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妹妹。”
……
肖潇带许东和柯小然来到他住的宾馆,然后跟许东换到了一个房间——两人打算在昆明呆上一段日子。离吃饭时间还有一个多钟头,许东刚经历一场长途跋涉,所以几个人决定在宾馆的房间里休息一会儿。肖潇跟许东鞋也不脱就躺在各自的床上,柯小然则坐在窗户下的沙发里。
宾馆的电视没几个台,许东拿着遥控器调了一圈也没有找着喜欢看的节目。他把遥控器扔在一边,两条胳膊挣着自己的脑袋,靠在床头懒洋洋地对柯小然说。
“老妹,上班很累吧?要不来表哥旁边躺会?”
“滚!”
柯小然正看手机,头也不抬地回了许东一句。
“不愿意躺我旁边啊?小时候你去我家玩的时候,晚上睡觉都是跟我睡一起的,你忘记了?”
柯小然还是没有理他。
“你躺肖潇身边也行啊!你随意,我就当没看见。”
在座的人彼此之间都熟悉得很,许东闲得慌,开玩笑也懒得把握什么尺度。
肖潇偷偷抬起头看了看柯小然的反应,他曾不止一次的偷偷幻想有朝一日自己能够搂着柯小然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就那样安静的并排躺着。不过此刻许东说让他们两躺在一起,难免会让人想起一些别的乱七八糟的事情。面对柯小然,肖潇没有什么非分的想法——最纯洁的爱情跟性没有关系。肖潇对柯小然的感情就是一种最纯洁的爱;性,太低俗。
柯小然终于抬起头来,正好跟肖潇四目相对。肖潇冲她笑了笑,柯小然没说话,也对他笑了笑,顺手撩了一下垂到眼前的头发,然后低下头继续摆弄手机。肖潇注视着她美丽的脸庞,心里觉得很满足。可是如果这时候有人问他是什么让他满足,他又回答不出来,就像顾城写过的诗。
草在结它的种子
风在摇它的叶子
我们站着,不说话
就十分美好
“喂,你总是拿着个手机干嘛啊?跟男朋友聊天呢?”
许东看着柯小然大声喊道。
“没有。同事问我事情呢!”
“既然你已经请了假,那现在就是你的休息时间。有一句话叫做‘不把工作带回家’,你没听说过啊?”
“不然干什么呢?难道我们三个人就坐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啊?”
“哎,小然,你男朋友呢?什么时候给我们引荐一下啊!要不把他叫出来请我们吃晚饭吧!这样你也可以省下一顿饭钱。”
许东还记得他最初来昆明的目的是为了帮肖潇解决他跟柯小然之间的事情,于是现在开始悄悄打探柯小然的情况。由于他今天下午刚到,肖潇还没来得及把自己掌握的最新情况告诉他。
“对不起,本姑娘现在依旧单身!”
“你是单身?我不信。这个你也不用瞒着我跟肖潇吧!”
“既然像你这么出色的男人都还是单身,那我这种普普通通的女人是单身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许东现在确实还没有女朋友,不过肖潇知道他其实有喜欢的人,那个人就是他们的大学同学,张馨怡。张馨怡是一个标准的江南美女,才貌兼备,也许把她放在遍地是美女的苏杭之地,她不是那种一眼就能被找出来的女人,但是在一座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理工科院校里,凭张馨怡的长相与才气绝对是校园里所有女生中数一数二的。正因为如此,学校里追求她的男生似乎很多——至少肖潇平时听到的关于她的绯闻确实很多,不过肖潇却从没有亲眼见到过张馨怡跟哪个男生之间产生过超越普通朋友关系的男女关系。但张馨怡江南女子的外表下面却有一颗东北姑娘一样的心,她性格很开放,说话也跟男孩子一样大大咧咧,无所不谈,不光是女性朋友,她跟身边的所有男生也都能聊的很投机。在肖潇就读的高等院校里,学生们个个寂寞成灾,不论男女,每天闲着没事干,就爱八卦一下他们周围同学的情感生活,而自古以来绯闻就是离不开帅哥美女的。但当绯闻缠上张馨怡的时候,最终都是不攻自破。
据肖潇所知,许东喜欢张馨怡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也许比肖潇喜欢柯小然的时间还要长——因为许东见到张馨怡的时间比肖潇见到柯小然的时间早。不过许东对张馨怡一直处于暗恋阶段——据许东自己透漏,他来大学之前曾经历过一场“生死之恋”,后来跟那女生分开之后,他心里就留下了阴影,决定以后不再让自己轻易开始一段感情,因为他害怕再次失去。许东曾经告诉过肖潇一句话,“失去一个异性朋友最快的方式就是向她表白”,他说与其冒失去张馨怡这样一个不可多得的异性朋友的风险,倒不如就这样保持现状!可是他虽这样解释自己的行为,却一直鼓动肖潇跟柯小然表白,这是肖潇很不能理解的地方。
柯小然的一句话触到了许东的痛处。一开始他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幽幽地冒出一句。
“小丫头片子你知道什么。每个说不想谈恋爱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不可能的女人啊!”
许东想把话题从自己身上转移到别处,于是问肖潇。
“肖潇,你不是说有个姑娘要介绍给我吗?啥时候啊?”
肖潇想这时候要是把叶紫涵叫出来跟大家见面,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乱子。他正考虑该怎么回答许东的问题的时候,柯小然发问了。
“你在昆明还认识别的人吗?”
肖潇想了想,回答说。
“我有一个同学在师大。我表哥也在云南上班,不过现在不在昆明。”
“女同学啊?那叫出来一起吃饭呗!”
柯小然绝对想不到肖潇说的那个同学不仅仅是他的同学,更重要的是那是他的前女友。
“算了吧!她在家教中心兼职,好像挺忙的。”
“晚上下课了,还有什么好忙的,你打个电话问问呗!”
柯小然毫不放弃,似乎今晚不见肖潇的这个同学誓不罢休。
“对啊!你就把她叫出来看看呗,你不是说要介绍给我吗?现在怎么又这么磨叽?舍不得啊?”
许东也在一边添油加醋。肖潇被逼的没办法,只好答应了两人的要求。
古人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叶紫涵今天下课时间早,原本还打算晚上出来找肖潇吃饭,当他突然接到肖潇的主动邀请时,异常兴奋,后来肖潇跟她说今晚还会有两个朋友,她更是开心得不得了,说保证准时到。挂掉电话,肖潇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晚上,柯小然先把肖潇和许东带到一家酒店。柯小然说这家酒店是他们同事聚餐常去的地方,做的菜味道不错,而且价格也不贵。几个人在包间里一边喝茶聊天,一边等着叶紫涵的到来。
不多时,叶紫涵到了。开门的那一刻,肖潇心里抽搐了一下。
“嗨,你们好!我是叶紫涵,肖潇的女朋友。”
肖潇心里猛然被泼了一盆冰水。
“完了!”
柯小然脸上的肌肉僵硬了一秒钟,很快在嘴角挂上微笑。
许东吞了一口唾沫,低声斥问身边已经吓呆了的肖潇。
“伙计,你搞什么?不是说同学吗?怎么变成女朋友了?”
肖潇头皮一阵发麻,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珠,他偷看了柯小然一眼,悄悄回答说:
“她就是我同学,不是女朋友……”
“人家姑娘自己都说啦!”
许东憋着嘴轻声咕哝着。
“哎呀,说来话长,我回头再跟你解释。现在该怎么办?”
肖潇完全乱了阵脚,好在许东迅速回过了神,连忙换上一副笑脸。
“哈哈哈哈,你好你好!我是许东——肖潇大学同学,这是我表妹柯小然。”
完全不知状况的叶紫涵看向柯小然,柯小然冲她友好地笑了笑。
“来,快坐,快坐……”
许东主动拉开自己身边的椅子。他虽然还没弄明白这其中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出于这几年跟肖潇的兄弟之情,他起码知道眼下自己该帮肖潇做些什么。他现在就是想把叶紫涵跟肖潇的座位隔开。
可是叶紫涵不领情,而是走到肖潇旁边的空椅子上坐下了。许东尴尬地笑了笑,喊道:
“服务员,点菜!”
整个进餐过程中气氛都不太活跃,几个人没说什么话,大多数时间都是很安静地吃,很纯粹地吃。为了活跃气氛,许东问了叶紫涵几个关于她学业的问题,不过学业这个东西,除了问问什么专业,是否打算深造,本来就没什么别的可问的,所以很快就结束了话题,饭桌上又是一片死寂。后来叶紫涵估计是觉得自己也有带动现场气氛的责任,试图聊起肖潇的一些事情——因为他跟在座的人所拥有的共同话题也就只剩下肖潇了。许东意识到在柯小然面前跟别的女人聊肖潇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他也明白肖潇心里肯定也不希望他这样做,于是努力转移话题。可是要转移话题的前提是必须有话题,而这个正是此刻餐桌上最缺乏的东西——许东想不出来这时候应该聊什么才算合适,肖潇夹在两个女人中间,指望他出声肯定是绝无可能的了,所以最终,他们还是无话可说。
肖潇的大脑整晚都陷于混沌的状态,最可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对于感情问题,一旦有一点没有处理好,有朝一日就可能带来毁灭性的后果。肖潇之前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或者他可能意识到了,却因为自己的犹豫而迟迟未进行果断处理,终于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结束了晚餐,肖潇让叶紫涵自行回学校——他现在打心眼里想揍叶紫涵一顿,但碍于叶紫涵是个弱女子而不好动手,所以这时候要说让肖潇发挥什么狗屁绅士风度送叶紫涵一程,那是绝无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