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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乡正宅苦民揭竿 帮源洞圣公起义

却说民愤大起,齐扑到“五毒佬”的家宅,“哗”地一围,呼喝“五毒佬”出来。“五毒佬”正在家里,哪里敢露头,死活不见。有管家大着胆子,登梯子上了墙头,运了半天底气,扯了扯嗓门嚷:“乡亲们,莫受妖人蛊惑、煽动而被利用。造反可是要杀头的。官兵若来,劫祸难逃。还是快回家去,别误了活计。有什么要求,选出俩人来,咱好商量。”方腊喝道:“这厮,休得叫嚷。若使民退,条件只有一个,就是让‘五毒佬’给那些因误饮毒水而致死亡的百姓、乡亲抵偿兑命,绝没有二。”管家手指方腊骂道:“你这狗贼秽鸟,乱世的魔头,乡民都是为你蛊惑而受骗,变愚钝,变痴傻的,闹得一方不得安宁。你挑事吧,终不得好死,准得报应。”方腊道:“不得好死的不是我,遭报应的是你们这班咬人的豺,吃人的狼。”管家叫道:“你等着瞧。”一摇手,墙上冒现了一排家奴,俱执弓弩,想以武力恫吓。人们更被惹怒了,不知谁喊了一声“冲呀”,他者随之齐呼,声震天地,耳膜破裂。人们各举武械就扑,破门破墙,涌入“五毒佬”的宅子,埋积心底多年的旧恨加新仇,聚成了强大的力量与火焰,轰然飞泻,在这一朝。那后果可想而知。洞民把“五毒佬”的家里连打带砸,一家老小几乎杀个干净。那“五毒佬”由“单鞭”秦子牙和几名家奴保着,钻密道而走。不期出口有早有“乌貔貅”方亮守上了,打死了秦子牙及家奴,生擒了“五毒佬”。方亮怎知密道口?想出办法来,总有一招行,侦察探访不是一二日了。

方腊命人在大院之中用桌子搭起了一个高台,把人们招拢到了一块儿。方腊站到上面,大声地说道:“乡亲们,听俺方腊说几句话。我先问大家,而今咱们的日子苦不苦?”人们齐呼:“苦,快要活不下去了。”方腊道:“对,苦。为什么苦?谁造成的?”人们道:“受官家长期压迫而致生的困苦,如深陷水火其里。”方腊道:“天下国、家,本同一理。而今有子弟们耕织,终年劳苦,产出来的一点点粟帛,做父兄的却要拿了去奢侈浪费。稍有不如他们的意,当子弟的还要遭受鞭子、棍子的痛打、责罚与虐待。因此而死的,有谁来同情怜悯呢?你们遇到此等情形能甘心吗?”百姓们大呼:“不能。”方腊又道:“而今那朝廷、国家好比此父兄,而我们广大的民众百姓便是那子弟。其二种有甚不同?自打太宗皇帝与辽国对敌,连年征战,耗费了数不尽的国库民存。到真宗皇帝,因无胜果,迫不得已与辽夷停战合议,之间订了一个‘澶渊之盟’,每一年外输与人家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到了仁宗庆历二年,又许于辽国每岁增输十万币银,十万绢匹。神宗熙宁七年,更是割地七百里与人家,而求安稳。后来,西夏起,又一番兵连结祸。朝廷软弱,兵将不力,难以却寇,只好又与党项人也来了一个合议,每岁赐夏国银、绢、茶二十五万五千。这等于说什么?是管家的父兄在自己奢侈糜费之余,还要把大家辛辛苦苦收获而来的东西奉献给仇人,还是那么地恭恭敬敬,心里不亏。而仇人呢,平白得了我们家的财物,却养得体格壮了,势力强盛了,回过头来更有力地、更加倍地侵凌欺侮我们。自家腹饥不饱的子弟起而应之,不能敌得了,只能讥骂几句。父兄懒得思考良策,依旧低头,并不因为开始侵辱而停止奉物,年年如一。这欺负我们到了什么地步?每年甲兵糜费于外,每岁贿西、北上虏的绢、银加起来以百万计,皆我子弟们的膏血。二虏得益,更加轻鄙我中国,年年侵扰不已。朝廷奉之不能废,宰相以为是安边之长久之策,却唯独不能考虑到载舟之水所承受。子弟终年辛勤劳作,贡献每每,只有增多而无削减。可是,所换来的又有什么呢?还是自己如常地受冻挨饿,希求一天的温饱都没有。新近又听说了什么?朝廷与新起的北方金国定了什么‘海上盟约’。百年来都忍了,现在却又想起与契丹人打仗来了,要与女真人联合攻辽。若能打得胜,消除一件忧虑,倒算是一件好事,可是却不该协定一旦灭得辽国之后,便把每岁输与辽邦的币帛转给金国。这让人难能接受。你们说这叫什么事?打这仗还不如不打。奉出的钱银照旧不少,只是换了得主。然而之前提是刀兵,带来的又是战争,战争就需要大量的耗费。这耗费又从哪里来?还不是从咱老百姓身上出吗?穷折腾,不赚好,坑害子弟却另去养那新患生虎。早晚女真人是祸星。”

方腊缓了缓气,继续往下说:“现如今赋税公役繁重,官吏庞杂臃肿,俸禄所输亦多。变法、复旧,倒来倒去,新党、旧党纷争更迭,致祸生乱。朝纲混乱,君王昏庸,奸佞当道。大小官吏贪污成风,图己私利。富家纨绔、土豪恶霸到处仗势横行。又声色犬马,土木祷祠,,挥金如土,更要命的花石纲采运,所有花费均摊到广大民众身上,强取豪夺,百倍压榨。单我们帮源洞的楮、漆、杉、竹,被官府白白夺去了多少?由此也就知外间的人是怎样的一个处境。导致百姓家破人散,流离失所,饥饿而死者无计其数,尸体铺道,白骨满沟,天地为之泣泪。而官府却不理不睬,依然强迫,更有加之,岂会顾及你的死活。兆民已无法生存,我们还要这样继续承受强加于身的负担,被逼下去,走上绝路吗?你们说怎么办?”有人呼:“反了,反了。”须交代,这呼反之人有好些位,都是摩尼教的中干。

方腊道:“对,有血性,有骨气的,就当如此。而今花石纲之害,祸殃整个东南。江浙一带民不聊生,人皆思乱,骚动纷纷。我们借着帮源洞山区为基础,揭竿起义,必得四方响应。当年秦末陈胜、吴广不是情况与今日相同吗?我一牵头,带动其他,用不了多少日子,定将万万民来从属。有人担心刚一见苗头,势力还弱的很的时候,官府会大兵镇压,而我抗拒不了。别怕,县、州的官都是贪恋乌纱帽的孬鸟儿,一时不会上报,惟恐上面怪罪他治境无方、不严,致生民乱,可是担不得那责任的哟。更有的还会遮掩、搪塞,大则说小,小就道了,漫加子虚乌有之功,蒙混上峰的过问。对待我们也只能或招抚或恫吓,没有别的招儿,那又能奈我们如何?只有干瞪着两只笨眼。即便他派出一些兵马来剿咱,可怕吗?各州官兵虚额多,实际人员少,小股的暴民都制伏不了,何况不久之后蜂起的义军呢。改天换地,更变吃人的世道,是大家所想的。民愿难违,民力大为,发而不可制,风暴将于不久席卷深受花石纲之害的东南,直至整个华夏大地。有人心里怕是仍在打鼓没底,总惧怕于那朝廷之军。州、县之兵弱而无力,可是禁军却不一样,具有强势。担心我一旦起义,终有一天会给它镇压下去,落得与历朝同行举者像似的命运。这也难怪,和朝廷对抗是莫测结局的,遇谁也一样会胆虚志矮。但是你要细细盘算周虑一下,却就无所畏惧了。想那朝廷肯于拿出钱来买得那自以为是长远但却屈辱的和平,而不去认认真真地整饬军马,以抗击外虏,那么兵还会有多少是真正可以上阵杀敌的兵?因为长久以来不需要去打仗,所以军士骄惰散漫,风气不良。那些当将领的更是像太爷爷似的养尊处优,又多是攀附权贵,依靠奸佞,靠裙带关系爬起来的,具有将才且怀真本事的并没有几个。各郡廂兵比之更不用说了,没有几块好料,形同蚁聚。一年之中训练不几日,玩的事却倒干得好。现时官家滥行加罪于无辜,产生了众多本不当就刑的配军,有这样一些满怀忧怨的人充斥其(指厢军)里,与地方籍轻鄙负罪之人的旅伴难以融洽,但遇战事,必不同心。如今,全国的军队,上上下下会打仗的有几多人也就明明白白了。再者,它若要征剿我们,便须调动人马,需要筹集大量的粮秣给养,并商议运筹,那么日子可就延迟下去了。待到它准备好,我们也早就成了大气候,已经是势强众广,御守停当。或许那时我义军已然跨过江、淮二水,打到赵官家的老窝汴梁城去了呢。另外,也并非是只有我们一方力量与之抗衡。听说过宋江、田虎等人没?都是反抗无道宋廷的英雄好汉,先于我们而动作了,且均有一定的实力。各据一方兴风作雨,搞得道君皇帝及其下面一班腐鼠官吏头疼脑胀,心神不宁,却无力平伏。宋江、田虎等人皆我们的朋友也。一旦与之联手,便不是一个拳头的力量,一击便可破碎赵家的江山。对于宋廷,内忧之外还有外患,北方有大事缠它,便是夷虏之扰。之前讲过,我不再赘述。我但起于南,兴发强势,由此致令它首尾两难顾,力不从心,得益的还不是我们?我们采取积极主动,重要在于勿贻误战机。先囊括它江水之南的各路、府州,便等于得了它半壁江山,没了它的半数营养。南方的钱、帛、粮不入京库,赵官家自身的糜费与官员的开支便会拮据,养兵马之花销亦必短缺不足,之所需就只能尽往其他地方摊下去,加重黎庶的负担。其他各地的百姓本来因为困苦难堪忍受,再背所增,如此还能禁得起吗?激发起怨愤,也会反的。一呼百应,各路好汉齐起,万万民众皆事,闹他一个天翻地覆。就像是一个人体内一块块的病结,拿不掉,反扩散而加重,他的命便就难保了。民是国家之血,民意属我,我必功垂。官家失去了血,焉能活得?大家说是不是?”

方腊陈词大发,百姓被打动了,决心造反,一致拥护方腊,拥戴其为首领。方腊大喜,命人将事先准备好的猩红的大旗高高挑起,道:“今日揭竿起义,再造世界。”百姓们掌声雷动。方腊命将“五毒佬”押来。人见之,唾骂不绝。方腊先数“五毒佬”的条条罪行,之后,道:“这‘五毒佬’是都该杀的百千万奸恶中的一个,今天用他的脑袋来祭旗。”呼一声:“方亮何在?”方亮应了一声,至前。方腊道:“将‘五毒佬’斩首。”方亮应了个“是”,一脚将“五毒佬”蹬倒。“噗嗤”,刀锋下去,“五毒佬”的脑袋瓜子被切了下来,人见了阎王。方亮将血淋淋的一颗人头高高举起,人群欢呼:“杀得好。”方腊又命将“五毒佬”家的钱物端出,然后将宅子放火烧起。方腊高呼:“愿以此熊熊之火,以不可阻挡的势头,燃遍整个江南,烧延整个天地。”人们呼应之声响彻九霄。官逼民反,势高志旺。时为宣和二年十月中旬。

方腊起义,号“救世魔主”,以帮源、梓桐等各洞为根基,准备向外拓展。但攘外必先安内,这一片地区内的恶霸富豪不止一个“五毒佬”,还大有人在。方腊下令对之加以诛灭,一个不留。这样一来,以对待“五毒佬”的手段同样对付这些人,又杀又烧又掠,不乏太过残忍之举。

道举义后的第四天,有人向方腊禀报,梓桐洞有一大富豪,也是一个乡户,人称“铁公鸡”,叫周千,其人之劣与“五毒佬”有得一比。还有一家是其弟“黄鼬子”周万,另外有个里正叫何执吾号“剥皮鬼”者,与周千,三家人把人凑到了一堆儿,躲进了青马头的山洞里头,有百八十号的教师家丁保护。那何家有一位教师,人称“盖天王”黄豹,这家伙十分了得,掌中使一对大铁锤,杀法骁勇,无人能敌,拒住洞口,教外人近不得。方腊一听,却还有此等人物,得瞧瞧去,于是带了郝昭、方亮和二百名兵丁来到了青马头(山)下。那半山腰清楚可见一个大山洞,在那洞口有一人坐在石头上,身边放着两柄特大号的铁锤。一旁还竖立着一扇门板,大概是用来挡箭的。

那人见到方腊领了一大帮子人持刀拿枪向上来,便“噌”地站了起来,把两柄大锤抄在手上,怒目横眉面朝众人。方腊一瞅,吓,好一条汉子。观此辈在三十岁上下,人高马大,花面青须,金眉乌眼,血口剑牙。穿着紫色装。紧握双锤于手,摆出一副打架拼命的架势。方腊心想:“此人想必就是那‘盖天王’黄豹了。”真猜对了,果然是黄豹。这黄豹是睦州城城郊的人,先是给一位姓华的大户做护院教师。而何执吾与这华大户是儿女亲家,所以把这黄豹弄来了自己家里,既是总护院教师,又是何执吾小儿子的老师。有他在,解决了大问题,暂时保住了三家人的性命。那些乡间山野之人真不敢犯他。黄豹张口露齿,大喝一声:“呔,下面的反贼逆竖听真,你家‘盖天王’黄爷爷在此。哪个敢近前来,我便砸碎他的脑袋,同此石。”说着,抡锤向身边一块卧牛石枭去,打得岩石碎成了千百块。方腊等众大惊。方亮道:“这厮劲力不小,只怕是只有蛮力而没有真功杀战的真功夫,我去会会他。”奔将上前,大叫:“你就是黄豹?大爷俺乃是‘乌貔貅’方亮,今个儿斗你一回,战上三百回合。你可把真找真本事都使将出来。”黄豹道:“来者叫什么?‘乌貔貅’?正好爷爷短缺坐骑,可拿你来做胯下的使唤,承当脚力。”方亮闻言大怒,举起狼牙双牌,来斗黄豹。这牌比那一双短柄蛇矛得心应手。黄豹舞锤相对。这二位都是力气大劲头强的人,使的家伙也重,打起来又猛。您听,“叮叮当当”,比打铁铺里还热闹呢。大杀了有三十余合,方亮没能拿下敌方,倍加恼火,更发起狠来。黄豹不弱,也在加劲。

二虎相争,必有一伤,方腊惟恐自己的四弟吃亏,又担心把那勇士黄豹也伤着,有心渡过他来为自己所用。这时,郝昭在一旁道:“魔主,我去助亮兄弟一臂之力,擒下此贼人。”方腊道:“千万不可伤着他,拿一个完好的回来。”郝昭一听,就明白了方腊的心思,道:“好。”奔上去,与方亮双战黄豹。郝昭边打边对方亮道:“魔主让咱拿活的,不可伤害于他。”方亮一听,心说:“黄豹这厮太过厉害,让他死都不容易,还要活的?”太过为难了。郝昭也觉得恨挠头,但是总得想一个法子来,强取黄豹是不可能。郝昭心说:“只好如此了,让这姓黄的受点罪吧。谁让你难斗呢,要不拿不住你。”跳出圈子,用刀尖往地下一剟,一挑,起来一把草。挑将起,紧接用刀一拍,喝个“着”,这草连根带土飞将出去。真具有准头,“扑”地,正枭黄豹的脸面之上,让沙土眯了眼。黄豹“哇哇”叫着,有本事也使不顺溜了。郝昭把刀往地上一扔,转黄豹身后,捉时机向前一扑,快速撂倒了他,拿了活的。有人上来,用绳子绑了“盖天王”,带将下去。

擒住了黄豹,清除了大碍,方亮大呼:“弟兄们,来呀。”率先冲到了洞里。后头有义军士兵随入,大开杀戒,将二周一何三家子恶霸一个人也没剩,全灭了,收拾去了财物。

回到了总部潜龙洞,方腊命人将黄豹带到了自己面前。黄豹挺硬,叫道:“要杀快杀,怕死不是英雄好汉。”真有气概。方腊让人给他松了绑绳,笑道:“黄壮士,莫忿,请坐。”有人搬了一个凳子来,放到了黄豹的身边。黄豹却不领情,道:“甭来这套,大爷明白,你这是想软化于我,使我为你所用。让我也同你们一样做贼,没门儿。痛痛快快杀了爷便是。”方亮一边恼了,喝道:“这厮说话干净一些,别诬蔑咬人,哪个是贼了?给你一点松快,就觉得自己面子打了是不?别踩着鼻子登天,不知深浅。我们本无心杀你,你倒是自寻死路,我一刀成全了你。”将一口刀架到了黄豹的脖项之上。黄豹面色不改,挺胸昂首,好是凛然,堪为丈夫。方腊喝退方亮,对黄豹道:“吾弟莽撞,请您莫怪他。黄壮士,我向您请教一点,方才您道我们是贼,凭了什么?”黄豹道:“反叛朝廷,杀人越货,还兼放火,不是贼人之所为,难道还会是好人之举动?”方腊道:“的确,我们是造了反,也杀了不少的人。不老老实实过日子,规规矩矩做安善,却要抗衡于朝廷,黄壮士如何看待与认为?”黄豹道:“为了全你们的勃勃野心,为了夺取国法严束所得不到的东西。”方腊道:“你这么认为?那么我们又为什么杀人,杀得又是一些什么人呢?”黄豹道:“是一些有钱人呗。你们眼红他们的财富,杀了人,劫掠了这些去,分受享用。说你们是贼,还冤枉了不成?”方腊道:“黄壮士这般看待我们可是大错了。我们是杀了那么一些有钱人,并且没收了他们的财产。但这些人能算是真正的人吗?都是欺压乡里,为尽伤天害理之事的祸人虫,便该教他们去死。夺其家有,为什么不能?他们的钱使怎么来的?不干净,肮脏,多数榨之于弱者,榨之于广大民众。您处于这些人之间有一段时日,不会不清楚吧。今天,普通的老百姓,受害者,收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不对吗?有错吗?再论我们为什么要造反,是愿意冒掉头剐身的风险吗?是因为有多大的野心吗?是致乱天下,从中取什么大的利益吗?是闲着烦闷,讨何乐子吗?我们不是匹夫蛮汉,更不是傻子蠢人。造反是有一定根由的。即使我们不造反,这世道也早已经是混乱不堪,祸患四伏。谁造成的?来自于哪儿?便来自这当国当家者,来自这上层的人物,人们口中可畏的皇家,还有一班又一班的狐假虎威,助其为虐的各级官宦。如今君王昏庸,朝廷纲常失序,奸佞当权,官吏肥私。又有恶霸横行,豪富强取,搞得到处混沌。党争致法乱人朦,输夷岁财使国库空虚,花石纲更是竭尽民间之财。由谁来担责后果?承受疾困?老百姓,还不是老百姓?有一点产出,有一分获利,却基本上被官家和帮凶的鹰犬爪牙拿去了,自己手上不存什么。为一口饭,为一件衣,忍痛卖儿卖女卖自身。即便如此,还要被踩到地上,从身上榨血。因为膏早尽了,只能榨血,直至致人于死。还活着的人呢?苟延残喘。过的是什么日子?天不佑护,地不怜悯,惟多见小鬼上门催上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饥寒交迫之里,却不曾得居上的人来加以半点体恤。似这种痛苦的滋味,您经历过没有?有过体会吗?官逼民急,无可生之路,无走投之路,不反更待何时?等到阴间里去吗?阎罗也不会为民伸张正义。黄壮士,我向别人打听过,您是睦州城北门外的人,您家原来也非平常人家,算是比较富裕。你家原有一株七色花树,多少人出高价钱购买,均遭回绝,哪怕是穷死也不舍得。但是却被官家强以用黄帕蒙了,充作御用之物。暂不取走,待过几日。只因为意外遇到猫儿上树,踩折一枝,官府由是把你的父亲以‘大不恭,折枝蔑上’之罪打了四十杖,还投进了大狱,使教倍受折磨。七色花树依旧被入了官。为了赎得父亲出狱,你把家产几乎变卖一个干净。虽出囹圄,但见家境败落,你的父亲伤心痛肺,加之刑伤难愈,很快便含冤离开了人世。你委身草庐,穷困潦倒,心情不畅,借酒消愁。酒后拿老婆出气,使得她被逼上了吊。有这些事吧?后来,你把女儿寄养与人,自己找人家做护院,勉强混一口饭吃。最后,落到了青溪县。你居住于富豪家中,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是否能看在眼中而又不以为然?他们是否苛虐弱者而丧失人伦德性?想你堂堂九尺之身,却还卑颜寄于恶类篱下,可算是血性男儿?你呀,你呀,为官府所害,父死家败,而你还一味要来维护官家利益,保护他们的鹰犬爪牙,自己充作恶人的帮凶。这叫什么?这叫认敌为亲友。你那在阴间的父亲会说什么?你的所为可算孝悌吗?可曾想过为你的父亲报仇?于世上,为人要对得起‘良心’二字,对得起穷苦大众。”黄豹被方腊说得低头默默,无言以对。

方腊继续说道:“大丈夫,生长于天地之间,当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死后能够留名登史千百代。不要总一提到反叛朝廷便指论为贼,以为是遭人唾骂的。不要忘了,这大宋朝的开国太祖皇帝赵匡胤是怎么得到九五之尊位的。密谋集爪牙,兵变于陈桥驿,黄袍加身,篡夺了柴周的江山。黄壮士,他算不算贼呢?你敢说他是贼吗?再往早里说,大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覆秦国,灭霸王,一统天下,开辟基业,于今又哪一个说他是贼呢?改朝换代,风起浪涌,有德行而又能为民着想者当得居天下为那主人。不周兆民而无道的王者,必然寡助,便当失去国朝。如今天下不宁,凡尘混沌,当是英雄横空出世之时。重整山河,掌理社稷,统率黎庶,追求福泰。岂有只许他赵家世代做皇帝,拥有一切,而别人不能去争夺并取代之理?我方腊,不敢称论自己是个英雄,又多么高的本事与能力,但却有一片全心全意为民之心。我之所以起义,其目的不为私欲与野心,而是为了拯民于水火,救世扶正。黄壮士,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您定是明白的。顺应民意,无事不倡。义旗高举,其势将无可抵挡。请您好好地思量一下吧。”

黄豹听了方腊的一番言辞,沉思了半晌,忽然“扑通”跪倒于方腊面前,道:“听公一席话,感动某之心。黄豹知错彻悟矣。俺无知,多有冲撞与冒犯,还望您恕罪。若不嫌弃,某愿随方公左右,出力报效,一事终生。”方腊大喜望外,忙搀黄豹起来,道:“黄壮士,知理就好。方腊欲用你做大将,日后驰骋沙场,多多树立功勋,建创大业呀。”黄豹感激再拜。

正说着,有人来报,道是有一位叫“赛孟良”钟龙的好汉,要求见魔王。方腊命传。工夫不大,钟龙被领进了潜龙洞。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赤红脸膛的汉子,挺结实。钟龙参拜了方腊,方腊问其所来。钟龙眼中垂泪,道:“小人乃是青溪县县城外龙口村的人,与兄弟‘胜焦赞’钟虎久慕魔王大名,早想着来投奔。只是担心技艺拙劣,且又无所献,而会为您难加其中并使用。如今闻公举事,俺们哥俩也忍不住了,擦拳磨掌,也要响应。便集结了本村与邻屯的一百多号青壮,拿起武器,闯入了大恶霸万里云的家里,杀了其家老少,并掠了私库。只跑掉了他的儿子‘万小种’。又冲了一个唤作‘笱扒皮’的奸佬家,共拉了三大车的财物,欲来帮源洞投奔魔王您。不想半路上过一石鼍岭,遭遇到了一伙强贼,却是‘万小种’撺掇出的。为首一个家伙交‘开山恶神’白不昏,还有个二当家的唤作‘荡山凶煞’黑无明,十分的厉害。手下的喽啰也多,一阵冲杀,把我的人都打散了。俺兄弟钟虎也被黑无明一棒打杀,没了性命。东西尽给抢了去。我好不容易脱身而逃,来拜见魔王您,求请为我兄弟报仇呀。”说完,哭开了。方腊闻言,大怒道:“这等可恶之人,敢和本魔主作对,非诛灭这班贼人不可。”对钟龙一番劝慰。黄豹道:“方公,让我去把那什么白不昏、黑无明打杀,夺回被抢的东西。”方腊点头,教方亮做副手,点兵三百人。由钟龙引路,前往石鼍岭,找白、黑二凶煞算账。

简短说,到了石鼍岭,喝骂搦战。那山上寨门大开,杀下一伙贼人。为首三个,中间一位跳下马来身长达九尺,青发、黄面、黑须,大眼、大鼻子、大嘴。真是生得凶,长得恶,杀人不眨眼的邪魔转世落凡间,骑着一匹大花马,手里端着一口大号的朴刀,闪着寒光。其左边一个生得如烧糊了的地瓜似的,又黑又丑,随便找出一个人来斗比他好看。骑着一匹青骢马,手中执着一根浑铁棒。另有右边一个,小脑袋,绿豆眼,尖下巴,狗儿须,看上去便知是一名龌龊之徒。骑着一匹小个头的晦毛马儿,却摆着大人物的派头。这仨人是谁?那当间的便是岭上的大当家“开山凶神”白不昏,那左边的是“荡山凶煞”黑无明,右边的正是大恶霸万里云的儿子“万小种”,花花肠子贼心脑之辈。

两下里相遇,你一言,我一语,话不投机,都动了怒。黄豹大喝:“恶鸟,速来受死。”黑无明飞马抡棒来取黄豹。“盖天王”用左手锤往起一兜,“当、嗖”,那打来的棒子飞上了半空。黑无明大骇,不待跑呢,让黄豹一锤击下马去,不能复起。白不昏见之,心疼不已,叫个“好兄弟慢走,看哥哥我为你报仇来”,飞奔向前,叫一声:“这厮,还我兄弟的命来。”抡刀剁向黄豹。黄豹依旧起锤一尅,“咔吧”,将刀头撞断。“啊,”白不昏打愣神刹那,黄豹的锤重重落到了他的身上。小子口喷鲜血,当场毙命。黄豹乘勇,当先冲上山冈,把那“万小种”一锤枭死。大呼:“山贼岭寇都听好了,爷爷只取你们头儿的性命,与你们无干系。若敢于相抗者,打死可无情。散了可去,聚了可降,自拿主意。”那些人纷纷扔械,拜倒请降。因此上,不仅夺回了钟龙所失去的财物,还收降伏了二百来号的喽啰兵。

帮源洞、梓桐洞一带经过了几日的纷乱,终于平静了下来,各村的土豪恶霸还有官府所置的一些小吏,已经被斩尽诛绝,收取了极大的财富。各山各岭各林各谷,所有的草莽人士亦是平的平,降的降,有所归一。方腊便在宣和二年十月下旬自号“圣公”,建元永乐,造宫立殿(当然,并非大兴土木,只是造起那么一处地方,稍有一点样子,以显出尊严而已,并不能同皇家宫殿相提并论),置官吏将帅。以“活诸葛”方肥为丞相,以“黄发天公”方七佛为总督兵马大元帅,“白狻猊”方貌、“神跤无对”郝昭为副职元帅。封“一堵墙”朱天蓬、“山塔神”韦江为左、右站殿将军,也是出行护驾之人。“醉天王”麻学礼、“盖天王”黄豹、“乌貔貅”方亮、“转世魔王”郑彪、“火人熊”宝开为五虎上将军。往下:“赛孟良”钟龙、“花朴刀”王清、“双斧神”王猛、“金骡子”方乾、“黄犍牛”方坤、“倒曳二牛”彭彪、“横推三马”贺豹、“龙扑手”石大、“虎扑手”张二,还有“奎木狼”赖叔、“井木犴”赖春、“不喜鸟”黑雀、“丧家枭”巫禽(亦此间的豪杰,并且是摩尼教的骨干),另还有那帮源洞外举山而来投奔的都督山大王“铁叉手”李洪、“铁蒺藜”李潮、“铁枪林”林虎。这一十六条好汉皆被封作偏将军。职官、军士,以巾饰为别。自红巾往上凡六等,以纯黄巾为贵。将卒全不擐甲被铠顶兜鍪,道有神灵相左,教法护佑。以后的征战过程中不免多损伤,假惑之是赴天国享福去了。

大基已定,军队编成,下一步便是走出帮源、梓桐诸洞,往外拓展。但是却出了问题,百姓终归是百姓,有家的恋着一所房子半点家当几分的地,灭了土豪劣绅得了不少的钱粮与物品(属于私自分抢),便更是志气短。只想着过几天安稳日子,享受一下,自然无意往外头去打仗。万一出个好歹,可怎么办?家里老少由谁来养?集队上操的人逐渐减少,军心散漫。方腊知了这个情况,忧虑非常,心说:“这怎么成?这叫‘作茧自缚’。如果不抓紧时间抢占与扩大地盘,广聚民众,增强实力,而是仅仅守着这一亩三分,官家稍稍聚一点力量,就会把刚燃起来的火焰扑灭,把新初的生命扼杀于摇篮,还指望什么能抗御得了潜在的威胁?何以能成大事?”坐不住了,找来了方肥求计。方肥想了想,道出一策。方腊一听,计策虽然损点,可收效很大,现如今也没别的好办法,逼不得已而为之。于是,召集起军中的骨干、各村识大义并具远见者,交代他们如此这般。

这些人回到了各自的村子,把民众集会一处训话,晓以大义道理与固步自封的弊端,让人们不要恋家待祸,要全心支持圣公方腊,支持义军的发展,支持家中青壮紧持武器走出帮源、梓桐洞山区,走出青溪县,与天下广大的穷苦百姓一道去推翻昏暗的朝廷,建立一个极大的,幸福和平、贵贱平等、无有压迫、秩序井然的国度,过上好日子。这些人与亲附者带头把自家的房子点着了。他们的房子一经点着,那邻人的房子还不跟着倒楣?且这穷户没有瓦顶,多是草覆,山区取柴容易,哪一家不堆老些?皆易于燃烧。几把散火,扩延一片,救之不及,也不足力,并且水源还远着。所以风儿一旋,片时整个村子就会给大火吞没。失去房屋,没了家当即其他所有,你往后的生存就得依靠义军,就须老老实实跟着走。方腊命令把各村的老幼与妇女集中到几个点上,统一造房安顿,发放食物。而青壮之人皆充军籍,比原编人马扩增了许多。红巾过头,刀枪在手,百人为一小队,五百人为一大队。村与村之间的人打乱,零分散编,以免成小伙,抱小团,不便调度。

做了好一番的准备,方腊正打算兵出帮源洞,却有报来,“睦州官吏来求见圣公。”方腊暗思:“这官人来至,却为的是何事?”传见。工夫不大,来了一位官人。一问,才知,他原来是睦州州院的一位参军,姓左名谦,奉了知州张徽言之命,招抚方腊,许以很多好处包括官位。并且,还带来了大批的美酒、牛羊、金帛。方腊大笑道:“某现在是圣公,也建了元,定了年,便如皇帝一般,岂能弃了这宝座与尊位而委身屈体于尔等之下?回去告诉张徽言,让他把脖子洗净,等着我们请他吃刀,摘其脑袋。”命人将美酒坛子打碎,绵帛用火焚烧成灰,金银投入涧溪,牛羊扔到大坑里活埋,并将这位左参军耳鼻割去,连同其随行人等一并乱棍驱逐。

这位左谦参军真是倒霉透顶,狼狈不堪地跑回了睦州城,哭着来见知州张徽言、通判叶居中,并大诉委屈。两个州之权吏无不气得七窍生烟,火高三丈,大骂方腊。张徽言道:“方腊这贼厮真真无礼至极,吾本不想对之大动干戈,兴起杀戮,但凡能平事则平事,免惊朝廷。谁知他不吃敬酒,却敢蔑视官家,辱吾州司户参军,倾毁送他的钱物、牲畜。他在寻死路。好,好,就与你一点颜色瞧,让你猖狂,看又能几时。”唤来了本州兵马都监“千斤力”山勇,还有捕盗巡检衙门的干将“八脚鱼”海章,责令引兵前往帮源洞,清剿叛逆。俩人不敢怠慢,一个点了两千廂兵,一个点了三百捕盗差兵,总计二千三百,杀向帮源洞。方腊起义之后,将经历与官兵的第一场大战,一场真正的战事,同时也面临这巨大的考验。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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