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流颜回来了,她直接到我的住处来找我。当时我海贼睡觉,看到流颜的时候,有些惊喜。流颜脸上容光焕发,看得出来,这一个星期她过得很好。并且给我带了礼物,是一条蕾丝长裙,而且价格不菲。我很奇怪,她怎么舍得话这么多钱,如果说只是一个几十块钱的东西,我会理所当然地收下,问题是,这条裙子,最少得五百以上吧。
看着我惊讶的表情,流颜只是笑着说:“就是觉得这条裙子很符合你的气质,所以也没有多想,就买下来了,而且也没有花很多钱的。你就收下吧,当是我谢谢你一直照顾我啊。”
我将信将疑地收下了裙子,只是坐了一会儿,流颜就说要回学校收拾东西,所以就先回去了。我只是将她送到门口,本来想要一直送到楼下的公车站台的,但是,流颜一直在拒绝,说我要换衣服什么的麻烦,又说她已经不是小孩子,非得要别人送才行。因为昨晚酒喝得有些多,所以现在脑袋还是疼的,所以我也就没有坚持。
看见流颜下楼,直到她的背影消失,我在关门回房。本来打算继续睡觉的,但也许是因为刚刚流颜来过,脑子清醒了许多,因此现在睡意全无,于是习惯地走到窗台,拉开窗帘。我喜欢站在高处的窗台前,极目远眺的感觉,可以将整个街区都看个遍。下面的一切都缩小了,只有我还是那么大,没有任何的改变,虽然下面的人看我也是同样的感受,但这并不影响我的乐趣。
就在我要关上窗帘往回走的时候,楼底下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映入我的眼帘,她走向一辆黑色的奔驰前面,然后拉开车门走进去,动作熟练,似乎对这样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车门从里面关上,然后开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不是流颜吗?可是,怎么可能会是流颜呢?我是不是看错了?对,一定是看错了,流颜现在要去学校,刚刚那辆车开的可不是去她学校的方向。而且流颜也不可能认识那种豪门贵族的,更何况就算认识,她也是会告诉我的,而告诉我的前提条件之一就是我所做的假设要成立。我一定是睡觉把脑袋睡蒙了,到现在还没有完全醒过来吧。
关上窗帘,我走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力地将冷水往自己脸上泼,然后使劲儿地甩甩头,长长的刘海上沾满了水,甩头的时候,水全部甩在了脸上。我看着镜子,很凌乱。拉下头上挂着的干的毛巾,搭在头上,扯着两端擦擦脸,然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笑。好了,没事了,是我想太多。
努力使自己忘掉这件事情,然后吃午饭,收拾厨房,打扫房间。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间还是很早,接下来干些什么才好呢?好久都没有逛街了,流颜写生之前就没有去过了,到现在已经快十天了,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了,反正没事可做。
给自己化了淡妆,换上休闲的衣服,拎着包便出门了。选择出门果然是挣正确的,整个人都变得精神了许多,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我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好好的活着的,而不是每天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没有自我没有未来。只要看着生机勃勃的人群,我就会有动力,只要再坚持三年,再坚持三年就好了,我就可以离开那个地方,去过和他们一样的生活。因此,我要坚持下来。
从超市出来之后,我觉得心情舒畅许多了,提着东西往回走。其实坐公车回去只要十分钟,但我还是愿意走路,半个小时而已,也不是很远,我享受走路的过程,那样的话,就可以看到很多坐在车上看不到的东西。
当我小声地哼着歌,从最繁华的市中心穿过的时候,我再次看见了那个身影,不会错的,就是流颜,她甚至连见我的时候的衣服都没有换过,发型也是那样,没有任何改变,而且我的视力完全没有问题,两只眼睛都是2.0的,所以,看错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而流颜并非是一个人,她身边是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男人,那个男人大概比流颜高一个头,是我熟悉的背影。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顿住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这个时候,流颜不应该是在学校里收拾东西的吗?然后,她会去画室,去做她最喜欢的事情,而不是出现在这个地方。还有那个男人,会是谁呢?流颜的同学吗?不可能,她很少和班上的同学联系,这一点我很确定。那是同事还是朋友呢?也不太可能,我实在想不出,流颜在这个城市,除了我,还和什么人会有这么好的关系。可是,那个背影实在是太熟悉了,虽然不能肯定是谁,但至少我可以确定,这个人是我见过的。我在脑海中努力搜寻着有关于这个男人的信息,只不过,无论我怎么用力地想,我都想不起来。
昏昏沉沉地回到家,我把吃的东西胡乱地塞到冰箱里,也不管是否都方放对位置了。然后一直坐在电脑前,想了很久,我终于决定打电话给流颜。
“是我。”
“无双姐,怎么了?”电话那边的声音好像很兴奋。
要怎么问呢?直接问她,那个男人是谁吗?好一阵子,我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所以一直沉默着。
“怎么了吗?为什么不说话啊?”
“你现在在哪呢?”我似乎只能这么问了。
“我现在在……”流颜停住了,大概停了十秒钟,她回答道:“我刚刚整理完东西,现在正在去画室的路上。”
“是这样啊。”从市中心回学校的话,至少要四十分钟,就算流颜在我看到她知道立即回学校,那也要再过十分钟才能到,而且,她是不可能现在就回去的吧。
“无双姐,有什么事情吗?”
“啊,额,没有什么,就问问你东西是不是收拾好了,如果太累的话,就改天来收拾,好好休息下。”
“我知道啦,没事的。”
“那就好,先这样吧,你去忙吧。”
“嗯,我知道了,白白。”
电话那边一直很安静,应该是为了接电话,特地找的没有人的地方吧。有些愤怒,为什么我对她这么好,她还是要欺骗我呢?不管是谈恋爱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也好,难道我会不同意吗?我一直把她当成是自己的亲妹妹来疼,但是,她却在骗我,这是为什么呢?我实在是无法理解,难不成,她只是在利用我吗?
我看了看时间,离上班还是两个小时,没有犹豫,我起身拿起包就往回走,打车到了美院,十分钟的路程而已。流颜的一个室友我认识,因为那次我们俩一起休假的时候,她带我去她学校玩,正好碰上了她的室友,我们三人还一块吃的晚饭。流颜介绍我的时候,说我是她的姐姐,最近才来这里,所以以前没有见过,她的兼职也是我介绍的。为了方便联系,我们俩还互留了电话号码。
我想,那个叫洁的女孩子接到我电话的时候,她一定很吃惊吧,毕竟,自那次以后我们从来没有联系过。我们约在了学校外面一家奶茶店见面。十分钟后,我看见了那个长相普通却气质极佳的洁,大概,学艺术的人总是有那么一股常人无法达到的气质吧。
“姐姐你好。”洁很热情,也很开朗。
我淡淡地笑笑,“喝什么?”
“招牌奶茶就好。”看来她对这家店很熟悉。“姐姐你也是来找流颜的吧,只可惜她不在啊,而且,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看来洁是误以为我来找流颜,结果流颜恰好不在,所以才打电话来问她,真是单纯的女生。这样也好,省得我拐弯抹角找借口。“这样啊,没有关系啦,我就想来这边办点事去,顺便看看她。对了,你们上次写生怎么样啊?去哪里了?”
“嗨,别提了,上次写生可悲剧死了,天那么冷,还让我们跑到深山老林去,都快要冻死了。”
天冷?深山老林?怎么可能,这可是夏天啊,而且流颜也说去的是有水的地方啊。“那后来学校就再也没有组织过了吗?”
奶茶送来了,洁咬着吸管说:“没有了,我们也一直抗议呢,作为学画的人,就应该走出校园,接近大自然,这样才能画出好的东西出来嘛。”
之后随便聊了几句,具体说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付钱的时候,洁挺不好意思的,说还让我请客。
“对了,我来这里的事情,你就别告诉流颜了。”
洁吃惊地看着我,问:“为什么啊?”
“没有什么啦,就是不想影响到她,我来这里也是顺路来的,本来想给她一个惊喜的,结果她也不在,要是知道我来了却没有见到面,肯定会很失望的,女孩子不都是这样的吗?”
“这也对哦,那我不说好了,就当是姐姐你请我喝奶茶的回报吧。”洁朝我做了个鬼脸。“哈哈,开玩笑的啦,反正我不会说的啦。”
告别了洁,从她们学校回来的路上,我大脑中一片空白,连写生都是假的,流颜究竟还有多少事情在瞒着我呢?
而晚上上班的时候,流颜并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