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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老公的暗恋史

完美娇妻就是这样“演”出来的

3月27日 星期六 晴转多云

昨天快下班的时候老公给我打电话说,他以前的朋友想请我们吃饭,问我想不想去。什么叫以前的朋友?这个名词听起来怪怪的。老公 补充说,其中一个是陈叔叔的儿子,在婚礼上见过,另外两个刚留学回国。婚礼上那么多叔叔,我怎么记得是哪个呀。不过奇怪的是,如果 是朋友,不是应该参加订婚宴的吗?我还在疑惑,老公又补充说,估计我不会喜欢他们。

揣测不出老公是希望我去还是不希望我去。如果不希望我去,直接拒绝就好了,何必给我打电话;希望我去,为什么要说“以前的朋友 ”,还说我不会喜欢他们。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来了。

进到餐厅我终于知道老公为什么和我回去换衣服了,他们订的居然是外滩三号的Jean Georges餐厅。学生时代为了瞻仰Michael Graves 先生的设计风格曾经去吃过一个最便宜的套餐,让我整整心痛了一个月。老公平时也不是奢侈的人,怎么会选这家餐厅?

我们进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虽然灯光昏暗,但是我还是认出了K,之所以会记得他,是因为我觉得他是世界第一号“大米虫”。另外 两个从来没有见过,但是看起来一副“学成回国”的样子。看来这些应该是老公的“另一类朋友”。

幸好以前叔叔、舅舅常带我吃西餐,所以还不至于对着菜单发呆。不知道他们是“君子风度”呢还是想考验我,居然让我点酒。小叔啊 ,我真是感激你!某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无聊,居然教起我葡萄酒知识,虽然当时听得心不在焉,但人的记忆力好是没有办法的。让侍 酒师推荐一瓶高档VIN DE TABLE当餐酒,又点了一瓶1996年的Bordeaux。他们看起来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应该不会在乎一瓶酒吧!而且我 已经很好心了,没有点8字开头的!

不过想想他们真是笨,如果我不会吃西餐,老公怎么会同意选这里看我出糗?如果我不会点酒,老公怎么可能不帮我解围?不过说实话 ,我对葡萄酒是一点都不懂,知道一些酒名完全是小叔的教育比较成功。这算不算我运气比较好?

“林,最近很忙吗?约了你这么多次,今天才肯出来。”K先生明显的抱怨语气,不过由此看来他们确实只是“以前的朋友”。因为前几 天明明我们每天在家悠闲地看电视呢。

“刚结婚,所以要忙的事情比较多。”老公的回答很得体,看起来还是老公最可爱。

“没想到一回国就听到你结婚的消息。这么匆忙结婚,不会是……”他看看我,意思明显是问我们是否先上车后补票。其实一开始被人 这么询问还蛮尴尬的,但是被问得多了真的是麻木了,没有感觉了。

“没有,只是想结婚了。”千篇一律的回答,老公,你还真是没有创意。

不过W先生似乎没有放弃探听的决心:“我和Q出国后听说你因为爱上F高中的才女,几乎和所有朋友都没有联系了。一直以为你会娶成熟 、智慧的女性,没想到是如此可爱的Cinderella妹妹。”

不知道应该说他笨还是蠢,或者是故意想让我难堪,哪有人在朋友新婚的妻子面前说这些事情的?而且我长得娃娃脸就是小妹妹吗?再 说,都什么年代了还Cinderella,不知道是不是他读书读傻了。不过老公看起来有些尴尬,反正很无聊,我就演演天真的小女孩吧!

“哇,老公,你很厉害耶,F高中功课很多,压力很大,你居然还能暗恋别人。她是不是美女呀?”所有人都是很错愕的表情,老公疑惑 地看看我。真的很想笑。笨老公,我当然知道他们口中的那个女人是我,不过现在说破就不好玩了。

“那时候的学习压力太大,所以和大家的联系就比较少了,后来你们都出去读书了,想见面都不行了。”老公的回答还是很得体,很冠 冕堂皇。

席间,他们说到上海的Jean Georges档次和纽约的不能比,虽然我没见过曼哈顿的这家餐厅,但是据说去那家餐厅的除了明星就是事业 有成的商人,他们显然不属于这两种的任何一个。本想看在公公婆婆的分上装哑巴算了,反正这两家餐厅和我无关。可是之后他们居然说上 海这里的装潢很普通,我忍不住了,不过为了给大家面子,只能用很无辜、很谦逊的语气说:“听说这里是建筑大师Michael Graves设计的 耶,追求的是低调的奢华、含蓄的品味。纽约那家比这里还要漂亮吗?还是我们教授说错了?”说实话,老师课上说什么全忘记了,只记得 Michael Graves这个名字。不过Michael Graves的名字已经够把他们唬住了。

“纨绔子弟”在一起能谈的只有吃喝玩乐了。对于运动,我除了骑马,全部都一窍不通。可是他们偏偏谈骑马,当Q先生问我会不会骑马 时,我只能谦逊地回答,刚刚在学跨栏而已。

对于高消费场所我也知之甚少,不过他们居然谈酒吧。读书时为了学习娱乐场所的设计,我可是走遍了上海的知名酒吧、咖啡厅,所以 知道的肯定比他们多。

对于车子,可以说半窍都不通。K问我喜欢什么样的车子,我只能回答,只要是老公驾驶的车我都喜欢。多肉麻的回答呀,我自己的鸡皮 疙瘩都起来了。

说到股票、基金我就头痛,所以就告诉他们,家中财政等等大事当然应该由老公做主,老婆只负责做家务。多么贤妻良母式的回答呀, 虽然事实的真相是经济大权在我手中,家务由张阿姨负责,我只负责做饭和逗老公玩。

老公上洗手间的时候,我故意问K知不知道以前老公暗恋的人是什么样的,他回答说只知道比老公大一届。我故作思考,喃喃自语:“大 一届,那么应该就是和我同一届。会是我认识的人吗?”

“你也读F高中?而且还比林大一届?”显然W听到了我的“自言自语”。我“无辜”地点点头。

“你不会是保送入F高中,后来读同济的吧?”K激动地问。我“疑惑”地点点头。

“不可能!”Q惊讶地看着我,“看起来不像。”

“需要看我的身份证吗?”我“天真无邪”地问他们。看着他们下巴快要掉下来的表情,我简直快笑到内伤。

也许上帝真的是站在我这边的。下楼后遇到一个英文不太灵光的法国人问路,虽然好多年没用过法语,但是唬唬不会法文的人还是可以 的。从他们的眼光中我知道,他们已经把我看成入得厨房、出得厅堂的超完美娇妻代表了!

哈哈,虽然我的完美娇妻形象是演出来的,不过和三个“米虫”比起来,老公真的可以算是超完美的了!不喝酒,没有烟瘾,不赌博, 对女人有洁癖,不奢侈浪费,努力工作,体贴细心,做事有原则……优点多得数不完啊。

老公,下辈子也让我遇到你吧!

N年前,我是天使?

3月29日 星期一 多云

“你的一切长项都被你碰到,有这么巧么?”

还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为什么大前天晚餐中有那么多的巧合呢?仔细回想,那天他们问上海有什么好的活动场所,是老公说上海的马 场还不错的,酒吧的话题也是老公起头的!再倒带往前一些,如果老公直接对我说晚上要和“大米虫”去Jean Georges吃饭,估计我不会想 去,就算去,也会心不甘情不愿,所以他才用“以前的朋友”之类的话“勾引”我。不会那天是老公“耍”着我玩吧?这是事实呢还是我太 多疑了?

那天吃完晚饭,以第二天要工作为由拒绝了他们去衡山路喝酒的邀约。因为老公喝了酒不能马上开车,所以我们去外滩散步。可能因为 太晚了,外滩的人不多,不过灯火还是很漂亮。因为是春天了,一点都不冷,风儿吹在脸上很舒服,他拉着我的手,慢慢走着。春天的夜晚 ,和老公手拉手散步真的是最浪漫、最幸福的事情了!

“他们怎么会初二去留学?一般不都是初中或者高中毕业后再去的吗?”我发誓,我这两句话真的只是闲话而已,没有任何打探的意思 ,但是老公却说了一件把我吓到的事情。

他告诉我,初二的时候,他们因为打架、抽烟、喝酒被学校处分过很多次,快期末的时候,因为飙车出车祸,所以他们被学校开除了。 我真的吓得说不出话!初二应该只有十四五岁,连驾照都不能考,怎么去飙车呀?而且老公怎么看都不是抽烟、喝酒的坏小孩呀!

老公问我记不记得那时候我和他一起住在小叔家的两个星期。他初二期末考的时间应该就是我自说自话接受F高中保送的时间。那时候因 为本来和爸爸妈妈商量好,高中去考华师大二附中的,可是凯坚持要和我读同一个高中,所以我没有和爸爸妈妈商量就接受了保送。妈妈很 生气,几乎想用扫帚打我,爸爸虽然是放任式教育,但是对我的自作主张也很生气,我无奈之下就躲在叔叔家。这件事情我记得,可是完全 不记得当年老公也在叔叔家。

老公说,两个同是避难的人,他过得很艰难,我却很快乐。虽然是离家,但是每天和爸爸妈妈打电话。有时候即使是和父母吵架,但看 起来也很幸福、很快乐。但是他父母从来不给他打电话,即使打了电话也是找姨妈问情况。姨妈每天逸逸长、逸逸短,看到他只是叹气。表 弟每天“姐姐、姐姐”地叫我,却把他当成隐形人。他觉得那时的我们虽然生活在同一个空间,却是在两个世界。

老公说我是唯一一个会用筷子打他头,告诉他不能挑食的人;唯一一个拉着他一起看电视的人;唯一一个教他下象棋的人;唯一一个骂 他笨蛋的人……哎,以我怕无聊的个性,叔叔婶婶去上班的时候我确实有可能干这些事情。

老公说,那时虽然他很嫉妒我,却很喜欢被我的快乐感染。他说那时的我告诉他,犯了错误就要勇于认错,虽然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错, 但是世界上没有不原谅子女的父母。我还告诉他世界上的事情都有两面性,只有看到好的那面才能让自己快乐。我还教育他,要想得到别人 的关爱自己就要先关爱别人,做坏事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只会让自己变得更讨人厌。好佩服自己啊,没想到我十五六岁的时候就能说出这 么有道理的话。不过看起来这些话只是说给别人听的,因为我自己可没有少干坏事。

老公说,最后我还和他打赌,如果我能让爸爸妈妈心甘情愿接我回家,他就要回去向他的父母道歉。结果第二天,我爸爸妈妈就去小叔 家“请”我回家了,所以他也回去道歉了。呵呵,我心中明白,当年这件事绝对是一个阴谋,因为我一直知道爸爸妈妈的弱点是外公外婆, 而外公外婆的弱点是我。所以想来那个赌约只是我想骗老公回去道歉。

老公说,其实那时候他知道父母已经在办手续,准备送他去国外的爷爷奶奶那里读书,但是他还是回去恳请父母让他留下,并且说出了 打架闹事的原因只是想引起家人的注意,而且保证一定会努力读书。得到否定的答案后,老公还对公公婆婆说,如果他留下,可以请人看着 他,如果去了国外,自己可能继续闹事,到时连阻止他的人都没有。

老公说,结果他虽然如愿留下了,却整整一年多没有见到我。每个星期他都去叔叔婶婶家,可是没有一次遇到我。他以请教功课为由, 想问出我的电话,得到的是一个家教。那时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他以前干了错事,所以叔叔故意不让他见我。因此他觉得见我的唯一办法 就是去读同一个高中。

老公现在谦和、有礼、斯文、不抽烟、不喝酒、不开快车,虽然有时候看起来有些太沉默、太冷静,但绝对是一个细心、温柔、体贴的 好老公。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段打架、抽烟、喝酒、飙车的过去。而我,作为整个事件结局的参与者,居然全然不知道。这么多年后,老 公主动提起,我居然还是一点记忆都没有。我是不是太失败了?

怪不得老公总是说,我是他的天使。虽然表面看起来我好像确实拉回了一个迷途的少年,可是事实上,当年应该只是因为叔叔阿姨上班 、弟弟上学,我太无聊,才强迫当年的他和我看电视、聊天。所以一切只是巧合!老公,你老婆离天使还很远!

不过,上次他告诉我高中的时候开始喜欢我,大前天又把时间追溯到初二,下次老公不会告诉我,其实10岁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对我一 见钟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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