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影响战舰的负重,锦衣公子一共仅收录了一百二十位奴隶,其它船队的成员全部葬身海底。
朱明跟着麻脸管事登上了东吴舰队,看到曾经浩浩荡荡的商船联盟,在火海中化为一片飞灰。心中升起了无数的酸楚,现实就是如此残酷,他们只是商人,进入南海仅仅是为了一些身外之物,数千个活生生的生命就在世间消失。
朱明内心涌起了太多的不甘,这些商队成员不是为了战争的士兵,他们只是平民。军人为国捐躯死而后已,而平民在战争中是无辜的生命。但是没有用,战争中最无助的就是平民,任何怜悯都是无力的苍白。
朱明能够想到,这一切仅仅只是开端,蛮荒大陆的真正混乱即将开启,朱明迫切的需要提升自己的实力,而此时,其它都是虚幻,摆脱奴隶的身份才是当前的首要任务。
为此,朱明竭尽所能的讨好身边的麻脸张管事,不仅利用自己身强体壮,打包了所有的粗活,还以灵巧的心思,投其所好,张管事短短数日,俨然将朱明当成其心腹小厮。
张麻子是锦衣公子的家奴,本并不姓张,因为祖上数代侍奉家族,忠心耿耿,在父辈一代就被赐为主家张姓。得到主家的赐姓,张麻子也享受了旁系族人的待遇。其身为张府二品管事,在内府中享有不少的实权,是锦衣公子最嫡系的心腹。
从张麻子夸大其辞的吹虚中,朱明也略知一些锦衣公子的身份。
锦衣公子张建丰是洪湖张氏的嫡子,同辈行三,人称张三公子。洪湖张氏是神医张氏的旁支,也算是二品世家的一支旁系族人。
三千里洪湖水域地形复杂,水道纷乱,自古就是东吴水寇的老巢,历代王朝都受到水寇的困扰。洪湖张氏与王氏、卫氏为洪湖三大族,受前朝吴王之命设立三水镇,为帝国操练水军,防御水寇,历经数代已有千年。
洪湖三水镇是洪湖、流沙河、盘龙江三大水域的交汇之处建立的大型军镇,是东吴水军的摇篮,“东吴水军出洪湖,洪湖三氏镇三水”是对洪湖三氏最好的诠释。
“朱明,前方已经进入洪湖军港之中,公子必须到军中述职之后方能带我们回府,你定要约束好你的蛮牛,千万不要惹出什么事端。这里是军方重地,出了事公子也保不了你。”
张麻子同行的共四位管事,每人分管三十位奴隶,朱明看得出来,这四位管事对三公子都是格外的忠心,但是互相之间并不和谐,四人明争暗斗,竭力在张三公子面前表现自己。正是利用了这个关系,朱明帮助张麻子出了几次小彩,羸得了张麻子的信任,张麻子也不吝指点朱明。
“管事您放心,我的牛魔王很通人性,一会您赶紧向三公子请示,那么多货物要搬运,有了牛魔王,我们肯定干得最多。”朱明看到近在眼前的宏伟水寨,无心感慨。努力想办法帮助张麻子在主子面前邀功。
“不错,还是你有眼界。一会将你们安顿好,我先去向三公子讨活。”张麻子开心的麻点皱到了一起。
张麻子果然谄媚地跑到张三公子那里去请安,不一会就开心地跑了回来。不过并没有归队,先跑到其它三位管事那里耀武扬威地吩咐了一通,才得意地走过来。
“朱明快点,三公子有令,这次的货物中我们优先挑选八十大车带回府内,我们四个管事每人负责二十车。公子特意吩咐,优先挑选上等药材,谁的价值最高,到时候论功行赏。动作要快,只有半个时辰。朱明,你本是商队中人,一定知道哪些药材最为上等,一定要挑出来呀!”张麻子将希望寄托在朱明身上。
“管事您放心,在商队中我就做过苦力,哪里有上等药材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半个时辰绝对没问题,这次肯定是我们运送的药材价值最高,您老就等着领赏吧!”
朱明给张麻子吃了个定心丸。所有的货物都是密封的,朱明怎么会记哪些是上等药材,但是朱明有闻香神通,什么灵药可以躲过他的嗅觉。为了不显示出自己的异常,朱明就推说记得商队中的上等药材存放之处。
朱明身先士卒,带着一队奴隶很快装满了二十辆大车,张三公子也刚刚从军营中述职回来,一众人赶着大车,簇拥着向张府驰去。
“朱明,你一次都没有拆开包装查看,不会记错吧!”张麻子坐在大车上一晃一晃,朱明骑着蛮牛跟在旁边。
“您老放心,我们蛮族弟子对灵药特别敏感,这些上品灵药的包装,我记得清清楚楚。只是三公子带队收缴的战利品,理所当然都归张府所有,怎么仅挑了八十大车,这只是全部货物的三成,还限在半个时辰之内装车。这剩下的不拉回去,太可惜了吧?”朱明假意虚心请教。
“谁说不是这个理,我也觉得可惜,这是多大的一笔财物啊!只是我家公子仁厚。你小子有所不知,三水镇是洪湖三氏共管,三族表面上一团和气,实际上又互相制衡。此次虽然是三公子带队,军中却不乏其它二族的亲信。三公子提出在半个时辰内优先挑选,既维护了我张氏的利益,也显示出我张氏的气度。三公子果然是我张家之龙。”张麻子提到三公子显得无比的得意。
“三公子如此厉害,您老还是再讲讲三公子的光辉事迹吧!小民在部落时,最喜欢听的就是人族英雄的传说。”朱明继续打探张三公子的信息。
张麻子的故事足足讲了两个时辰不中断,三公子的英雄事迹还只是九牛一毛,张府却已经到了。
三水镇是三水交汇之处,实际上就是个江心洲,但是面积不下于一座巨城。张氏府邸依山而建,既有兵家之威严气势,又有豪宅之华贵气度。
门牌上“洪湖张府”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气势磅礴,分明是名家手笔,如四条游龙仿佛要腾空而起。三扇大门开了两扇,迎接的队列足有数百人,三公子及其护卫走正门进前院,管事带着奴仆们赶着大车走偏门入后院。
“好了,朱明,这里的事情完了,一会等清点完收获,如果我能压过其它几个管事,我一定请求公子让你调入我的麾下。”张麻子拍了拍朱明的肩膀,许下了一个不值钱的允诺。
“请管事一定要照顾小民。”一路上走来,朱明观察到张麻子虽然有些冷酷势利,但是心机不重,朱明倒也情愿在张麻子手下寻找脱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