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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两个条件

那次谈话,何萱娜与母亲闹得很不愉快,两人不欢而散,因为心里堵得慌,郁闷又难过,晚饭也没有吃,只是躺在床上,脑子里杂乱无章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唯一记得的是,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说,她坚持自己的想法没有错,她是喜欢徐城恩的,真心喜欢一个人,是不应该带有任何的附加条件的,她不在乎他以前是什么样的人,现在又是什么样的生活环境,她在乎的是未来,她相信他是一个有担当有责任心的男人,跟他在一起,他是绝对不会负了她的。可是,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看好他们,非但如此,还想方设法地要拆散他们,训导主任的话犹言在耳,如果,她不写下悔过书并保证与徐城恩保持距离,回归正当的同学关系的话,他一定会召开批斗大会批判他们的。怎么办?她尽管没有辗转反侧,可依然心乱如麻。她很了解自己的妈妈,她是一个很坚持己见的人,而自己从来都是一个温顺的性格,像今天这样公然忤逆她,还是生平第一次,不知道,她该会气成什么样子——想到这里,微蹙眉心,她绞着双手,淡淡的愧疚浮上心头,可是,这种忏悔,很快便被那抹形单影只傲然的身影抹去,他孤独倔强地让人心疼,就像是无人问津的受伤的小兽,对任何企图接近他的人都呲牙咧嘴地伸出自己的利爪,而她,则是忍受着被抓伤的疼痛很困难才得以靠近他,在他好不容易接受自己的当下,如果她再狠心离开他,这无异于,在他的伤口上撒把盐。想到自己会伤害他,她的心就忍不住抽痛。她该怎么办?谁能帮帮她,帮帮他们?这晚,她是怎样入眠的,她不记得了,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双眼有些干涩,摸摸枕头,湿了一大片。

后知后觉,向来消息不够灵通的叶天枫是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才从李娜娜口中得知这件事关重大的事情,李娜娜说,“不好了叶天枫大事不好了!”

“我很好啊,没发生什么大事——”她还有开玩笑的兴致。

“我又不是在说你——”李娜娜白她一眼。

“诶?娜娜你跟我说话却不是在说我吗?”

“叶天枫,现在不是你装傻充愣的时候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的徐哥哥跟何学姐被人告了——”

“被人告了?他们……犯法了?”叶天枫并不是在装傻充愣,她是真的被李娜娜给说糊涂了。

“嗯嗯,差不多了,准确的说法是触犯了校规,唉,被训导主任抓住了小辫子,何其悲哉!”李娜娜感慨连连。

“娜娜,你可以说得再清楚一点吗?”

“叶天枫,你个迟钝的白痴,徐城恩跟何萱娜相好的事情,被人捅到主任那里去了,主任正寻思着找他们麻烦呢!”

“啊,主任这都要管吗?没道理啊,谈恋爱的人那么多,为什么谁都不罚,只罚我徐哥哥跟萱娜姐呢!这也太不公平了吧!”她不平道。

“的确很不公平,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叶天枫,我劝你,便是得罪女人也不能得罪身为女人的小人。”李娜娜意有所指。

“娜娜,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故意到主任那里把我徐哥哥他们给告了吗?是谁,谁会这么缺德?”她瞪着有神的大眼睛不可思议地说。

“还会有谁,喂,你认识的既小人又女人的人很多吗?”李娜娜的眼睛开始斜视。

叶天枫低头,开始沉默。心里很难过,伤害别人,会得到快乐吗?李娜娜暗示性的动作跟言语,使她很难不联想到柳格格身上,除了她,她再也想不出来有谁会如此针对她们。何况,柳格格她们也放下话说会让她们好看的。她朝着柳格格的座位看过去,柳格格正在跟邻座谈笑风生。她想跟她谈一谈,请她不要再找他们的麻烦,可是,还没有站起来,上课铃声便响起了。她只得将之压抑下来,寻思着放学的时候一定要跟她谈。

因为心里有事,半天课下来,她已经走神了很多次,终于熬到晌午间,她没去食堂打饭,而是迫不急待地追着柳格格的脚步,“柳格格,麻烦你等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柳格格回身,看到来人,冷笑一声,“我不觉得,跟你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

柳格格同行的同伴也是班上的同学,她对于柳格格跟叶天枫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深表惋惜,同时,也爱莫有助。所以,退回一边,安安静静地等着她们对完话。这样子,谁都不得罪。

“可以借一步说话吗?”看看人来人往的廊道,杵在这里只会挡道。

柳格格颇具深意地看她一眼,然后,才故作思索状,点点头,说可以。

听到她的回答,她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真的是很担心被她一口拒绝呢。她不知道,柳格格之所以没有拒绝她的谈话,并不是心存善意,不过是为了进一步地羞辱她,仅此而已。

来到操场上,很多带有便当的熟识的同学都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地吃着盘中餐。还有的,一看便是情侣,还是热恋中的那种,他们旁若无人地相偎相依,贴在一起说着甜蜜的话。看到这一幕,叶天枫颇为无语,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对此说些什么,如此地明目张胆的恋爱,训导主任不来管,居然会拿谈着纯纯爱恋的徐城恩跟何萱娜开刀,真是滑稽又搞笑。如果不是她定力不错,一定会失笑出声地。

“你在笑什么,觉得我很好笑是吗?”看到叶天枫微微翘起的唇角,她就忍不住狐疑起来。

“啊,不是的,我没有在笑,更加不会笑你——”叶天枫赶紧解释说。

“哼,最好是这样,我宝贵的时间可不是拿来给你浪费的——”

“柳格格,格格,如果,我原谅你上次……找人欺负我的事情的话,你能不能,不在主任面前告徐哥哥跟萱娜姐的状说他们早恋?”她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决定跟她冰释前嫌的。“你也是知道的不是吗?恋爱是无罪的——”她的目光,放在那些成双成对的情侣身上。

“哈!什么,你原谅我?有没有搞错,叶天枫,你以为自己是谁,我柳格格会需要你那廉价的原谅吗?你是不是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叶天枫咬着下唇,看着她那夸张的动作表情,慢慢意识到,或许,来找她谈话,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如果,事情可以谈得拢的话,或许,她跟柳格格就不会僵持到今天的地步,可是,她始终都搞不清楚,她,为什么会这很讨厌她,哦,不对,岂止是讨厌,说是恨大概也不为过。

“叶天枫,我想,你心里应该明白,如果不是因为你叶天枫,我才懒得找何萱娜的麻烦呢!但凡跟你叶天枫做朋友的人,都是我柳格格的死对头,只要有机会,我就会不遗余力的针对他们,叶天枫,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她看着陷入怔忡的叶天枫,一字一字地说,“叶天枫,他们的遭遇,都是你间接造成的,你才是那个揭人是非,论人短长的罪魁祸首!”

“不是的,我没有……柳格格你……不能这样说……我……”

“我早说过,你必须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叶天枫,这是你……不自量力地跟我作对的下场——”

俗话说,关心则乱。如果,叶天枫不是这么心急朋友的事情的话,一定可以想清楚看明白,学校,并不是她柳格格一人说了算,也容不得她呼风唤雨只手遮天。哪怕,背地时有安卉的推波助澜。

“你到底想怎样,才可以放过他们?”她不抱希望的问,她已经做好打算了,如果,柳格格不肯收手的话,她会去找训导主任谈一谈的,她偏不信邪,她相信法不责众。

“其实,放过他们也不是不可以——”看着沉静下来颇为镇定的叶天枫,她眼珠子一转,便改变了主意。“不过,我有两个条件,如果,你肯答应的话,我保证,主任他老人家再不找你的好哥哥跟好姐姐的麻烦——”

“什么条件?”她的声音没有太大的起伏。跟一个人对峙得久了,是不是,也会潜移默化改变于无形呢?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每每对上柳格格的时候,她都会成长,也会清醒。

“第一个条件就是,我要你发誓不再缠着冯旭尧和杨邻翰——”柳格格死死地盯着叶天枫道。

“呵呵,柳格格,你说话真逗!好像,我总缠着他们两个不放一样。”她以‘完全没有的事’的口吻说话。只是,心底里,到底不如面上平静得多。

“哦,是吗?可是不管是与不是,我都需要你的誓言——”柳格格咬牙,暗骂,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还有什么条件?”还是一次问个清楚得好,免得自己某个条件做不来,白白地浪费了宣下的誓言。

“第二个吗?既然你这么性急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好了,我要你——叶天枫,跟我赔礼道歉……下跪着——如果你肯答应的话,从前的一切是非恩怨,我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们……还是好朋友——”

下……跪?怎么搞得……好像戏剧似的,除了表演需要,现如今,人人平等的社会,还有人想要人家跪她的吗?连叶天枫都觉得惊讶,自己,居然还可以这么地冷静沉着,宠辱不惊,真的是,大有长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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