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白衣男子还掀起车帘,看着皇宫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溪叹了口气:“就当我欠你的,日后我定然陪你来弄清楚这位公主到底是不是林彩衣。”
白衣男子放下车帘,垂下眼睑,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必要了。”
马车慢慢驶出了城门,就在云溪在车内打算着要不要直接骑马更快一些的时候,马车却忽然一震停了下来。
云溪赶紧扶住了旁边的车壁,随后掀开了帘子,焦急道:“怎么了?为什么停下?”
一抬头,却看见外面围了整整一圈的人,俱是身穿盔甲,一脸肃穆,而站在最中间的人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云溪。
云溪握着车门框的手立刻紧了紧,一旁的白衣男子也掀开了车帘,皱紧眉头看着外面围着的一圈人。
“云溪,你不下来还准备等着朕去请你吗?”齐曜脸上带着笑,声音却泛着冷意。
握了握拳头,云溪走下了马车,白衣男子快走几步护在了云溪的面前。
齐曜眼睛一眯,抽出旁边一名侍卫的佩剑就攻了过来,剑势凌厉无比。
白衣男子急忙拉着云溪侧身闪躲,那把剑却一侧割断了白衣男子绑在身上的包袱,剑尖一挑,那包袱就落在了齐曜的手上。
云溪脚步微动,却被旁边的白衣男子拉住了,他冲云溪微微摇头。
齐曜从包袱中拿出了那棵草药,抬眼看向云溪:“云溪,你将自己弄得这样狼狈就为了这棵毫不起眼的草药?”
云溪暗暗挣开白衣男子的手,向前走了几步,声音平稳:“齐曜,把草药给我。”
白衣男子想再挡在云溪的前面,却被一旁的侍卫一剑横在了脖子上,顿时停下了脚步。
齐曜不理云溪,只是眼神有些哀伤的看着云溪:“云溪,你瘦了,这段时间我没有在你身边,你看看你把自己折腾成了什么样子。”
云溪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却强自压抑着,向齐曜伸出了手,重复之前的话:“齐曜,把草药给我。”
齐曜直直的看着云溪,嘴角忽然露出哀笑:“云溪,你以为之前将秉国皇上去世的消息透露出去害了你的人是我对不对?”
云溪愈发用力的暗暗咬住了嘴唇,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来:“怎么会?齐曜,快把草药给我。”
齐曜摇摇头,眼神阴沉哀伤的看着云溪,“你是,你就是这样认为的,你不相信我,你一点都不相信我,对吗?”说着,渐渐握紧了手中的草药,一滴滴翠绿色的汁液沿着他的手掌滴落,顿时苦涩的草药味顺着清风送到了云溪的鼻尖。
云溪的呼吸立刻混乱了起来,嘴角挤出来的笑变得十分勉强,眼神都有隐隐溃散的迹象,声音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齐曜……快把草药给我!”
齐曜后退了几步,看着云溪,忽然将手中的草药揉成了一团,眸中浸满了深入心肺的悲伤,低吼道:“云溪,你不信我!”
“不要!”云溪大喊一声,用尽全力扑了过去,死命的掰着齐曜的手,眼神慌乱中甚至带了些迷茫。掰开的时候,齐曜手中的那棵草药早已经被蹂躏的不成样子,汁液已经流尽,只剩下不成形状的残枝断叶。
怔怔的站了一会儿,云溪开始浑身发冷,头也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唯一的草药毁了,夏玲没救了,没救了……
“啊!”云溪抱着头发出痛苦的呻吟。
齐曜立刻一把把云溪搂在了怀里,手中的那棵草药被他毫不怜惜的扔在了地上。
“云溪,云溪,你怎么了?云溪!”
昏迷之前,云溪确信自己看着齐曜,全心全意的说出了那句话。
“我恨你!”
身边似乎总是有人走来走去,耳边也总是吵吵闹闹,云溪不耐的睁开了眼睛,猛地坐起了身子,脑子开始一下一下的泛着疼。
“云溪,你还不能坐起来,快躺着休息。”一个人几步过来,要扶着云溪躺下。
脑海中的疼痛实在太过剧烈,云溪捂着头,脑海中一片空白,抬头看着对面的人,有些眼熟,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只好出声道:“你是谁?”
对面的人立刻愣住了,随即惊慌的看着云溪:“云溪,云溪,你怎么了?”
“云溪?”云溪跟着那男子念了一遍,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对了,你是齐曜,那我呢,那我是谁?我又是谁?”云溪抱着脑袋,只感觉脑子像要涨开一般疼的她难受。
“太医!”那人的怒吼声远远的传了出去,顿时脚步声凌乱的传了过来。
正当那男子要让开身子给太医诊治的时候,云溪却忽然反手抓住了他的手,冷冷的抬起了眼眸:“齐曜,你毁了我的草药。”
那双眼眸,平淡无波却也冷漠如冰,直直的射进齐曜的心底。那一刻,齐曜的心脏仿佛都被那眼眸里的寒冰冰冻了起来,似是已经麻木却又有着一丝丝抽搐的疼痛。
“齐曜,我恨你。”云溪看着齐曜,认认真真,真真切切的说出了这句话。
齐曜的脸色瞬间苍白,伸手握住云溪握着自己的手,手指苍白而隐隐颤抖。垂下眼睑,嘴角却慢慢的露出笑来,声音低低的:“云溪,只是一段时间不见,你的胆子倒是大了。”说着,慢慢抬眼看着云溪,眼中露出残忍冰冷的光芒。
云溪咬着唇,泪水慢慢浮出了眼眶:“齐曜,如果夏玲死了,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齐曜狠狠的甩开了云溪,起身道:“好好照看云溪姑娘,没有朕的命令不准她踏出这座寝宫一步!”
“是。”两旁的侍女低低有些惧怕的应声,躬身送着齐曜大跨步的离开。
云溪趴在床榻上,就算闭上眼睛,泪水还是止不住的落下。
齐曜大跨步的出了寝宫之后,压抑着一腔怒气,走到花园中,随手抽过身边一名侍卫的佩剑,跃入了花丛之中。一阵剑芒快闪,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了一地,花枝之上却是一片狼藉,无力的承受着手持佩剑之人心中的怒气。
“当真想不到皇兄也有如此动怒的一天……”
话音未落,剑锋就已经落在了来人的脖颈之上。
齐夜伸手推开剑锋,看着齐曜冷冷笑道:“皇兄既然之前亲手将云溪送与他人,此刻倒真不知在和谁人置气!”
“朕如何处事,还不用皇弟教导。朕可是说过,没有朕的允许皇弟不能再踏出安王府一步,还是皇弟认为朕这皇宫中的大牢比你那安王府舒服?”
“本王的王妃可是还病着呢,找皇兄要一两位太医诊治一番不为过吧?”
齐曜抬眸毫无起伏的看着他:“她做了这么多事情,你倒是还容得下她。”
齐夜眼眸暗了一暗,随即笑道:“也不过是一个可怜之人罢了。”
齐曜挥了挥手:“来人,着太医去安王府里为安王妃诊治一番。”
“是。”旁边立着的宫人低低应了。
齐夜看了齐曜一眼,转身跟着那名宫人走了。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齐曜将手中的剑丢还给了那名侍卫,转身向着御书房走去。
第二天,齐曜上朝回来之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云溪所住的寝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