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可以。
沈世安听林南这么说，并没有轻松的感觉，反而心里一紧。
他扭头看着林南，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南南，同我说说你出国的事，好不好？”
南南是很久以前沈世安对林南的称呼，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叫这个名字，可再叫出声时，沈世安却觉得，这个名字依然那么熟悉。
“你想知道吗？”林南松开沈世安的手，眼角有极浅的泪光，“沈世安，我知道，就算我过得再差，你也不会愧疚的。”
“南南……”沈世安看着林南的模样，竟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你应该知道，我在外头，都干了什么。”林南抱住臂，扭头看着沈世安，脸色有些苍白。
“对不起。”沈世安想，他确实是想救他那个没有心肝的爹，却也是，真心实意地想对林南道歉。
“这个时候觉得对不起我了？”林南浅笑，“当初见我那会儿，你可不是这副模样。”
沈世安想到最初看到林南时自己的态度，一时有些讪讪。
“那时我不知道……”他顿了顿，觉得自己还是该解释一番。
“现在知道了，沈世安，你是不是该补偿我？”林南侧身，看着沈世安，见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低头轻声笑了笑，“呐，没什么事，送我回去吧。”
林南这般说着，沈世安心头瞬间软了。不知是否是夜色的缘故，他看着立在他身边的林南，更觉得自己仿佛是回到了八年前。
“南……”沈世安搂着林南的肩，低头，亲吻上她的唇。
夜色如水。沈世安觉得身上有些凉，手悄悄伸进林南的衣服下摆，才发现，她身上的温度，比他想象的更低了很多。
“世安。”林南搂着沈世安的腰，低声呢喃。兜兜转转这么久，她心里始终记得，他给她的温暖。也因此，在得知他结婚的时候，她心底很慌乱。仿佛原本是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一般。
她也试图寻找一个可以代替沈世安的人，可是时间越长，心里的空虚便越大。八年，再见沈世安，她才知，她的一颗心，依然在他身上。时间抹去的只有时间，而她对他的感情，一直都在。
此刻他拥着她，她抱着他，天地之间，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样的感觉，真切又美好。
可是即使再过美好。林南也不再是八年前那个任人宰割的林南了。她清楚地知道，他们之间横着什么。她想占着他，却必须先解决掉他身边的那些障碍。
“今晚去我那儿？”林南搂着沈世安，闻着他身上熟悉又陌生是味道，柔声问。
这话中意思明确。
沈世安并非第一次听这话，怀中的女人勾着他的腰，那般魅惑。这个时刻，他本该是彻底动情了，可沈世安脑中蓦地想起一人，身体却僵硬了。他不动弹，只是低头看了眼林南，而后轻轻点了点头，说好。
这一夜，沈世安极尽温柔，仿佛是为了把这八年的亏欠全部填上。
林南这一夜也是很是投入，细细撩拨。两人都觉得，一切像是回到了八年前。可又都明白，一切都不同了。
沈世安搂住林南浅浅睡了一觉，醒来才觉得有些恍惚。
他这么多年，有过很多女人。一夜，两夜，还有十天半月的，却第一次觉得，躺在一个女人的床上，会对另一个女人有种歉疚感。
沈世安起身穿衣，看着窗外的阳光抽了根烟，感觉到有双臂缠上他的腰，才回过神来，转身搂着林南道了早安。
林南看着沈世安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怎么？”
沈世安笑着摇头：“没事，我要回去了。南南，我父亲……”
“世安，我想跟我在一起吗？和你老婆离婚好不好？”林南看着沈世安，却并未回话，只是低声问道。
“……”沈世安听着林南的话，沉默了。
只是极为短暂的沉默，却足以令人发狂，尤其是对林南而言。
“不愿是不是？”林南冷笑，收回手退回几步，冷眼看着沈世安，“我知道，你舍不得你那小娇妻了。你爱上她了是不是？”
林南的一番指控让沈世安有些迷茫，却并未完全没了理智。
“南南，不是那样……”沈世安搂住林南，看着她衣衫凌乱，双眼通红的模样，叹了口气，“沈家和官家牵连很多，我现在没有办法离婚。”
“有什么不可以！他们可以给你的，我都可以给。”林南靠在沈世安怀里，低声呜咽，“世安，你说过，这一生，只会爱我一个。世安……”
沈世安僵硬地拍着林南的背，却不知该如何安慰。这种时刻，任何安慰的话，好似都空洞到无力。
“世安……”林南看着沈世安，带着几分怯怯的味道，这与沈世安记忆中的林南，并不相同。林南一向坚韧，从来不会这这种示弱的时候。
他抱紧了林南，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而后道：“南南，你让我想想。”
沈世安确实是想了，可是更多的，是应付林南的一时冲动。
“沈世安，怎么心不在焉的？”官思荷拍了拍沈世安的肩，将一个南瓜摆在沈世安面前，笑着问道：“买个南瓜如何？”
“好啊。”沈世安点头，“那个吧，那个大些。”沈世安指了指落在角落里头的一个大南瓜，浅笑。
“你今天怎么了？”官思荷看着沈世安，摸了摸他的脑门，“出了什么事了吗？还是太累了？”
这几日沈家发生的事，官思荷并不知情。沈世安与林南的事，她自然也不知晓。沈世安几天未回家，沈世安给的解释是太忙了。
也是因为这几日沈世安神色并不太好，官思荷才会想到同他一起来逛超市，算是散散心。
可沈世安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仿佛心还留在他处。她虽心里不踏实，却也没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就算她问了，以沈世安的性子，也不会告诉她。
官思荷在晚上煮了南瓜粥，炒了几个简单的小菜，与沈世安简单吃过了，坐在沙发上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沈世安今日心神不宁，玩了几局游戏，却一直输。
等到沈庆书的电话到来时，他皱了皱眉，趴在阳台上听电话。
“少爷，查到了，在城郊的一所别墅。”
“马上带人去。”沈世安挂了电话，对着夜色，露了个阴冷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