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军兵变围攻东临皇城已经有七日,仅仅七日战事,东临皇城大半地区已经被王语军死死握住。
此刻寒渊帝势力已成败局,仅有五千耀灵军与数百禁卫困守皇宫做最后的反抗。
而在三日前,东临皇宫内晴阳公主王之衣大开宫门,一人出城与其皇兄王之语谈判,却万万没料到被寒渊帝误以为其叛变通敌而命令禁卫放箭。措不及防下,晴阳公主就如此死于暗箭之手,香消玉殒。
王之语太子见寒渊帝如此不念旧情,竟然对自己骨肉下如此狠手。狂怒下挥军进攻皇宫,王语军借着王之衣打开的大门一涌而入,驻守的耀灵军措手不及下被血屠殆尽。少数幸存者退守寒渊殿。
王语军攻破宫门,源源不断前来支援的兵甲将皇宫围得水泄不通。
此刻,数万王语军在寒渊殿殿前静立,等待着王之语的命令。
“太子殿下,你看微臣如此记载可是有误?”无数兵甲前,一手拿纸笔的史官轻轻上前,看着面前骏马上,面容肃然死死望着寒渊殿方向的王之语低声问到。
听到史官的问话,王之语眼中透出一丝无奈,一丝痛楚,然后点头道:“就如此记载吧,将这些消息传出去,让全东临人都知道是父皇他不仁在前。”
“是,微臣明白。”知道其中含义,史官点头跪拜,然后悄悄离去。
等着史官离去,王之语再次转头看向寒渊殿,眼中的痛楚越发明显,将手死死按在剑柄上,轻轻说到:“妹妹,对不起了,你死了我都还要扰你安宁。我真的,没有选择。请,一定要原谅我。”
万千兵甲前,金甲白袍身影是如此孤独落寞。
“王之衣公主会明白殿下的处境的。”清脆安宁的声音在王之语身边传来。
请命一身黑色寒甲,戴着那遮面的恶魔头盔驾马来到王之语身边,同样看向寒渊殿方向,开口说到:“我们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了选择,除了走下去,那就只能死。”
“生死?我早已不放在心上,我痛苦的是明明知道是花弄谋害了我妹妹,我却还要为了大局将这罪名硬生生的安在父皇身上,我,真的很卑鄙吗?”王之语声音转缓,越来越干涩,“虽然我挑起这场战争,但是我只是想光明正大的用兵法击败父皇,如今却为了胜利毁他名节。我,到底在做什么!”
看着自己的双手,白净的双手似乎有无尽的血色污秽,王之语痛苦的说到。
突然温润触感传来,请命那纤小细腻的玉手伸出抚在王之语的手上,另一直手将王之语低下的头抬起,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说到:“殿下,这场战争是我逼你的,当初若不是我鼓动手下来逼你,你也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都是我的错,所有的罪业都让我来背负。”
说着,请命将戴着头盔的头靠向王之语,与王之语头靠在一起,“所以,殿下不要为自己自责。殿下请就当是为了我,为了弟兄们,走下去,走下去。”
马上,王之语英俊的面孔与请命那恶魔头盔相互紧紧靠着。谁是恶魔,谁是天使,谁又能看得清呢?
愣愣的听着请命的话,半响沉默后,靠在恶魔头盔上的王之语的英俊面容突然嘴一咧开,露出了笑容。
“哈哈,我知道了。以后,你一定要陪着我,给我背负,罪名。”王之语在请命耳边轻轻说到。
说完后,王之语转身气势陡然一变,无尽的王者之气纷纷溢出,环视了一眼林立的王语军,大声喝道:“王语军听令,目标。”
说着,将宝剑抽出,剑锋直指寒渊殿。
“昏君寒渊,给我,杀!”
吼声四起,杀意漫天。
数万王语军与寒渊殿外驻守的耀灵军战在一起。
寒渊殿外喊杀声四起,而空旷的大殿里却是一片寂静的立着十三个人。
正是寒渊帝与贴身侍卫十二花渊。
此刻寒渊帝已经是双目赤红,理智尽失,只知道看着大殿外,一脸的戾气。无尽的疯王气势慢慢在他身上凝集,如魔刹修罗一般。
虽然寒渊帝的情况糟糕如此,但是他身后的十二花渊却是没有一点动摇。
十二花渊是由花一笑从小训练长大,灌注了花一笑一生的心血。他们的所有的修为本事都是为了寒渊帝一人,在他们的理念中没有对错,没有善恶,只有一点,那就是忠于寒渊帝。就算寒渊帝下令他们出手击杀一手培养他们的花一笑,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见花一笑,许你长乐。也许这也算是花一笑的一种守护吧。
所以无论寒渊帝疯王气势增长到如何,十二花渊还是死死守住他的身后。
血腥气传来,那些放纵贯了的耀灵军哪是王语军精锐的对手,在数万王语军的一同进攻下如羔羊一般只能等待着被屠杀的命运。
“毁朕长乐者,死!”终于,在血腥传来后,寒渊帝的最后一丝清明失去,在一声怒吼后,疯王气势直冲云霄,寒渊帝身形一闪,对着殿外的军队冲去。
十二花渊见状也是纷纷提气跟着寒渊帝向大殿外冲去。
十二色人影,十二色花瓣,围着一人,而前方,是无尽的黑色杀意兵甲。
“昏君,杀!”
“毁朕长乐者,死!”
“你们,怎么看。”
天越宗大殿,此刻大殿中心漂浮着奇异的灵气波动,汇聚成一幅幅画面。仔细看去,竟然是天一九子郑杰的画像。那灵气画面不断变幻,依稀可以看出其中演变的便是当日方南浔诛杀天一九子的场景。
灵气画像周围,站着的便是九个掌门人影,其中那威严尊贵的天越宗掌门,天九越看着画中场景,缓缓开口。
“那方南浔诛杀天一九子,真是大胆到出乎意料,也是让我们此刻难以再次掌握全局,看来,要变天了。”
场中画面此刻已经演变到方南浔以玄妙道法破去郑杰的九子天运,将黑白道气关注入郑杰体内。
围观的莫不许开口到:“他,这次真的是过了。”
虽然莫不许生性放荡不羁,藐视一切规则看似不可靠,但是,他,却还是真真正正的天一掌门,郑杰的师尊。见自己的徒儿就如此被方南浔诛杀,纵然他与方家渊源深厚,也是心中怒气上升。
“现在九子缺一,天道大变,再也不向以前那样任我们操控了。”
唯一的女性掌门,天合门掌门仙舞姬缓缓开口,一句话说清楚了现在的状况。
“若是我们不能再次重整天道,那,我们便是对不起那个人了。而我,不想对不起他。”
仙舞姬继续说到,眼神却是变得黯淡。
天九越看了仙舞姬一眼,默叹一口气,点了点头说到:“他的恩义,我也是知道,这天地,是他的天地,这众生,是他的众生。若是要维护着九子九道,那么,如此看来,现在我们只有一个办法了。”
众人都是沉默的点了点头,唯有一位身着八卦道袍的白须老者摇了摇头,上前一步说到:“这个方法,变数太多,而且,你用那因果之外的人为你补充既定的天道,你就不怕乾坤变异,众生颠倒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天九越挥手到:“我才懒得管什么乾坤众生,我存在的目的从来不是为了这些,你也是一样,不要忘了,你当初是怎么得道的,道清!”
“唉。”
老者长叹一口气,说到:“他待我百年,我还他千年,这样,还不够吗?我们历经这么多次轮回,你们,就还没有厌倦吗?守天道?我看乱天道的才是我们啊!”
“闭嘴!”
一声带怒的娇斥突然传来,打断了老者的话,仙舞姬再也难保持平日的高雅端庄,上前一步,对着老者说道:“你这是什么话!若不是他,你能有千年之道?若不是他,这众生能有千年之活?天地不仁,乾坤不义,若不是他为我们化身守道,你早就死在了天越台上!”
被仙舞姬怒斥,老者面容沉寂下去,缓缓退后,隐入了黑暗之中,“若是你们都这么想,那我也就不再多事,你们愿为一人而囚苍生,我,却是不愿。从今以后,我,天悲阁道清,再不为九子!”
“你!”
看着身形渐渐消失的八卦道袍老者,仙舞姬全身颤抖,咬牙指着老者消失之处。
“唉。”看着老者道清离去,天九越上前一步,来到仙舞姬身后,将手按在她发抖的肩上,开口说道:“你放心,这天道,我就算拼死,也会为他守住。仙舞。”
“不要叫我仙舞,叫我全名,叫他给我取的名字!”
“徐仙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