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哪位?”安彦揉了揉发胀的脑袋,疲惫的接起电话,刚刚和顾潇寒他们开了一下午的会,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即使性子再温润此刻也难免有些暴躁。
“彦儿,这些年你也该疯够了吧。还不打算回家吗?”电话彼端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一听就是阅历丰富的商人,气场十足。
安彦喝了口水,低声道:“爸,过几天我就回去,我手头的案子马上就收尾了,等结了案我马上回去看你们。”对于父亲的来电,安彦其实是很高兴的,当年离家时,父母扬言与他断绝关系,一家人整整三年没有联络过,直到林晓诺回国,安父才给安彦打了三年来的第一通电话。
“小诺已经回国了,说实话,这丫头我和你妈妈都很喜欢,当年毕竟是你对不起人家姑娘,看看哪天回来,我把小诺叫过来一起,大家一块吃个饭。”
安彦扶额头痛,他最不想面对的人就是林晓诺,虽然不讨厌她,可是也谈不上要在一起的地步,最重要的是他感觉林晓诺的心思很重,不像是普通的单纯姑娘,他始终觉得他们是不合适的。
“爸,这件事您就别操心了,我和小诺只是朋友,我们真的不合适,您就别再添乱了。”回来之后一直没怎么休息过,提到林晓诺安彦不禁有些不耐烦了。
“安彦我告诉你,小诺是多么好的一姑娘,长相家世能力样样没得挑,还对你一往情深,这样的女孩你都不要,你想要什么样的,你妈的态度你也清楚,蓝初月这辈子都无缘踏进我们安家的大门,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安父也有些上火,自己辛辛苦苦培养了十几年的接班人,竟这样轻而易举的被一个狐狸精迷得团团转,甚至不惜抛弃这个家。
“啪”水杯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那声音就像心弦断裂的声音清脆中带着些疯狂,“你以为她稀罕我们安家吗,你儿子就是喜欢她,就是离不开她,那又怎样呢,人家看不上我你懂吗,这辈子我安彦注定孤单,你看不上她,你儿子我却甘愿为她去死,九死不悔!如果还想让我回家,就要接受月月,从今往后,她就是我的亲妹妹,我不允许任何人给她委屈。”
安彦的声音很大,偌大个办公室只有他的声音,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许久他才发现自己太冲动了,失言了。
“好,很好,为了一个外人你是连家都不要了。”安父一连说了几个好,愤怒的挂了电话。
夕阳斜照,在他身上笼上清冷的光,他拿着手机,许久没有动作,林天扬放下手里的会议记录,问道:“安彦,什么情况,这么大火气,伯父毕竟是长辈,你说话也太冲了。”
安彦烦躁的揉了揉头发,赧然道:“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
顾潇寒闻声也走了过来,“安彦,天台聊聊吧。”
站在楼顶,城市的风景一览无余,还有几天就过年了,街上到处都喜气洋洋张灯结彩的,行人也比平日多了许多,年味已经很浓了。
“其实我并不清楚自己对月月是一种什么感情,一开始她根本不屑多看我一眼,总觉得我是个另类的怪咖,也不知到从何时开始,她慢慢的走进了我的心里,我的悲喜我的苦乐,在不知不觉中,全部与她分享了。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也不知道她要的幸福我能否给予,所以安彦,如果你爱她,你可以尽力去追,不必顾忌我和她的记忆。”
顾潇寒的世界一直是冰冷的,蓝初月则是他的生命中唯一的温暖,她就像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拥有了,他总会感觉不真实,这么美好的一个女孩,他却没有把握给她幸福,他有何资格言爱?
安彦抬起手想揍顾潇寒,想了想,又把手放了下来,他看着缓缓下沉的落日,道:“其实你已经爱上她了,只是你的嘴上一直不肯承认,丫头是我和翔飞捧在手心的珍宝,好好待她,别让她受委屈,她喜欢的人是你,所以我便不会强求,我会像她的哥哥一样,永远照顾她、疼惜她,和翔飞一起看着你们幸福快乐的在一起。”
“可是,万一她哪一天记起了翔飞,发现了我的欺骗,我又将如何,我实在不确定,到时候我该以何种面目自处。”风吹起了他的一角,衣袂翻飞,浊世独立。
“爱可以超越一切,哪怕是生死。翔飞确实已经从丫头的记忆中消失了,可是在丫头看来翔飞就是你,他和翔飞的回忆,就是你和她的回忆,翔飞用他的生命换得了在丫头心中的永生。不要担心太多,不要顾及太多,翔飞可以豁出命,我知道你也可以,为了她你已经不止一次将自己置身险境了,如此深爱,你如若轻易放弃,难道不觉得可惜吗?”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所有的痛楚、劫难自此云淡风轻,不知道接下来迎接他们的会是什么,可是无论怎样他们都不会有所畏惧了。
顾潇寒很感谢这帮兄弟,过去的时间里,他一直为阿轩的死自责,没有朋友,没有兄弟,一个人孤独的奋斗着。心慢慢冰冷,凝结成冰,淡漠自此成了他的面具,很多时候,顾市长都会忍不住叹息:潇寒,你活得太累了,就像一个机器一样,你的感情呢,为什么要隐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