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接手了黑驼号,开启了扬帆出海之路。
落日城进入了最后的繁华,各方势力都在角力,为了危在旦夕的月光,朱明已经没有精力介入其中了。福伯继续打理运输队的生意,随着火炎矿的全力开发,运输队的业务量有增无减。
朱小快带领一小队护卫,留守城主府,负责打探和传递消息。朱明虽然出海了,也不能放弃守护家族祖地的使命,落日城的情势变化,朱明仍然要关心。为了确保及时了解情况,朱明还高价收购了几只传书灵禽,确保能够收到朱小快传递的信息。
朱明带着芸娘等人和出海给养,进入黑驼号驶进了茫茫无尽海。
海上风云变幻,一时风平浪静,一时又惊涛骇浪,朱明在感受大自然神奇的同时,也见识到黑峰的高超航海技术。更加让朱明震惊的是,郎师居然也是位航海高手,验证了郎师曾经海盗的经历。
准确地说,黑峰是位最优秀的操舵手,可以通过航海技术按照路线熟练地操作海船。而郎师是位出色的导航员,可以根据自己的经验规避航海中的风险,选择最合适的航海路线。两人彼此配合默契,相得益彰。
朱明疯狂地吸收着航海知识,数日时间,朱明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水手,能够在黑峰的指令之下,熟练地摆弄帆板。
七天之后,黑驼号遇到航行中第一次风险,一群黑压压的船队气势汹汹地逼了过来。
“是海盗船!准备战斗!”黑峰一声令下,水手们立即进入了战斗状态。甲板上二十几位水手,每两人一组,熟练地操作弩炮,剩下的水手也麻利地将成箱的箭弩运送到指定位置。
“怎么确定是海盗?”朱明询问面色平淡,以千里镜观察的郎师。千里镜就是玄器级的望远镜,品阶高低不等,郎师手中是最低端的人族九品玄器,约有数十里的视野。
“一看阵型,二看旗号。对方是逆风行驶的一字横排攻击阵型,明显是意欲合围。普通商船为了航行借力,逆风时都是纵队前进。看旗号很杂,不像是大型海盗团,倒像是小型的海盗连盟。”
朱明接过郎师傅手中千里镜看去,的确如郎师所言,旗号花花绿绿很繁杂。透过千里镜,朱明清楚地看到对方甲板上的船员,每一个都是凶神恶煞的模样,在脸上就仿佛写着海盗二字。
“对方有十八只战船,我们顶得住吗?”朱明第一次经历海战,看海盗的气势不弱,虽然对方都是十丈之内的小型战船,但是速度却像离弦之箭,明显比黑驼号快了一线。
海盗船上的海盗黑压压地一片,估计至少数百近千人。黑驼号原有的船员加上朱明护卫队,也不足百人,其中还有部分没有战斗力的水手。即使是朱明的护卫队,也没有海战的经历,不能算合格的战士。如果不能摆脱对方,一旦被纠缠上,黑驼号凶多吉少。
“对方是一字长蛇阵,攻蛇首,则蛇尾接应。攻蛇尾则蛇头接应,攻蛇身,则首尾皆围。”郎师面色如常,似乎对黑驼号有足够的信心。“乌合之众而已,且看黑峰的表现。”
“擂鼓!”黑峰一声令下,黑驼号船首的战鼓响起,朱明都感觉到战斗的气息,令人血脉贲张。
双方距离迅速拉近,八百丈、五百丈、三百丈,随着距离的拉近,朱明也心神投入地屏住呼吸。
“发射!”一阵箭雨射向了海盗船。
弩炮的有效射程五百丈,三百丈的距离,正是弩炮杀伤力最强的距离。一轮箭雨下去,海盗猝不及防,个别举起盾牌的海盗也被强劲的弓弩射穿。外形强势的海盗被无情地一片一片收割,映红了一片海水。
对方似乎没有料到黑驼号居然有弩炮这种大杀器,海盗头领也不是泛泛之辈。见机不妙立即调整战术,一字横排中撕开一只口子,与黑驼号再次拉开距离,放黑驼号在中间通过。
黑驼号全速前进,不再理会战术调整的海盗,迅速穿过海盗的防线。
海盗中也有箭术高手,发起零星的反击,超过三百丈的距离,已经有数名操弩手被射中,其中有一位离朱明不远的倒霉水手被一箭穿心。
朱明正要以神风弓还击,被郎师挥手拦住。
“不用反击,海盗已经吃了亏,我们再反击就是挑衅了。这支海盗队伍不是一伙的,他们并没有全线进攻的决心,一旦挑衅了他们,逼他们全力进攻,我们会很麻烦的。”
果然如郎师所言。海盗遇到弩炮的强势后,进攻并不积极,毕竟三百钧以上的神射手并不多见,射出几次远射也仅仅是挽回一些失利的颜面。海盗目送黑驼号穿过海盗船的船队,只是默默地尾随跟着,似乎并没有大举进攻的欲望。
黑驼号不疾不慢的匀速前时,海盗船仍然如尾巴似的跟着。但是朱明发现,跟踪的海盗船,数量越来越小,开始还有十多只,渐渐地队伍在减少,最终只有一只海盗船远远地跟着。
“怎么就这样结束了。”朱明难以置信,海盗怎么这么好说话了,还是他们在酝酿更强的反扑。
“只是暂时安全了。海盗没有表面所看到的简单。这只海盗队伍只是个杂牌军。他们的主要目标应该是运送大量物资的商队,看到我们是战船吃水很浅,知道没有很大的利益。之前只是尝试性的进攻,好在被黑驼号的弩炮稳住了。如果确认有现实的利益,或者我们实力差一点,现在已经被吃的连骨头都没有了。”
“他们还会找上我们吗?”朱明看着远远地跟着的一只海盗船,心中抹不开一片阴暗,被海盗盯着的感觉很压抑。
“肯定会的,这里是海盗的地盘,只要被盯上,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的航线是西南天蛇部的领地,那里是一片废墟。不会是部落交易场所,外人看来我们一定去采集资源。他们在等,等我们在无尽海中收获利益,他们才会真正地出手。”
短暂地海盗经历,没有影响朱明对前途地决心。朱明像海绵一样吸收黑峰和郎师的航海知识,一个月后,朱明已经能熟悉地操作海船了。
朱小快每日以传书灵禽传递落日城的信息。落日城利益的争夺范围在不断扩大,城主府一切平安。
黑驼号却不平安,进入了无尽海的深处,黑驼号陷入了深海风暴之中。
“这片风暴范围很大,我们根本躲不过,必须要穿过去我们才能安全。”郎师与黑峰的意见不谋而合。
“穿过风暴是生,穿不过就是死!”朱明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航海中的危机,普通的一场风暴,就能决定一次航海的命运。
风暴中黑驼号没有保留的余地,船浆全部人力摧动,作为紧急储备的玄器动力也开始启动。最关键地是控制十六片帆板的方向。
“一号、八号升,九号、十六号降。”
“七号升,十号……”
黑峰亲自指挥帆板的操作,速度越来越快。暴风雨打湿了甲板,影响了水手们的操作速度,水手们的操作渐渐达不到黑峰的要求,黑驼号摇摇欲坠。
关键时刻郎师和朱明二人迎头赶上,如一只暴狼和一只灵猿,穿梭在十六块帆板之间,灵活地升降每一根缆绳。
两个时辰之后,暴风雨仍然在继续,水手们已经精疲力尽了,郎师也后继无力。唯有朱明,却越操作越熟练。朱明已经一个人独立操作十六片帆板,并且完全跟得上黑峰口令的速度。
又过了两个时辰,暴风雨更猛烈了,暴雨打湿了黑峰的双眼,暴风吹得黑峰睁不开眼,黑峰每发出一个指令都很困难。
朱明的动作越来越快,千钧力道在风雨之中巍然挺立,太极拳意可以借力化力。随着黑峰的指令,一个模糊的航海操作体系在朱明的灵魂书页中慢慢形成。
朱明的速度在加快,灵魂书面中的航海体系形成的越清晰。黑峰发现,朱明的动作已经超过了指令的速度,朱明的动作渐渐超出了指令的范畴。朱明已经形成了自己的航海风格。
灵魂书页加闻香神通,结合黑峰的操作帆板技术和郎师的导航经验,朱明的朱氏航海风格形成了。
闻香神通可以感知到方圆数百里的海域状态,比郎师的感知更敏锐。灵魂书页通过黑峰的操作方式总结出来的航海技术,经过朱明的实践更加实际。
朱明一个人操练了所有的十六块帆板,带着黑驼号向风暴的中心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