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求的,永远只有一份心意,一份平安。不多求的女人,不贪心的女人,你就是想奉献,也无从下手。这么多年来,他举足不前,不是因为自己不够努力,而是因为她要的不多。
而她最想要的,偏偏是他掏心掏肺也给不了的。
“天啦!”一个俯冲,水全打进小船,浇了满头满脸的河水。乔小北本能反应,一把抓住云皓天。
云皓天孩子心性,还耍酷呢,船没停下,倒先站起来:“小北,瞧我的……”
瞧他的?瞧就瞧吧,可惜没瞧上两眼,颠簸的船被上游的流水一冲,乔小北一身全趴在船中求安全,云皓天却收不来他的轻狂动作,人在面前晃两下,面前的俊美男人瞬间不见。
“天啦!”乔子杰在对面急喊。赶紧跳下水游过来找人。
路瑶却哈哈大笑:“我的天,这下要报警捞人了。小北,我才不相信他掉到哪儿去。”
说的也是,这种景区,怎么可能有太凶险的水流。
马上就到了平地,乔小北观察了下,也没见人露出头来,不由心焦。想跳下去救人,不知道该往哪边跳。
这个云皓天,玩个漂流也要让人担心死。不管了,先跳下去再说。果然不管三七二十一,人落了船。跳下,潜入水中,哪里看得到半个人影。
在A市的时候他和子杰经常游泳,不是高手也是熟手呀。这里其实水流已经不急,只是水还是有点深,他那样摔下去可能分不清东南西北,要不然不会这么久还没冒出来。
“皓天!”天天都说要长成大男人,可就是小孩心性,玩个漂流也不让人省心。乔小北都要哭了,这会儿人呢?
“小北,哈哈哈哈……”云皓天就在她耳朵边笑。
“找死啊你。快上船。”乔小北气极,这个要人担心的人居然还有心情玩她,真想治他。这漂流都在树荫间呢,有清泉石上流的感觉,就算是六月天也很清凉,而且今天是阴天,没有太阳,水更加清凉,泡久了不打寒颤才怪。
他早快手快脚地爬上船,顺手拉上乔小北。一身的清水顺着裙子流下,裙子全紧紧地粘在身体上,曲线玲珑。
“冻。”他说,竟什么也不顾就搂住了她。她也冻啊,推他。他牙齿打战,声音打战:“小北,就把我当成小弟弟得了,真的冻。”
“冻你还玩?”乔小北哭笑不得。云皓天你什么时候才长大呀。
“我没玩,就想耍点宝让小北开心。”云皓天咬着牙齿说。小心地维持着可怜人的形象,占着她的小便宜,只有这种装弱的时候,她才会让他吃点甜头呀!似乎好多年了,他没有这么接近过她。渴望亲近呀,他趁机搂得紧紧的。这个女人——搂一会是一会,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把他推到爪哇岛去,让他孤独终生……
他云皓天是世界上最悲催的男人了。想要喜欢的女人对自己好,还得装成小朋友。
“快点,上岸换衣服。”乔子杰远远的喊。
这下路瑶也笑不出来了,瞪着一个个落汤鸡,哭笑不得。隐隐知道云皓天的把戏,不由沉默了。
云皓天之心,当然比云弈的更迫切,但云皓天就是在做美梦。小北怎么可能委身于他呢!订婚宴上的场面,她路瑶可把各方厉害都看透了。
扯不开,理还乱。
回到岸上,果然先去换衣服,还是路瑶仔细,做好准备才来的,所以备了衣服。
换了衣服,胡乱逛了逛。夕阳西下,彩霞满天。四人准备了自助烧烤。
吃得半饱,云皓天却把乔小北拉到了远一点的草地:“小北,我们看晚霞。”彩霞满天,如锦如缎,瑰丽神奇,灿灿如霓虹闪烁,却比人工美壮阔无限。
默默看着,如海心思又袭来,想不尽的人和事……
悄然双手环抱住自己,惆怅深深。乔小北心思飞到千山外——这么用心地生活,生活依旧亏待她,难道真要孤寂此生?不,她只想替乔浪找个爸爸……
当然,乔浪一定不会弃她这个妈……
“小北,真美。”不知赞人还是赞晚霞,云皓天似有意无意地搂住她的胳膊,轻轻地搂她到怀中……她发呆了,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这机会,十年难得有一回。他轻柔如珍宝。轻轻地趁她不注意,在她青青发丝间落一吻。男人的黑瞳间,烁烁光芒倏忽展现……
但愿,她永远这样静静地坐在他身边。
路瑶远远地看着,担忧着,却又不忍心打破这种无与伦比的和谐之美。愣愣瞄着,无法动弹。
静谧间,一声妖媚的声音响起:“哟,甩了云弈,又吃回头青青嫩草了哟!”
没人理他。
“走吧!”有男人说话,“晴晴,我们得快点,孩子都跑远了。”
“乔小北。”偏偏不肯走,汪晴晴浅笑,居然也不嫌地上脏,不怕浅紫色的长裙沾上绿色素,坐到乔小北旁边。掐过一片树叶,把玩着。眼角瞄着她。
“请问,我现在挡你路了吗?”淡淡地,乔小北站起,拍拍屁股,大步离开。
“还是那么假清高。”汪晴晴娇笑摇头,“小北,男人很多时候需要女人示弱的……”
“司徒先生,你眼光真不咋的。”云皓天起身,皱眉,跟上小北。
司徒谦皱眉,正要回话,乔小北回头,淡淡地:“司徒先生禀性优良,又有如此善解人意的美妻,下次请不要再来打扰我好友。汪晴晴小姐,请看好你老公。”
“什么?”司徒谦和汪晴晴异口同声。然后面面相觑。
乔小北已经平静地走开。
“司徒谦你……”汪晴晴犹疑地盯着新婚夫君,“你说你打扰谁了?”
“我打扰谁了?”司徒谦莫名其妙,他打扰谁了?
“你还装!”汪晴晴第一次失了镇定,压抑怒火,“司徒谦,枉我等你那么多年,居然和别的男人一样,也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司徒谦,我们离婚……”
话未落音,人已远去。
司徒谦烦躁地瞄了乔小北一眼,似在责怪她无事生非。终是追晴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