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不大的破旧小屋中,传来伍天豪爽的笑声,“念涵,今天又勒儿回来了,呦,星寒也来啦,都进来都进来。”伍天笑眯眯地将众人接入房中,故作神经大条般装作没看到孩子们遮遮掩掩的伤。
沈天吟一行进入房间后,一把将门给关上,拍了拍微微起伏的胸膛,大口喘着粗气道:“真的是好险啊,差点让爹发现了我们打架弄伤了。”名唤念涵的女子一听,忍不住轻笑一声,声音清脆甘甜,好似银铃轻曳的敲击声。
汪星寒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娃果然缺心眼。沈天吟不过是七岁的孩子,而汪星寒已达到了十六岁,都到了可以婚配的年龄,而念涵也已至十四岁,虽年岁小些,但念涵却比汪星寒高半个头,一方面是修行的缘故,另一方面也是女子先发育的缘故。沈天吟处在他们期间,显得不伦不类。
在私垫中他不与自己同龄的孩子玩,因为觉得他们太幼稚,另一方面沈天吟在两岁半就入私塾读书,与那群比他大的孩子比较熟,他是全村唯一一个在两岁就头脑开窍的孩子,记得当时他初入私塾时,一个个不可思异的表情,那时的他当真是鹤立鸡群。之后,他便被各种排挤,最终交了两个真心的好朋友。不过,沈天吟的灵智开窍早,但他的情商冒似出了些问题,整个社交傻子。
汪星寒已达到十六岁,都到了可以婚配的年龄,而念涵也已至十四岁,虽年岁小些,但念涵却比汪星寒高半个头,一方面是修行的缘故另一方面是女子先发育的缘故。汪星寒道:“那是伍叔故意不点破罢了……你还真傻。”
念涵轻车熟驾地从房间旁的柜子中拿出一瓶药水,让二人坐下,用药棉蘸湿在药水中轻轻涂抹在汪星寒和沈天吟的伤口上,汪星寒看着念涵的纤纤素手在伤口上轻拂,不禁有些痴了,连伤口的疼痛也顾及不上,眼中的爱慕之情毫不掩饰。念涵故作镇静,装作未看到的模样,只专注于伤口,一对脸颊红扑扑的。画面是这样的缱倦美好,沈天吟却在一旁鼓着小嘴看着这一对,是的,他其实也有一些喜欢念涵的,七八岁的年龄,正是少年懵懂的时刻。
汪星寒是沈天吟的父亲伍天在一次意外中救下的,从那之后汪星寒便每日来伍家,与沈天吟成了好友,但他有些讨厌沈天吟懦弱的性子,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只是沈天吟自己还并未发现。
汪星寒虽不能修行,但成绩却是私塾里最好的,他为人热情,长得也算清秀。很是受女孩子们的喜欢,但他只对眼前如烟云般的女子所着迷。
沈天吟唯一的两个好朋友,便是汪星寒和念涵了,私塾里的其他学生都与马阳为伍,欺负他,一方面是他年龄小,另一方面便是他性格懦弱。每次被欺负后,汪星寒都会挺身而去,接着便是遭群欧,之后念涵就来解救他们,帮他们疗伤。偶尔,他们也会一起到田野里疯。摘一叶芦叶,吹一曲小调,踩一踏青草,与风竞跑,坐一滩小丘,畅谈未来。
沈天吟觉得每一天都过得都很充实,希望日子就这般一天天过去。但这终只是梦想,缠绕在他周围的终是腥风血雨。
一日,天晴地爽,阳光暖身,沈天吟焦急地站在门口,等待两位好友,但时间一兮一秒地过去了,依旧不见二人的身影。最终,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匆匆地前方汪星寒的家中。
“吱——”木门推开,房中的景象映入沈天吟的眼帘,地上满目狼藉,破碎的瓦罐露出锋利的棱角,散发寒光。汪星寒身上的青衣有些零乱,他失神地坐在床榻边,目光没有焦聚,一片空洞,似失了心的人。沈天吟走过去,地板发出咿咿呀呀的呻吟声,但这切汪星寒浑然不觉。
沈天吟走到汪星寒的身边,用力推了推他,渐渐,汪星寒的目光似凝炼了些,沈天吟皱皱眉头道:“星寒,你怎么了?”汪星寒下意识地抱住沈天吟的胳膊,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啪地往下掉,掉落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伍勒,念涵她要被迫去……”
听到这儿,沈天吟的心似咯蹬了一下,生生停住,他也变得焦急,“怎么了?快说啊你!”此时,仿佛汪星寒才是七岁的孩子。说到这儿,汪星寒的目光又似火炬,情绪异常激动,连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哈哈哈!念涵和马阳被迫嫁……”
也难怪汪星寒会如此,念涵在他心中的地位好比是女神,女神被亵渎,如同是心中的信仰轰然倒塌。他在之前去念涵家准备起去找沈天吟,但连人家家门都未进,就听到念涵呼救的声音,知道事情的原讳,原来是念涵的父母为了女儿可以获得更多的修行机会,便强迫她嫁给村中最富的马阳家。俗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以为女儿会乖巧地听从他们的安排,却不想换来的是女儿的一句,“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念涵说她是宁死也不嫁,这可急坏了二老。因为他们当时并未想的太多,当即便和马家谈妥了,连嫁妆钱都收了,这女儿不嫁,退婚是不可能的了,便只好将女儿软禁在家中。
汪星寒赶去,正巧撞到了念涵在呼救,便偷偷溜到念涵的窗边,隔窗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顿时有些沉不住气,感到怒火中烧,便跑进念涵家中,还未说些什么,那念证的父母便刻薄道:“小子,以后別再来我家,你就是穷小子,是配不上我们家念涵的,她未来是要成为至尊修者的,而你只能守着你们家那一亩三分地平凡地死去,如果你真的是为念涵好,以后就别来我她了!”语罢,便把他像苍蝇般给哄了出门,还不忘补上一句,“你小子,注定只能穷一生,还妄想攀枝配凤,我呸!”
汪星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始终沉缅于回忆不可自拔。“穷酸”二字深深刺痛了他,直至沈天吟将他唤醒,心中的情感才下子倾泄而出,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啪的掉落在地。先星寒的心乱了,一反常态的镇静,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沈天吟就那么默默地看着怀中的人,自己也变得缄默起来,他知道他需要冷静,两人就这般神奇地保持这个姿势。
许久,汪星寒才抬起头,他的眼睛虽然还是红肿,但哽咽更明显减弱不少。汪星寒先是沉默了片刻,接着便坚定地说,“伍勒,今夜我们去马府,挟迫马阳退婚!”汪星寒已被羞愤冲昏了头,才会想到这近乎不可能的主意,也或许是他还不够成熟。沈天吟听了,竟也跟在后面点了点头,并约于晚上九点于汪星寒家中会合。
夜是那样的静谧,蛙声与蛐蛐缠织成音,婉转动听。九点即刻来临,沈天吟准备从窗口翻出,前去与汪星寒会合,却听到陶碗跌落在地的声音,连忙打开房门寻声而去。只见伍天像只煮熟的虾蜷在地上,用手捂住腹部,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渗出。
沈天吟连忙上前去,将伍天小心翼翼地扶起,拿着碗连给他服几口热水,跑到厨房去拿几味药草,用药炉煮上。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过去了,沈天吟将煮好的药汤送伍天口中,看他好了些这才松了口气。
伍天顺了口气,道:“勒儿,没事,老毛病了,就这样。”沈天吟见伍天好转以后,左顾右盼的,寻找时机,伍天看出沈天吟心不在焉的样子,便幽幽道:“勒儿,如果你有什么事便去吧,但你要记住,欲立于强林,必先定其心啊!如果今后遇到困难,别忘了爹说的,瞅瞅你背后……”
像是得到了通行证一般,沈天吟风一般地跑了出去,伍天望着门外消长的人影,又幽幽地叹了气。
木屋被黑暗笼罩着,寂悄悄的。门被人推开发出咿咿呀呀的呻吟声,打破了屋中的寂静,一袭月光顺着门缝了进来。一个黑影探了进来,点着了桌上的一盏油灯,摇曳的烛火给木屋蒙上一层橘黄色的光芒,使人的心中感到一丝温暖。
沈天吟应着微弱的烛光看房间中狼藉依旧,却唯独没有床边的颓废少年,他坐于汪星寒曾坐的榻边,看着摇曳的烛出了神。沈天吟在逃避,他给自己一个个理由来搪塞那颗恐慌的心。汪星寒或许是去外面了,没准会儿就过来了,我就在这儿等他一会吧。其实他自己的心很明镜似的,他明白汪星寒应是等不急自己,他一个人先去马府了。沈天吟还是太懦弱,在不知不觉中,他将自己给打败了,他被懦弱给深深俘获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终于,沈天吟坐不下去了,可他又敢再去马府,只好一人往家赶,但迎接他的是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