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升一听谢氏的话,马上转过身,单膝跪在谢氏面前:“伯母,这事是侄儿的错,还请伯母保重自己的身子!”
谢氏不语,熟知她的人都会知道她只有怒极之时才会是这个样子;而现在徐家的人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是在看好戏,另外的一小部分则是想管也管不了的小丫头,所以,每个人都在看着,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开口求情。
常升知道没有在留下去的必要,起身对着谢氏拱手:“今日之事,日后侄儿定当登门谢罪!”说完又转过身对着钱墨墨施一礼:“若是三夫人气不过可将这贱妇加于夫人身上的苦楚还与她,常升定不阻挠!”
此话一出全场的目光又集中在了钱墨墨身上,钱墨墨双目精光以闪,挂着盈盈笑意,朝谢氏点点头,缓缓朝云萝走去。
“钱墨墨……你……你要做什么?”
云萝太熟悉这种眼神了,当年钱墨墨闯进她房间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结果,就是那一天,她被赶出了销魂院,受尽世人嘲笑!这十年来,这眼神就像幽灵一样,总是出现在她最开心的时候,搅得她不得安宁!
本能的退了一步,脚步一踉跄,跌坐在身后的石凳上。
“做什么?姐姐你没有听到你家相公的话吗?我要是气不过,可以把你加注在我身上的苦楚还给你,姐姐你说,我是还还是不还啊?”钱墨墨眨眨眼睛,又变成了那个‘很傻很天真’的单纯孩子,只是那眼里恶作剧的光芒,让云萝背脊不住发凉。
云萝咬牙狠狠瞪着常升,心里的疼竟然多过了恨。
这么多年,她不爱他!她看尽了男人的薄情寡义,所以,她一直以为自己不爱他,在他面前的百般姿态不过是因为他的身份。可是,这一刻,她却不确定了,十年前或许不爱,可是十年后的今天呢?她不确定了。十年前,他是她的护身符,是自己的恩客,十年后,他是她的相公,是自己儿子的父亲……原来时间是可以改变一些东西的,原来,男人还是一样的薄情寡义,只是她自己好日子过多了,竟然忘了这件事……
“钱墨墨!你敢!”
钱墨墨微微一笑:“云萝,你要看清楚,这是在徐府,不是常府,这里的人都是徐家的,而且就在刚刚,你的相公,亲口叫我动手,你说,我有何不敢?”
云萝一窒。
钱墨墨说的不错,现在所有的人都绝对是她的错,所有的人都站在她那边,她就是将她打个半死,也没有人会帮她说半句好话。
她真的不知道事情怎么会闹到如此地步,她只是想给钱墨墨一点难堪,她明白自己的身份还惹不起钱墨墨,可是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莫琦涵明明在来之前隐晦的告诉过她钱墨墨并不受老王妃的待见,老王妃巴不得有人可以收拾她的,为什么事实上,老王妃处处都在帮着钱墨墨?又为什么突然之间,莫琦涵也反过来指责她了……为什么……
目光在钱墨墨和莫琦涵之间不断徘徊,思绪一点点明了……
原来自己无意间竟成了别人的棋子!莫琦涵啊莫琦涵,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哈哈哈……哈哈哈……”
想至此,云萝不由一阵大笑,张狂至极。
在场的人,除了钱墨墨以外所有的脸色皆是一变。
“三舅母小心。”朱高炽几乎是在云萝笑出口的同时,就上前把钱墨墨拉到一旁。
钱墨墨有一瞬间惊讶,随后心里有些小小的感动,在她的记忆中;这个大外甥,一直就是一个沉默寡言而又礼貌到让人吐血的闷葫芦,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关心她。
“大外甥我没事,放心吧!”
咧开嘴,给了朱高炽一个‘放心’笑容,然后,静候云萝接下来的动作。
朱高炽在听到钱墨墨那句‘大外甥’时,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不过只是瞬间,再转身时,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彬彬有礼。
“贱人!我让你给三夫人道歉,你笑什么?”
常升也被云萝一番大笑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唯有大声呵斥。
实际上不光是他,就是徐家上上下下也都知道,他那话说的有多没说服力;这金陵的大街小巷哪人不知常府二爷家的侧夫人凶悍刁钻,常家二爷一向是能躲就躲不能躲就忍,今日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啊,恐怕要不了几日,这小茶馆里说书的又会有了新题材了,大概就叫……二爷翻身记!
云萝看也不看常升径自走到钱墨墨面前,同情的望着她:“钱墨墨,你真是够可悲的!我告诉你,今日就是你打了我,我也无话可说,毕竟这事,是我笨……不过……”嘴角弧度上扬了一分,倾身附近钱墨墨耳边:“以后,你死的觉得比我惨!哈哈……”
钱墨墨眉毛一挑,好似来了兴致:“咦!你发现了?你也不想想,就你这颗脑袋都能想明白得事情,我会不知道?可惜啊,今天你这替死鬼是当定了……”
云萝收住笑容,心中本来平息的怒火又冒出来。
“钱墨墨!”
该死!她竟然做了这两个女人的炮灰!
钱墨墨揉揉耳朵,没好气的看着云萝:“拜托!你要大声的时候可不可以先让开啊?你不知道这样很容易让人耳聋的……算了,今天这事,我也没打算跟你计较了,不过,我提醒,只有这一次,要是再有下次,我不管是你自己想打,还是别的原因,我觉得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不信你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