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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往事

图拉达是帝国西北部一个普通的城镇,在西北贫瘠的土地上,终年的严寒和风沙肆虐着图拉达。

恶劣的环境导致本地人生活非常贫穷艰苦,而贫穷往往和罪恶是如影相随的,破败的图拉达充满了盗贼和劫匪,无数肮脏的交易每天在阴暗的角落里上演着。

在帝国人的眼中,图拉达就是罪恶的故乡。

可无论什么样的环境,都抵挡不住人的梦想。

在图拉达的贫民窟里,幼小的孩子为了补贴家用,很早便加入各种地下组织,去赚取一些黑暗中的金币,而安西正是出生在贫民窟中一个穷困交加的家庭里。

在安西成长过程中贫贱的底层生活带给他了无数的磨难,但安西始终洁身自好,从不像伙伴们那样去获得不该得的利益。

因为他有一个梦想,少年安西虽出身社会最底层却立志要做个骑士,从小便开始谨守骑士训条,这是一个小男孩最初的梦想。

安西的父亲也是深明大义,无论家庭多么窘迫,都不会去谋求不义之财,也许正是由于父亲以身作则的坚守,才造就了安西此后一生不变的信条。

如果依照现实的轨迹来说,以安西的家庭背景,绝无任何可能成为骑士,最多也就是当一个任人驱使的骑士侍从,可命运最终给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他最终如愿成为了骑士。

但无论想得到什么东西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代价是如此的沉重,当日后的安西知晓这一切后,心中只剩下无限的悲痛。

那一日正在街头与妹妹玩耍的安西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喧闹。

“快看!是光明骑士来了。”

“咦,我怎么没见过最前面的这个人呢,他不是我们图拉达圣堂的骑士吧?”

“他可不是一般的光明骑士,我们图拉达从没有过这么高级的骑士。”一个路人慎重的说道。

“怎么不一般了,他看起来和我们的光明骑士一样啊。”

“哼,你仔细看他的铠甲和武器,我以前在帝都见过和他穿一样铠甲的骑士,这个人至少是白银骑士!”路人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

听到这人的话,大家又是一阵惊叹,白银骑士!

帝国阶级分明,在这种偏僻地区青铜骑士已是众人眼中的大人物,白银骑士更是传说中的存在,很多人从来没有见过。

“这么高级的骑士怎么会来到图拉达这种地方呢?”很多人都在暗暗思忖。

顺着众人的目光,安西偷偷打量着骑在棕色骏马上的骑士,高大的骑士微笑着点头,不断跟周围的崇拜者打着招呼,与以往那些趾高气昂的骑士完全不同。

当骑士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时候,安西感到自己的心急速的跳动起来,这虽然不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光明骑士,却是第一次直面骑士的目光。

安西按耐住内心的激动回了一个骑士礼节,可就在那一霎那,骑士脸上的表情由微笑变成了错愕,紧接安西感觉从头上传来一阵剧痛。

原来是妹妹珍妮看到安西没跟自己玩,调皮的把手中的石块扔向哥哥,鸡蛋大小的石块重重的砸在了安西的头上,安西顿时血流满面,不过见到哥哥的模样,珍妮也吓的大哭了起来。

见到妹妹在哭泣,安西将疼痛甩到了脑后,随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连忙哄起妹妹来。

“珍妮,怎么了珍妮,哥哥来了。”

“呜呜……血,哥哥,对不起。”珍妮小手擦着哥哥脸上的血迹。

“哥哥没事的,一会回家哥哥给你做个木马玩,听话别哭了。”

骑士下马走到安西身旁,看了看安西的伤口,温和的说道:

“少年,这样一直流血可不行,叔叔来给你包扎下。”

这是安西第一次听到骑士说话,有些沙哑的声音却让人如沐春风。

骑士拿来药剂,安西浑身紧绷咬牙强忍着上药时剧烈的痛楚,看到少年安西有如此的毅力,骑士不由得有些赞许。

“你真坚强。”

“因为我以后也要像你一样做一个骑士。”听到骑士的夸奖,安西大脑一热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周边传来了路人的嗤笑,但安西毫不在意,冷嘲热讽他已听了太多,现在早已丝毫无法动摇自己的信念。

看着目光坚定的少年,骑士脸上浮现出一种莫名的神情,犹豫了一下骑士开口问道:

“你骑过马吗?”

“没有。”安西摇了摇头。

“那你想骑吗。”骑士笑道,指了指自己的骏马。

听了这话安西已经幸福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兴奋的点着头。

第一次骑上马背的安西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的胆怯,在马上他不自觉的挺起了腰杆,想象着自己是个真正的骑士。

安西的举动,让骑士眼中充满了惊奇,就是安西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可这世上就是有人天生拥有某种天分特质,这是上天的一种恩赐。

骑士接走了安西,这在图拉达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一个贫民窟的少年被骑士选中,在很多人看来简直一步登天。

因为这件事在一段时间里,甚至图拉达底层风气都有所改观,大家争相效仿安西,可是没过多久,一切又和以前一样了。

很多人只看到了安西如今的结果,没有看到他多年的坚持,可世上最难的往往就是坚持。

骑士的训练是枯燥的,但安西却每天都感觉激情澎湃,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他想早日达到骑士的标准,成为一名真正的骑士,这样才能让父母脱离贫民区,不再为贵族老爷们当牛做马。

可多年后就在他即将成为骑士的前夜,一个消息打破了安西所有的美好幻想。

家乡的父母被黑暗圣殿杀害了,当他回到残破的家中,昔日的欢声笑语早已不在,只剩下两具冰冷的尸体,而他最疼爱的妹妹珍妮也不知所踪。

骑士授勋仪式上,安西手持利剑单膝跪地,从小的梦想得以实现,这本该是他最高兴的时候,他也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个时刻,可如今一切都变了,他的内心只有愤怒。

当年将安西带入神廷的光明骑士站在台上,怜悯的看着安西,骑士手持巨剑用剑背轻触安西的后颈和双肩,以示洁净与勇敢,随后安西起誓。

“我以守护圣徒名义起誓,起誓谨守忠诚与荣誉,起誓谨遵神的旨意,我将仁慈的对待弱者,我将勇敢的对待强敌,我是神的仆人,光明的利剑。我愿放弃人世间的尊崇与俗名,从今开始,日日皆然。”

誓词完毕,安西默默的在心中加了一句:

“我将扫平黑暗圣殿!”

成为骑士后的安西更为努力,一方面努力探寻妹妹的下落,另一方面对圣殿毫不留情,这样的日子一直到他遇到了一个朋友,一个真正的朋友。

大人的世界很是奇妙,哪怕每日朝夕相对相谈甚欢也无法成为朋友,大家只是关注眼下的事情,每个人都建了一座围城将自己包围。

多年的骑士生涯,安西一步步从青铜骑士成长为黄金骑士,这中间有过数不清的兄弟,可没有一个人可以称得上朋友,直到遇上威廉。

当安西和威廉都还是白银骑士的时候,两人是骑士进阶的对手,为了成为黄金骑士两人处处针锋相对,却一直难分伯仲,最终两人一起成为黄金骑士,这在骑士团内部一直传为美谈。

都说最了解自己的人是对手,正是因为互相了解慢慢的两人惺惺相惜起来,从对手变成了朋友,互相之间无话不谈,甚至内心掩埋最深的秘密。

“我的父母是被黑暗圣殿杀害的。”一日威廉说道。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安西还没有在意,但威廉的下一句话却让安西心里咯噔一下。

“就在我成为骑士的前几天。”

安西呆立当场,见到朋友这个样子,威廉诧异起来。

“怎么了?”

“我和你一样,也是在即将成为骑士之前父母被圣殿杀害。”

两人面面相嘘,光明骑士的家人被圣殿杀害的屡有耳闻,但如今的巧合却让两人心里疑窦丛生,为了查清真相,两人开始刻意的向身边的伙伴打听。

结果让人大吃一惊,竟有很多伙伴都是在即将成为骑士之前家人被黑暗圣殿杀害,两人早已不相信什么巧合,他们隐隐有了一种猜测,如果真相真如他们所想的一样的话,那么就非常可怕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忠诚和信仰都是一场笑话。

为了打消自己的疑虑,他们开始暗中关注一些预备骑士的家人,终于有一次他们遇到了正在施暴的恶徒。

恶徒身穿黑暗圣殿服饰,突见安西二人出现,一言不发立即冲杀过来,两人也随即出手,一场厮杀过后,虽有几名恶徒脱逃,但大部分恶徒都已伏诛。

击溃恶徒,两人站立当场却毫无喜色,他们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恶徒无论如何掩饰,出手总带有一丝痕迹,他们已然确认恶徒极有可能也是神廷中人。

不过还有最后一丝希望,也行是黑暗圣殿偷练了神廷的功法呢?

可当他们带着几具尸体回去准备辨认的时候,裁判所竟宣布他们是黑暗圣殿的奸细,根本不容他们辩解,大队的骑士包围了二人,眼见事不可为,安西和威廉当机立断突围而去,之后便是神廷无尽的追杀。

半生的信仰破灭,两人都感到心灰意冷,如果千年以来神廷都是这么做的话,那背后的血仇可谓惊天,两人决定揭穿这一切。

两人一边逃亡一边暗中调查,虽两人行事慎密还是被神廷发现了蛛丝马迹,威廉为了掩护安西而独自引开大队追兵,安西跑到了维兰斯最终被阿瑟的父亲老格伦道尔所救,安西谎称自己名叫希杰,老格伦道尔显然看出了安西的身份,可并没有揭穿。

安西在维兰斯格伦道尔家一待就是多年,利用格伦道尔家的地位,暗暗调查着光明骑士类似的事情,他发现维兰斯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他还发现并不是骑士的每一个亲人都会被杀害,很多年轻人都被神廷抓走暗暗送出了维兰斯,他想起了自己失去踪影的妹妹。

追查多年的事情有了眉目,安西一刻也不愿多等,于是告别了格伦道尔家一路偷偷跟随神廷的人来到冰封森林,他想知道这些被掳走的人将会送到哪里。

可刚到冰封森林安西就再次被神廷发现了,在这里神廷的防守似乎格外严密,无奈安西只能逃入冰封森林,可无论逃到哪里都会被裁判所发现。

安西感到自己的鲜血在不断流逝,同时流走的还有浑身的力气,他已经无法再战了。

正当他绝望时,一道剑光闪过,刚要对自己出手的一个骑士顿时倒在了地上。

“阿瑟!是你……”

安西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救自己的人竟然是阿瑟,这个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明明是个魔法师,可如今又怎么能使出剑气。

“你是什么人!?”一个骑士喝道,这种任务他并不想节外生枝。

“你们又是什么人,为何围攻这个人。”

阿瑟反问道,刚刚从巨龙巢穴出来的阿瑟,远远的听到了打斗的声音,本以为只是普通冒险者遇险,没想到竟然是离别不久的希杰统领。

“我们做什么又何时轮到别人指手画脚,你小子识相就滚,要不你也得留在这里。”

“你快走吧,别多管闲事。”能在临死前见到自己带大的阿瑟,安西已经很满足了,他不希望阿瑟受到任何伤害。

见到希杰统领到了这时候还在为自己着想,阿瑟对伤害希杰的这些人更为愤怒。

“这事恐怕我管定了,这是我的师傅。”

“师傅?哈哈,不管你们什么关系,你都不用走了。”

骑士举起长剑,剑气肆虐,他们竟然每一把长剑上都有加持魔法,可奇怪的是,魔法遇到阿瑟手中的晨光竟毫无作用,阿瑟并没有注意到这点,可落在裁判所骑士的眼中可就不一样了。

他们的长剑皆有神廷最强大的法力加持,一般的武器碰到就会碎裂,凭借着兵器之利,他们往往战无不胜。可今日这少年手中一把普通的长剑竟然毫发无损。

骑士看向阿瑟手中的晨光目光充满了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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