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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近距离相思

曾经最亲密相依是我渴盼收回的甜蜜,而如今的相对无言是我划在彼此心头的伤痛,不想再远远的看着你,却什么都不能做,希望你快乐,却卑鄙的不希望离开我的你依然快乐……

莫以然在众人的帮助下终于理清自己的感情,做错事的他乖得不可思议。苏城凯叫他短时间之内不要靠近苏侬侬,他就乖乖的躲在暗处远远的瞧着,好友们教他要跟未来岳父岳母和大舅子打好关系,他就不厌其烦的到苏家上门赔罪。

一个月以来,他过着很规律的生活——远远地看着侬侬出门,跟着她直到她进入公司大门,再忙碌也坚决准时下班,冲到侬侬公司,一路跟着她目送她进入他替她找到的公寓,她休假时他隐身在人群中看着她独自或者与朋友出门逛街,那么近的距离那么远的看着,看着她似乎过得很好,他的心却无法安宁。

在公司只要有机会就会向苏城凯套近乎打探侬侬的现状,他只能远远的看着,但苏家人却能够常常在她身边照看着,他不该嫉妒,却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在嫉妒。

逢周末就到苏家敲门,虽然一直被苏妈妈挡在门外,但她对他的态度也慢慢缓和下来,无法进入苏家大门,他见不到苏致宇,让他有点心急。

目标,看准了就尽力向前冲。这是他的行事风格,如今用在感情上,虽然有些吃力,但他目标已定,为了重新赢得苏侬侬的青睐,他真的是不惜一切代价拼了。

项家。

三个年轻的女人闲适地在铺着手工地毯的落地窗边席地而坐,窗外是一片清静幽雅的小花园,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宝宝正在爷爷奶奶的紧密呵护下穿梭在花间小路上,不时传来的欢声笑语让人不由自主的跟着会心而笑。

含笑欣赏着这一切的,正是宝宝的母亲童若昕、姑姑项雪晨,另一位则是被两位好友拉来坐客的苏侬侬。

说来巧合,苏侬侬最好的姐妹项雪晨竟然是后来相识并深交的好姐姐童若昕的小姑,三个女人常常聚会聊天,感情越来越亲密。

苏侬侬请了三天假之后就回去上班,表面上看起来一切如常,除了与她走得特别近的同事会奇怪怎么会这么长时间都没见到她与莫以然走在一起之外,没有谁会看得出异样。

三个女人闲聊一阵,童若昕去泡花茶,剩下项雪晨和苏侬侬发笑的看着花园里逗趣可人的宝宝。

再回到落地窗边的童若昕表情却不如方才来得轻松,她将热茶放到苏侬侬手边,满怀歉意的开口:“对不起侬侬,其实这次的事情我和劭扬也有责任。”

话一出口,项雪晨愣了下,忿忿的补充:“还有江睿。”

苏侬侬只是不解地看向她们。

童若昕向她解释了项劭扬和江睿与莫以然“摊牌”事情。

“是我让劭扬故意刺激他的,他只是一时之间没有想清楚,再加上太为你着想了,才会在情急之下发生那种事情……他只是一时没想通而已。”童若昕试着为莫以然开脱。

一开始没解释,是因为见侬侬当时的样子似乎已经难以接收任何关于莫以然的信息,过了这么一段时间,侬侬也该冷静下来了,说到底这件事也是误会一场,如今两人之间的感情已然摊开,莫以然也搞清楚了自己的感情,他们两个不该再这样冷下去,该解释的她一定要解释清楚才行。

苏侬侬怔忡半晌,却轻轻摇了摇头,“这个已经无所谓了,若昕姐,也必向我道歉,我反而要谢谢他们。”

她深呼吸,努力绽开一抹淡笑。

真的……无所谓吗?还是她伪装得太完美?童若昕与项雪晨面面相觑。

三个人都沉默下来。

童若昕和项雪晨看着她,只见她头轻轻靠着玻璃窗,看向窗外的目光很沉静,表情淡淡的,但嘴角约可见一抹微笑。

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侬侬偶尔会与她们小聚,怕触及她的伤心事,她们也小心的没在她面前提起过莫以然这个人,只为了给她足够的个人空间让她沉淀心情。

“侬侬,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项雪晨忽然开口。

听到好友的声音,苏侬侬转头看向她。

“不,应该说是像以前一样了。”项雪晨改口。

苏侬侬困惑的眨眨眼,“什么意思?”

“嗯……你认识莫……”项雪晨顿了顿,把人名给吞了回去,“他以前,好像对什么事都漫不经心,好像天塌了你也不会紧张一样,可是自从认识他以后,你开始有了牵挂,会困扰、会甜蜜,但身上也总是围绕着一种忧郁的感觉……”

项雪晨认识苏侬侬超过十年,她纵然不会像童若昕那样善于观察和分析,却着实对苏侬侬多出了好几年的认识,所以苏侬侬这些年来的转变,自然是逃不过她的眼睛。

“可是现在——”项雪晨思索了下,继续道,“你给我的感觉像是回到高中时那样的心境,却又有点不太一样。”

“大概是因为看懂了很多事吧。”苏侬侬捧起手边的热茶,轻轻啜饮。

薄薄的热气沿着杯口徐徐上升,苏侬侬有点神情恍惚,“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我的,守了再久,付出再多也只是一厢情愿,我爱他,但只要他不爱我,这一切全都不算数。”

“这几年来我一直纠结于他对我的感情到底是哪一种、深到何种地步,也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在乎他拥有刻骨铭心的初恋,可以包容他的心没有完全放在我身上,可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在爱情里变得贪心,我再也没办法容忍一份不可能得以完整的感情……感情里一旦掺杂了失望,就会使人疲惫不堪,慢慢的我竟发现自己没办法再像从前那样坚定不移的爱着他……是我变了。”

感觉到发间温热的碰触,接着身子被一团温热包围,苏侬侬抬眼,只见童若昕正温柔的替她梳理着头发,而项雪晨则轻轻的搂住她,眼眶微热,若昕姐总是像个大姐姐一样,慈爱的包容她的一切,而雪晨则无论遇到什么事都站在她这一边陪伴她的最好的朋友……心霎时变得温暖起来。

两个大男人呆立在人行道上——应该是莫以然呆立着,而江睿无奈的陪站,看着刚从百货商场出来,正迎面向他们的方向走来的两个小女人,她们正轻松的聊着天,显然还没有看见他们。

江睿用手肘撞了撞双脚像是注了铅的莫以然,“喂,这么棒的机会,不趁机去亲近亲近吗?”

莫以然胸中已是波涛澎湃,却艰难的吐出心口不一的话,“老苏让我别靠近她。”

“哟,真乖哦……”江睿幸灾乐祸的取笑。

能见到莫以然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真是人生一大乐事……不,是深感同情啊。

莫以然没有反应,只是握紧拳头看着越走越近的人儿。

“你……”江睿蓦的瞪大双眼,猜测,“你不会真的这么长时间都没靠近她吧?”

“……”莫以然的无言给了他答案。

江睿更是傻眼,“苏城凯又没全天盯着你,你偷跑一下又怎样?”

“她排斥我的靠近。”身与心都排斥。这是他听苏城凯的话的最主要原因。

江睿不再言语,除了同情只能是同情。

这里没有岔路可走,过马路又不太方便,见两个女人在发现他们两人的时候脚步顿了顿,然后又继续往前走,证明她们没打算落慌而逃,或者说是给某人面子,没有排斥得太明显。

两个女人走到与他们相距几米的距离的时候,莫以然的视线仍然一眨不眨的定在多日不曾亲近的可人儿身上,贪婪地将她的形影映入眼底,收藏心间,想要填补内心深处被硬生生的剖开空洞。

江睿见状明白莫以然一时之间怕是回不了神,而且依目前的状况来看,就算苏侬侬目不斜视的走过去,这根木头也会就这样呆呆地目送她走远,任自己痛苦煎熬也不敢贸然靠近。原因——自然是因为,只要苏侬侬不喜欢的事,他绝对不做,纵容一个女人纵容到这种地步,让江睿觉得他着实很可怜。

无声叹气,江睿只好出面力挺自己的好友,主动向走到眼前的人打招呼。

“嗨,丫头!”江睿迎上前宠溺的揉了揉项雪晨的头发,然后才转向苏侬侬,“侬侬,好久不见!”

“姓江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特别是还跟她目前讨厌的人走在一起?项雪晨责备的目光立即射了过去。通常她都会直呼他的名字,只有在表达不满的时候才会喊他“姓江的”。

项雪晨和比她大上三岁的江睿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个人熟到不能再熟,相处起来也百无禁忌,所以此时就算各陪着的这一对气氛比较怪,他们还是能够直接忽略。

“来商业街当然是来买东西,丫头,你的智商还是不见长啊。”江睿状似伤脑筋的摇摇头。看来这丫头对以然意见很大呀。

“你说什么?!”项雪晨第N次被江睿气炸,顾不得好友还在身边,直接朝着迈开长腿跑开的江睿追了过去。

江睿一边跑一边继续不怕死的口头挑衅,因为太熟悉项雪晨的性子,他太了解怎样挑起她的脾气,两个人一前一后,等项雪晨追到下个小巷口,两个人的身影一下子就消失不见,只留下很久都没好好见上一面、说上一句话的莫以然和苏侬侬。

小巷内

“啊——”项雪晨的惊呼被江睿捂住。

“嘘!”江睿拉着她隐身在小巷子里,示意的朝她眨了眨眼。

项雪晨立即默契的明白了他的意图,安分的窝在他身边,两个人偷偷摸摸的朝莫以然和苏侬侬的方向望去。

苏侬侬仰头望着许久不见的男人,他看起来有点疲惫,眼下一片阴影,像是没睡好的样子,脸颊也似乎凹下去几分……这阵子,他是没睡好也没吃好吗?

她微微低头,轻声问候——

“你还好吗?”

“我很想你。”

几乎是同一时间,莫以然有些沙哑的嗓音传来。

苏侬侬惊讶的抬起头,视线正对上他深情凝视的双眼,她只知道他的凝望的目光很专注,却不敢解读他在传达什么样的情感,歉意或是其他,她都不需要。

她再度低下头。

她的沉默,让读不懂她的更让莫以然陷入恐慌。

“我跟她什么事都没发生!”莫以然慎重的解释,他不能让她带着误解从此不理会他。

“我知道。”她的声音依然轻轻淡淡的。

她知道,那天在他的住处推开他的房门的时候她就知道——脱得精光的是柳君艳,他连上班的衬衫都还穿在身上,可见他是前晚有什么事连睡衣都没换就睡着,更何况,作为他的枕边人,她不会不知道欢爱过后他是习惯两个人相拥裸睡的……他的衬衫扣子被解开,可以猜到柳君艳本打算把他的衣服脱掉,可脱到一半因为怕惊醒他而作罢。

她是很爱他,可是也不会因为爱他就因一点意外而盲了心的地步。

“那你……”

她抬头直视着他,他忽然就说不下去了。为什么会感觉心慌?为什么会有即将失去她的感觉?不!他不接受!

“我没有背叛过你!”他郑重的重申,像是怕她不相信一样急切的澄清。

那天的事发生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柳君艳,也终于明白,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没有怨怼,也不再有丝毫的留恋,他们做不成恋人,连朋友也不必再做,因为他不能容忍再让侬侬有丝毫的不确定。

“我知道。”她再度低头,出神的看着交握在腹前的双手。

背叛?没有承诺哪来的背叛?她嘴角浮起一抹苦笑,脑中闪过的是她亲眼所见的一幕幕场景……

他的副驾驶座成了别的女人的位置。

他和初恋恋人在前轻松闲聊,她在后远远的看着,被遗忘。

她拎着晚餐到他家,见到他那一身居家打扮的初恋正贤惠在厨房忙碌。

清晨她接到他的号码打来的无声电话,急匆匆的跑到他家,打开他的房门见到的却是他与别人在两人曾经亲密交缠的床上一起醒来。

他说——到此为止了。

他说——你是我最宝贝的妹妹。

她的人不是专门生来让他忽略的,她的心不是铁打的,伤口也不会像有魔法般自动愈合,她的坚持不是为了得到一个惨痛的结果……

他是不是还很爱初恋,是不是还想再续前缘,是不是有点爱她,是不是感觉亏欠,都不那么重要了。

当她看清了自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能够接纳的感情是,要么全有,要么全无……all or nothing,这么的绝对,她走不出来。

清肠般呕吐一场,没有明天似的痛哭一回过后,竟然……不那么痛了。

她缓缓地走到他身前,伸出手轻轻的抚上他俊朗的脸,而他依然呆立在原地,屏住呼吸看着她的动作,用尽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的双手,强迫自己别去抱她,他怕自己太心急吓到她。

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蜻蜓点水的印上一个吻,然后迅速退开。

“我们是好朋友,就这样吧,再见了!”

她深深看他一眼,准备与他擦肩走开。

他蓦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来激动的按住她的双肩,“不要……我们不只是朋友,不要离开我,不要跟我说再见!”

“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她不看他。

“去他的最正确的选择!”莫以然突然的爆发吓了苏侬侬一跳,惊惶的小脸睁大眼睛看着他。

“你给我闪开!”毫无防备的莫以然被突然冲出来的项雪晨给推到一边,顺带被截下没来得及说的话。

“你还想干吗?没看到侬侬不想见到你吗?是男人就别再死缠烂打,去找你的初恋恋人,去再续前缘啊!”项雪晨一直对莫以然的行为耿耿怀,不能原谅他伤害自己的好友,最后又加了一句让莫以然浑身发凉的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项雪晨就像个保护小鸡崽的母鸡一样骂完他拉起苏侬侬就走,动作迅速得连江睿都没反应过来。

莫以然埋怨的瞪着好友,而江睿抱歉的摸摸鼻子,深表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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