德观念还是无法容忍他东方澜有别的女人替他生孩子……
打开手机，他拨通：“杜心心，马上联系小北，让她到你那儿。否则我会立即让司徒谦找到你。”
关掉手机，却又重新打开，翻到相片那儿，是一张女人的照片，正堕入梦乡，嘴微微翘着，像个纯真的孩子。白净的脸儿，宽宽的脑门，翘翘的睫毛，挑动人的情思。这个女人……太倔。太会保护自己，从来不肯主动探听他的心思。
抓回来时需要好好管教。
半个小时之后他才下楼，开车出门，如愿在杜心心那儿逮到人。只是想不到陆书鸿也在这儿。半夜三更的，陆书鸿竟这么快和乔小北会合。东方澜冷寒之气顿生。
乔小北怎么也没想到大半夜出逃居然只逃了半个小时，挫败感让她一身的力气抽尽，看着东方澜黯然无语。
陆书鸿哪是东方澜的菜，不过三两下被抛到一边。
“别动他，我跟你回家。”乔小北把陆书鸿挡在身后，不想护他，可看不了陆书鸿一脸瘀青。他明天还要上班，要面对那么多人。
居然这么胆大护着前男友。心里烦燥，东方澜却难得地笑了：“回家？”这个字眼用得好，可以抵掉乔小北一半的惩罚。
上车，默默无语。乔小北正襟而坐，眸子看向茫茫黑夜，忧伤而沉寂。有些人，一辈子都别去惹，否则没有退路。
车子开到碧湖时停了，东方澜抽起烟。烟雾缭绕中，淡淡月色中，乔小北想起了那只碧湖中的船。还来不及想得更多，烟味靠拢，她脖子一偏，仍然没有逃过被强吻的命运。
他不是吻，是惩罚，是蹂躏。她的唇都被他咬出血来了，可他还不放。终于放了唇。
“逃跑，居然想逃开我。你可再试试看。”他说，声音空灵，听不出什么味道。
“我是成全你们。”她静静地，不卑不亢。
“无须成全。晴晴不会领情，我也不会。”东方澜平静地告诉她，“你只需老老实实做我的妻子。”
“我不能老老实实做你的妻子。”她仰首，毫不认输地看着他。
“必须。”他断定。
她忽然不作声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来，慢慢地告诉他：“你已经有了孩子，与旧情人会合。还想要从我这儿得到什么？东方澜，我一无所有。不值得你反反复复说谎来索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