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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郭师中全军覆没 方七佛奋兵扬威

却道那江东将郭师中,与副将党英率领禁、厢二军,马、步精兵八千,南下击“贼”。忽然获悉宁国城失守,杨赛景败逃,郭将军冲冲大怒,兵马疾速而进,欲过水阳江,复夺宁国。其人马刚渡了一半,突然伏兵大作,弓弩齐发,箭矢纷飞,打得官兵难以抬起头来,不禁惊慌,生出却意。郭师中大喝:“往前进,不许后退,违命者就地军法从事。”彼所部官兵训练有素,战斗力强,一卒可抵得劣丁三、五个,不是一般。但要旺盛起士气,强壮起军势,可不得了。以弓箭手还击,压制住敌方,同时运大兵济水。排山倒海一般,一往而前显现勇猛。腊军阻挡不住,退回了宁国城。

郭师中领人马弃舟登岸,杀在城下。并不择地扎营,即可命令所部全力攻打宁国城,试图一鼓作气陷之,就里头驻军。可见他过于心骄性狂,过于看重本军而轻视敌人。官兵一浪接一浪地向城池进扑,但城上奋勇抵御,毫不见软。郭师中用尽了种种攻城战术,均告失败。大费了近乎一整天,伤兵损将,也没能占得一块砖头的地方。他只好下令停止攻城,下寨安营。次日,再行攻击,同样未得寸功。郭师中不免有一些泄气,就想停止。但是敌方却还喜欢他来攻,怕他不攻,谩骂相激怒,只是不出城对阵交兵。郭师中窝火憋气,花了大力气不得功劳,面子上当然不能好看了,尤其遭敌方嘲讽、取笑,他内心的滋味无以描述。怒令:“攻击,今日无论如何也得夺下城池。”但是,说来简单,做起来可没那么容易。耗的力气比昨天还要大,损失比前一天还见多,结果却是依然没能攻陷宁国城。不只是在于战斗激烈的原因,而且由于越是急于获取功劳,却越是不顺利,那么心气就越加不平与浮躁,攻城渐渐失去了章法,乱了套数,最后变成了蛮来胡打,犯了兵家之忌,自然吃亏要大了。第三日上,宣州都监杨赛景又七拼八凑了一些人马来助力。郭师中将他好一顿训斥,责令其立即参加到对宁国城的攻击。然而一天下来,照旧无功而返。官兵始终闹不明白,腊军只是一班农汉、工伕,在自己眼中就是乌合之众,却何来如此的斗志与能力,而教自己这正规的军队屡受大挫。不知乃沉怨积忿所累聚而起的无穷力量,并张起慷慨赴死,不惜牺牲自我的精神。另又说了,如果不如此而御,一旦城池陷落,那么等待他们的便只有死路一条。官兵对待“贼寇”可是不会心慈手软。尤其郭师中这位当主帅的,更是个极其残忍的家伙,凡是被其所部所俘虏的敌人,无不为之以各种毒辣的手段无情地对待。除了用于给马军做活靶子练习劈杀之外,便是坑杀、碾轧、吊死、火烧、乱箭攒身、多马分尸……,耸人听闻。你想,与之对立一方的人有哪一个愿意落到他的手里?所以,宁可战死亦不甘为之所俘,要博一个壮士之名。而依靠奋勇杀敌,却或许可以为自己求得生机。故而,人人亡命,方才导致官兵不占上风。到了第四日,郭师中激励了军马一番,然后再行攻打宁国城。但出乎意料的却是,只见城上虚插旌旗,立草人,而腊军已经遁去无影,教人莫名其妙。郭师中今儿松心,不费一刀一枪,不损一兵一卒,取城池到手了。郭师中认为腊军是支持不住了,溜之大吉于黑夜。

官兵于宁国城仅做了一天的休整,留下少数人马守护这里,大军继续开进。探得腊军由宁国城退出之后驻扎到了嶽山,正在修筑壁垒,以御官兵,郭师中心说:“跑不了你们,必要吃掉,以报忿怨。”因为宁国城攻坚之战,折损兵马三千之多,力量大受削弱,便又将广德军所预备的人马中抽调了二千人,加强自己。不敢调用过多,因为牛头山中有“贼”出没,须加清肃,以使后方无扰。

郭师中将兵而进,来击嶽山。到得山下,向上一看,嚄,敌方早就严阵以待。郭师中心说:“这些贼,还想和我再抗衡一番,狂妄。本将军必要打你缓不过劲力来,直到吞入我的肚子不可。”搦战,不得应,于是下令攻山。那上头腊军依山抵御,多用石木,给官兵再一次造成极大的杀伤。支持到夜里,复又偷偷地弃垒开溜了。次日,官兵攒足了力气,欲行攻山呢,却才发现不见了敌方。郭师中心道:“这些贼被我军打得吃不消了,再番脱逃,腿脚倒是挺快。”不知人家预有阴谋。

继续追敌,杀到一处枯树冈。有探子向郭师中禀报,腊军所扎之营全不规矩不说,还小了许多,并稀稀落落。兵马好似短缺了不在少数,且人人懈怠懒散,必然军心出了问题。郭师中大笑,道:“它少了许多兵马,当然是很多人当了逃兵,脱离了贼伍。毕竟土豹子一群,闲汉无能,成不得事。贼人为我打灭了气焰,销没了精神,我正好乘机取之。把这一部分吃掉,震慑其余。那么,贼酋方腊的实力受创并削弱不算,意志也消落了。我再接再厉,尽行罗之,不世之功可成矣。”下令,人马疾扑,攻击枯树冈之敌,勿教它走掉。冈上腊军稍作对应,便放弃了抵抗,遁窜而去。郭师中心花怒放,道:“这些贼怕到这样了,砧板上的肉耳。不与喘息,必要擒之,追。”率领人马狂进。

到了一处黄石岭,腊军还未及扎住呢,官兵就追到了。腊军这次连触一触的胆量也没有了,望风而逃。腊军十五或二十里一停,郭师中之军也是十五、二十里一站,一路上过冈越岭逾山,不是轻松。官兵其实是被牵着走了百余里。转过一日来,郭师中又攻下了石壁山。再作追击不甚远,猛然见前方出现了一座城池。郭师中问下面:“前方可是旌德县县城?”杨都监道:“将军大人,是旌德了。敌人之帅部前些日便设于此,现在不知去未去否。”郭师中道:“且打探一下。”很快,得回报,见得城上竖立有敌军的帅旗,且有头罩黄巾者在城上做巡视与布置。黄巾者在腊军之中地位是最高的,在这里除了元帅方七佛还能有谁?郭师中道:“正好,别的地方,其他贼兵,且不去顾及,只全力把这里的贼逆消灭。挫敌打其主胆,歼其精锐。但擒之帅部,余股不攻自破而作鸟兽散矣。”党英心有顾虑,道:“郭将军,末将觉得敌军行诈。这里,旌德城在正前,泾城、苦竹山于左右,皆有贼人重兵,而我处在当央,多面受敌,犹似落入了虎口,极易遭到攻击,恐怕不妙呀。还是稍退一两步,多做一些观察与计议,再行进取。”郭师中不以为然,道:“党将军,你也太过胆小了吧。这些贼人,蛙鼠耳,不足虑也。况且已经为我打垮了他们的前部之军,必然引发其整师的惧怕。胆虚必然失志,失志而无信心,如此之兵怎生当我?必遭吾擒矣。尔之说泾城、苦竹山有敌兵屯驻,那是在我大军未进之前的军报,现在怕是由于敌帅担心自己手上兵力不够强势而行收缩其他方面,先已撤他们到我军对面了。即使对方没有如此,而我军好似坠身险地,势处不利,但又何妨?便是自送给他们吃,他们又能吃得下?另者,‘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军入在虎口,有道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样,将士们必然人人斗志激发而起,破釜沉舟、孤注一掷与敌一战而求胜。以一当十,少而匹众,有此,何愁贼人不破?若我暂退观察,再作计较,往来劳师不说,只怕会为敌方乘机溜脱而去,再想捕之,更多未知也。”吓,满嘴的道理。这位郭将军常自称深谙战略,其实短乏智数,往往言过其实,纸上谈兵。其人性高气傲,狂妄自大,又很独断,多只会行匹夫之勇。此人为将帅,岂不要累死全军?他将本军置于困地,倒还能稳当得住,择地扎下了大营。

再道旌德城中,方祥对方七佛道:“那郭师中重勇轻谋,一介匹夫也。以为我军不敢真正与之交锋,从而有恃无恐,凭意气用事,放胆冒进,殊不知让我们给用钩子‘吊’了来。已经被我将之人马像是剥新蒜之皮一样剥了层层,造成大量的杀伤,‘精血’耗去了三、五成。虽有所补充,但属杂劣之材。其军锋已然钝,势已然削,志虽有而力不足也。且彼孤军深入,少歇师劳,陷身困地,是作美食而自送狮口,教咱们吃个大饱,撑破肚皮。”方七佛道:“郭师中那厮狂傲不可一世,目中空空,我倒看他是假充大个儿,傻蛮子一头。必让他在这旌德城碰壁,撞一个头破血流。看他还有本事回得了江宁府去否?”方祥道:“便让这里成为他的葬身之地。”二人相对大笑。调动好了人马,欲全歼郭师中之军。

道那郭将军率兵雄赳赳、气昂昂到在了旌德城下,使人搦战。而城上兵将丛丛,刀枪林立,警御森严。腊军主帅方七佛站在城头,冲下面高声喊喝:“呔,下边的这群鸟雀,你们听着。郭师中,是哪一个?你更要听着。我圣军纵横天下,无有匹敌,消灭的强兵有万万。谅你们这一点点人马又岂能经得起我们砸一锤子的?杀你片甲不还,不叫夸口。目前尔等自投兽嘴,已经走上了绝路,不归之路。四面八方,皆有我军施围。于今,为你们布下了天罗地网,旌德城下或可能便是你们的折身之所。听魔家良言相劝,放下你们的刀枪,跪地就伏,可保得一条生路,并将被纳收入我军。如若不然,本帅传下号令,教大军紧迫,必使尔等难逃一劫,下场可想而知。同时,你们也撇下了家中的老小,少人照看,岂不悲哀?不想想自己,也想想他们。”郭师宗大怒,骂道:“城上反贼,休放厥词。本将军一路攻进,所向披靡,杀得你军像是夹尾巴的狗一样败逃,连脚跟都难以站稳,尔这也叫‘无与匹敌’?呸,话出你口,比屁还臭,真不知害臊羞惭也。有胆量出城来一战,别在上面瞎咋呼,拿大腔。不敢应?怕了?那就当早一些就缚伏法。早了,或可存活;但迟了,或执迷,那就别怨‘天无活人之路’。不是没有,是尔等不肯走,偏要寻一个‘绝’字。本将军一声令下,尽能教尔等死无葬身之地。”方七佛听了,“哈哈”大笑,道:“那狗官,猜你便是那个郭师中了。死到临头,你还横一个啥劲?你道本军所向披靡,来,攻一攻旌德城,教人瞧瞧。”郭师中恼恨,下令:“攻城。”官兵前扑。而上面乱物纷飞,下泻如雨雹,打得官兵哭爹喊娘,“哗”地退了下去。方七佛嚷叫道:“郭大将军,想破我城池,真不自量力。你懂不懂用兵之道,打仗之法?听我善劝,还是快把脑袋自个儿割了,眼不见,心不烦,脱得一身轻松,总比气死、羞死的好,更痛快些个。你放心,大将军不同于小卒子,将得另番对待。不会死后随便就埋了,也不会用马革来裹尸。”招呼下属:“来,将为郭将军准备好的棺材抬来。”腊兵托起一具黑漆棺木,上面有几个粉白大字——“郭师中之榇”。郭师中见了,气得“哇哇”怪叫,下令再作攻击。那城上几顿痛打,官兵伤亡惨重,却毫无进展。郭将军焦躁头了,一筹莫展。

官兵疲乏且又气馁,思想暂歇,另作计较以图城,忽然有急报来,腊军一支后方冒出,将石壁山上留守的千余官兵杀没,斩断了己师前军的退路。郭师中闻报,大惊,后路被切不通,粮草难济,本军人马就将因此而志气颓废并失势,必致败绩。这点他还不傻,下令杨赛景一支军断后,党英一支兵行在前,他自个儿居中,全军人马折身而走。不是正可以合其“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心念吗?现在如何不加坚持了?可是没上半里路,忽闻后头鼓声大作,隆隆震天,有千万人齐呼:“官兵败了,郭师中败了,追呀,杀啊。”官兵回头一瞧,可不得了,腊军出旌德城,在自己的屁股后头兜上来。郭师中急忙下令掉头应斗。可是还未完全扭过身来,与敌人更没接触呢,有人报:“将军,大事不好了,左边敌军一支杀来。”郭师中尚未遣将迎击,另有报:“右边有敌扑来。”郭师中这下可慌了,一时不能做出有效地应对。一军三面里遭受腊军的攻击,哪里支撑得住,军势直跌低谷,被杀得人仰马翻,血流成河。郭师中率残部疾速窜走。到在石壁山,又遭到腊将黄豹、麻学礼率兵阻击,很难通过。后头腊军不弃,追击上来。郭师中夺路而走,早已是虎狼失去生力,溃不成军。

郭师中北退受阻,往西而遁,打算到池州之地落脚。但是哪有那么容易去的,敌军一支早当,乃雷光宝、雷光青率队,“恭候”非止一日矣。两军于某岭之下大杀一场。而其他各部腊军又包裹上来,困官兵于垓心。混战之中,祖籍常山郡的“毒虫”党英撞见腊军骁将“盖天王”黄豹,交手未有几合,又有腊将“活令公”杨继祖拍马舞刀来攻。党英不敌二将,被黄豹一锤枭下马去。杨继祖补上一刀,剁了党英的头去。而郭师中拼了十二分的力气,在腊军中冲突,好不容易杀开了一条血路,向西而去,残存随身者不足百人。这班“漏网之鱼”个个丢盔弃甲,样子狼狈,疲于奔命。逃出了不知多少里数,郭师中看后头无了追兵,以为脱了困厄,不会再有凶险了,便想择一个所在而短歇。饥渴难耐,更须果腹。寻了一个村子宿留。不期,有人将其踪迹秘密报到了腊军那里。此人亦好汉一条,绰号“赛驹”,名叫李忠。此辈天生的两条飞毛腿,跑起来并不比良马见慢。为人仗义豪爽,痛恨官府、强豪。腊军得其报,速行而来。拂晓前便已到位了,但是为了避免伤及无辜村民,所以待到天明,郭师中起身而动,离开村子一段里程之后,方才对之发动攻击。

郭师中已是困兽,却仍犹斗,不肯就伏。冲突纵横,欲夺路去,有腊将“黄犍牛”方坤大喝一声:“狗贼,尔深陷重围何能走脱?受死缴命。”侧里撞来,拈叉就刺。郭师中躲开了来叉,反还一刀,将方坤挥于马下。这厮奋力闯围,夺一空隙就走。却又有腊将“铁枪林”林虎来追。郭师中抽弓搭箭,反臂射出。林虎应弦落马,被来箭射中咽喉。郭师中方欲带起铁弓,忽然又见一骑飞也似地驰来。马上之人正是腊军主帅“黄发天公”方七佛,貌似煞神,令人望而生畏,气势汹汹来去郭师中。郭师中急忙发矢来射,不意弓弦扯断,慌忙撇弓抬刀,来斗方七佛。刀铲相交,凶杀恶战。十余合,郭师中见有其他腊将这边拢来,不敢恋战下去,拨马而走。方七佛怎肯舍得,情急之中将大铲掷出,正中郭师中的后颈。郭师中坠马。腊将腊兵齐拥而至,兵械滥下,郭师中焉能还有个活,可惜一只“猛虎”。

郭师中大军覆没,腊军全胜,接势而进,兵克宁国城。不作耽搁,兵趋宣州城。知州马奎逃遁。未与郭师中同果而侥幸逃得劫难转还老窝的杨都监杨赛景抗拒不能,城破身死。本州通判牛云金自杀。腊军占领了宣州城。江东路政、军中心江宁府城上下大小的官吏闻而无不惶恐,担心腊军继接来攻自己,紧急调集兵马做守御的准备。而腊军大破郭师中之师,并连取歙、宣二州,声威大震,军势倍壮。与民结心,以强固后盾。大诛为富不仁的豪强恶霸,没收他们的私财与储粮,或分发给穷苦人,或备充军队的给养。整饬兵马,扩编军伍,壮大发展,以图再行攻略。

圣公方腊得到方七佛的捷报,大喜,但名没有允许之攻打江宁府的请求,而是将目标放到了杭州(即浙西帅府,两浙路的行政中心)与苏州(也是许多较大的衙司的所驻地),当然杭州居前。杭、苏两地的百姓受花石纲之为最至,民怨之大可想而知。花石纲之祸的根源在朱勔身上,而这一罪魁的东南防御使衙门便是在苏州,故此腊军可以以诛朱勔为由,举兵北上。这样,便就容易于揽民心,争取到更多的、广大的百姓的支持。同时,极度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的大众也迫切寄希望于腊军来拯救自己。因此,更有利于腊军攻略。而江宁府相比与杭、苏,地理位置靠中,即便为己占领,但极易于遭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反观但能占据杭、苏,之后可以掉头转掠浙东,获取整个东南,而东南朝廷的兵马又相对的极为薄弱。背大海,减少了受承攻击的面,便不须另加分出一部兵马。所以,尽管攻打江宁府与杭州的难度相差不许多,但多方面综合考虑,还是攻杭为上。于是,方腊给方七佛下达了击取杭州的命令。方七佛接到军令后,教宝开镇守歙州、方亮镇守宣州,他自引大军由西方进发杭州。而圣公方腊也清闲不住,提领虎军一万,御驾亲征北上助力。

时,“白狻猊”方貌与浙西将“吊客神”扈车正于桐庐一带激战。这位扈将军祖籍青州,生得青发白面,长脸长舌,长脖长身,长臂长腿,走路晃荡荡如风摆柳,又似荡秋千,不像人样却同鬼形,故号“吊客神”。面貌惊人,本事更是不差,胯下神风马,掌中一根禹王槊,夸口大一点,尽扫天下英雄。这厮同郭师中一样,也是禁军将,淮、浙、江、荆及以南诸路禁军将之中排列于第三,奉了上峰之命,引领本部恶兵,趋攻睦州,但在桐庐遭到了方貌一军的阻击。扈车的部将吴勉、吴励兄弟首战即为方貌打杀而命丧。扈将军恼恨,亲自上阵,凭勇恃强,只杀得方貌并副将钟龙(当然是方、钟二人双战于扈车)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最后大败而走。方、钟二人一面凭壁垒强撑御敌,一面向圣公方腊告急。方腊急忙命令“转世魔王”郑彪率一支人马前去援助方貌。方貌见援兵到了,精神大振,再度与扈车对阵。彼与郑魔王一根杆棒、一条大棍,外加钟龙的两柄板斧,围住扈车大战。三日三战,却依然是占不得上风。这日罢战,郑彪谓方貌:“扈车这贼是什么托生的?这般厉害,得想法子早些弄死他。不然,咱都没脸见去见圣公。”钟龙旁边道:“这样吧,明日再战,咱们假败,引诱他到一个地方,用陷阱来擒拿于他,如何?”方貌道:“可行。”

再一日,方貌、郑彪出战,与那“吊客神”扈将军打了一阵,诈败而走。方貌跑得快,回了本阵。而郑彪“跑得慢”,被那扈车给快马拦了,只好落荒而走。扈车紧追不舍。到了战场附近的一处林中,那儿有小径一条,径上插有一干枝。郑彪知道是怎个意思,打边上绕走而过。扈车不晓,往前一来,“扑通”,连人带马跌进了陷阱。“掉进去了,快捉住,”随着嚷,伏兵出现于草丛。领头的正是“赛孟良”钟龙。军兵齐将挠钩来下,欲捉扈车。不想那位扈将军真不知是什么种物,“啊”地吼一声,居然由深坑之中蹿将上来,抡动禹王槊“噼啪”一顿劈打,死伤腊兵数名。扈车又一槊向钟龙来打,吓得钟龙大叫一声“我的娘”,哪来得及当,扔了斧子,抱脑袋由马上骨碌下来。坐马却被“吊客神”一槊打断了脊背。扈车一路打着,回头去也。埋伏者眼睁睁看着,无折。白闹腾了一回,郑彪、钟龙面面相觑,连连摇头叹息,只能另思良策。钟龙道:“不如这样,派人冒充哪庄的里正,哪乡的乡户,带着酒肉假为进献,掺了毒药,要死那‘吊客神’得了。”郑彪晃了晃脑袋,道:“不可取。那是小人之举,下三烂的手段,非是壮士所之所为。倘若传将出去,岂不羞杀了活人。”但别无他策。

复一日,扈车在桐庐城外骂战。方貌道:“不能服他,打。今日定然与他分出一个结果来。非鱼死,即网破。打是打,虚打上,实打下,若能坏他坐骑,攧他马下,就能宰掉了。”三将临敌,又来会斗扈车。扈车拿昨日陷阱之事侮辱三将。话不投机,再度激战,双方各显其能。两边儿郎摇旗呐喊,以助威势,好不热闹。腊方三将护上打下,频频向扈车的坐马展开攻击。这种招数本应当冷不防施用,效果为好,可是他们仨怎么打算怎么干,倒是实在,但这样很容易便暴露了企图。扈车并不糊涂,心说:“不妙,待把我的坐骑伤死,魔家一摔下去,必遭他们所杀。”加了十二分的小心。斗杀好些回合,难估其数,双方还是相持不下。方貌暗骂:“看这丧门星,瞧着门道儿了,盯防下头了。咦,我何不如此由上头给他来一下子。”占上风头,瞅一冷子,将背上的披风扯了,“祭”将起来,借风力兜着它,罩向扈车头部。扈车当兵械无惧,可对待此不在行。也由于情急,不捏好法子,本能地以槊来当。“扑”,披风绞于槊上。这时钟龙抢来,欲行来击。扈车抡槊先发,当头扑击。钟龙慌忙用双斧来格。不意双斧也被那件披风绞住了。若总是如此,俩人的兵刃便都难再使。扈车情急,猛力一抖,钟龙较量不过他,马上坐不稳当,滚折下鞍桥。同时,不自觉撒手,双斧也弃了。扈车由于用力过了,亦不自主来一闪身,只差坠跌。不防备着方貌借此机会恶狠捣来一杆棒,扈车中棒落马。方貌呼叫:“快打。”与郑魔王棒、棍齐击,“噼啪”几数,致令扈车呜呼命丧。军无首自乱,官兵惊慌失措。腊军乘机掩杀,官兵大败。

圣公方腊亲引大军至于桐庐,嘉奖了方貌、郑彪、钟龙三将,然后对军马、粮秣、侧方防御等等事项全面地检查了一番。看无什么问题,遂进兵犯北。杭州南面的门户富阳首当其冲。这富阳县县城内有扈车的残部帮助守御,戒备森严,更有杭州后盾,可随时得到兵援,强攻于它必定大损兵将,实不可取。但是讨敌骂阵,敌人又不出,可怎生是好?方腊凝思苦想,又翻阅了前朝兵家的史故,夺那对策。最后,眼前一亮,有了主意。

道这天晚上,富阳城的守军发现有一条“火龙”往北,绕城而走,似乎是腊军行进,除它也无别。判断是方腊大军舍富阳而绕趋杭城,不想耗时耗力于此小邑。有那聪明人想了:“敌方或以小股牵制于我,或更是以为我怯意,莫敢出而争其锋,遂不加理睬。两条皆少备失戒也。一群流寇游盗,只急于争远处的功利而不顾及近傍的弊病,贸然轻进,又安知兵道也。敌人鄙我,无加忧虑,放心而行,我何不倾全城之力,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搞它一下。即使不能全功,也可有小胜,既打落彼之凶焰,同时还可树己之威风,岂不为美?”故而,除留守之外,官兵城丁合计有三千之多,悄然出城,奔袭腊军。行前打算,主要目的是劫烧敌军的粮草辎重,次是斩兵。官兵摸近了腊军,暗处里借着火把之亮瞅到了粮车队。主官令下,人马齐冲,扑将上前。腊军大乱,四散而走。“烧,”官兵捡了腊兵所弃的火把,或生自备的燃烧物,将粮秣烧将起来。岂不知正中人家的算计,火焰飞天,正是信号。杀声片片,伏兵雀起。左一队,右一支,腊军四面里包抄合围上来,将这支官兵困于当央。官兵情知中计,无不大叫连声,“苦也,死也。”各自夺路冲突。侥幸而又强勇者,费劲半更,好歹透出重围,窜回到了本城,以为将得无事。孰料,抬头观望,刀光剑影布满城头,火光冲天遍及四隅,腊军已经破城,救也无济,只得哀叹悲鸣,他处而亡。

方腊兵取了富阳城,这时有报,方七佛之军已下昌化,将击临安。方腊大喜,使方貌挥一军直插临安、钱塘二县之间,一可断临安之敌东逃之路,动摇其城军心,利于方七佛军攻取它,二可阻挡杭州之兵西援,绝两处的联系。另以“转世魔王”郑彪并“铁胆”焦勇、“泥腿僧”金钟,率一军沿江而上,威胁杭州南城,使守敌不敢分兵西救。因为它先要顾自己,确保无险。圣公方腊未前,坐镇富阳城督战。另一方面,侧御浙东官兵,并亲理后备。

却道那“黄发天公”方七佛起兵东讨,本来想着顺道先攻打广德军,再行击取杭州,但是后来担心军队被拖住,误了圣公的大计,所以放弃打算。将兵不日克昌化,又加临安。这临安县县城之内有浙西帅府的都虞候“白面鬼”铁锦绣监督御敌。另有四营廂兵,有四名指挥:为屠冬,人称“打虎将”,猎户出身,使一柄双股铁叉;为董明,绰号“穿天神”,曾做镖师,使一柄三股托天叉;为云龙,人呼之“破地鬼”,卒伍中起,使一柄四平叉;为严台,诨号“叉夜叉”,盗贼反正,使一柄五股烈焰叉。四指挥俱是身强体壮,杀法骁勇之辈,并且是性高气傲,不服别人的劣种。闻得腊军到来,这“四叉将”满不当一回事,对铁锦绣道:“一班蟊贼草寇,何惧之有?吾等不才,愿请命出马临敌,给他们一点颜色瞧。”铁虞候亦一个庸人,能当上官也是靠得裙带关系。爱面子,最忌讳人家说他什么胆小无用。下头请战呼打,他又能拒绝吗?那不显得自己怯弱了?又抱着侥幸心理,也想交一交兵,讨一点便宜,人前露脸自然最好的。却不思想一下睦、歙、宣三州是怎么失掉的,那么多名将虎臣怎样身死沙场。便连那声赫一方、鳌里夺尊的江东将“神臂花刀”郭师中怎么一个结果?还不是栽倒在腊军之手而化为南柯一梦了吗?这铁锦绣,这屠、董、云、严“四叉将”之流,螳臂当车,不知道自家是什么生的。尽心全力于负城防守还有可能支撑几天,可是一旦出去交兵,“嘿嘿”,便是死得快了。

方七佛城外搦战,官兵出城来对。两阵对圆,铁锦绣往对面一瞅,“呀,”骇然不已。就见对方人如活虎,马似欢龙,兵丁耀武,将佐扬威,一军似天空之上落下的大片红云,又如地下烧起的火气,晃人眼目,晕人头脑。未料敌方如此之盛,陡生怯意,后悔于出兵。但是已然出来了,若一下也不碰就扭头回去,岂不失面丢丑?铁锦绣稳了一稳心神,攒了一攒胆气,冲对面大叫:“呀,呔,那些贼孙,吃了熊心咽下豹胆,不守本分,也敢聚团结伙拉帮,举旗造反,不怕砍脑袋、诛夷九族吗?尔等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莫逞一时之强梁而倒行逆施,迟早要无好下场的。别为妖言所欺弄,为野心之辈利用而卖死命,那样无益于自己。天兵生火,会尽教尔等化为飞灰湮灭。听吾良言相劝,或散或降,方可留一条生路。”其话音未落,斜对面“嗖”地飞来一箭,撞断其牙齿射入口中,侧着由腮帮子钻出镞来。小子一声怪腔,由打马上跌将下去。腊军那边一阵哄笑。官兵指挥“打虎将”屠冬怒生,马往前提,大喝:“呔,对面是哪一个贼暗箭算计人?有种有胆量,赶上来同本指挥一比高下吗?”腊军一方有一将飞马而出,高叫:“那一官狗,爷爷来了,尔速撒马近前吃枪受死。”视之,乃“小由基”谢飞彪。谢飞彪与屠冬互通了姓名,枪叉并举,杀在一处。七、八回合,有那官兵指挥“穿天神”董明飞马拈叉来助屠冬。腊军一方有“赛养叔”白明珠飞马拈戟敌住了他。杀没多一会儿,官兵一方“破地鬼”云龙、“叉夜叉”严台两名指挥双双拈叉而前。但有腊将“活令公”杨继祖、“小令公”杨继宗拍马舞刀接战。因为攻打杭州重镇,需要精兵强将,所以白明珠、谢飞彪、杨继祖、杨继宗等人均被调用于军前,也表示出上面对这班后归之将的信任与器重,从而激励他们多多出力建功。所以,四将也才勇于上阵,多加付出,以抖各自的神威,不落人下。战场之上,八匹马,八员将,八件兵刃,捉对儿厮杀,搅得天翻地覆,好惊杀人也。混战之中,听到一声“哎呀”,一将落马。视之,乃是指挥董明,被白明珠一戟而挑伤。没待起来,白明珠加补一戟而钻心,绝他性命。紧接,又有云龙身首异处。斩之者,杨继祖也。屠冬、严台见势不妙,心下惊惶,各自拨马就走。杨继宗飞马赶上严台,奋力一刀,劈他两半。谢飞彪施放一箭,透甲锥射杀屠冬。官兵阵上的“白面鬼”铁锦绣一见,“妈呀,四名指挥眨眼之间一个也没了,苦也,苦也,贼人真好厉害。”收兵就去。腊军掩杀而上,乘势攻抢城池。官兵哪里招架得住,弃城而走。却又为东面的方貌一军所阻,结果如羊遇虎,完也。铁锦绣见擒于乱军。

方七佛得下临安,稍事休整。之后,留麻学礼一军屯驻,自己引兵东行而掠余杭,并与方貌之军合于一处,来击杭州城。腊军将士都知道这杭州城墙高势险,兵足将旺,更是两浙路的权力中心,不是好打,自己将面临着更大的流血之战。方七佛于北关门外陈大兵。之外,分有一支人马,由钟龙、池龙峰、李忠率领,于杭州城以北四、五十里,择地而陈,以阻御湖、秀二州的官兵来援杭城。而遣东方破败领一小哨人马于山岭扎寨,虚张声势,隔着西湖而威慑城中之敌。一切安排停当,方七佛亲引大军于城下搦战,耀武扬威。而那城中官兵亦做了严密的部署,但是文官惶恐,武将慌乱,兵卒自是不用说,人人自危。新上任的兵马都监“黑鳞龙”靳春对两浙制置使陈建、杭州知州赵震道:“今贼兵方胜,气骄心傲,轻鄙我军。我可暂避其锋芒,依城稳御。保存自身实力的同时,多与敌杀伤。其来则当,其去勿理,靠他一些天。贼人一旦久攻不克,心必躁乱,气必衰颓,为了不误争取利益,极有可能目光旁视,分兵而掠各县,或攻他州。那样势必造成兵力多多分散。主军一弱,我可乘机全力猛击。擒了其王,那么对小股之贼更无虑也。逐一灭之,轻而易举。假若他没有分兵四掠,我亦可待援军来到,联合而击,贼人也一样可擒。”陈建、赵震点头称是。陈建道:“城之存否,可全仰仗靳都监了。”靳春道:“下官誓死而保守此城,定然不能让贼人一兵一卒踏进半步。二位大人只管放宽心就是。”

杭州城之兵坚守不出,试攻一二,颇感艰难,方七佛有些着急。方祥道:“其城中粮草充足,备御有余,不出战,无非是想通我们耗持下去,使我军无功而杀气焰。彼候外州援军来救,企图数面里夹击而败我们。其不对阵,也可能另有一个打算,想待我军久攻城池不下,心躁而不可耐,分兵掠它,力散四处,一时不能集中之际,乘机倾全力出击,先吃身傍之敌,之后吞远外其余各股。我们可不要学流寇,哪儿易于得利趋哪儿,那样非吃大亏不可。”方七佛问道:“奈当如何?”方祥道:“诱他出来,逼他出来,不想打也得跟咱打。”方七佛道:“军师,有什么主意,快请赐教。”方五相公故意卖关子,道:“您忘记了前者攻打歙州城之时,射投箭书之事了吗?”方七佛道:“记得,哪会那么快就忘记了呢?兄弟,您又想用用。”方祥道:“非也。其城中文、武官员当事的太多,且心较同一,不便行以离间之法。用书,是骂他们几句,惹其愤怒而出城与我作战。同时,我城下奋兵扬威,更造声势,足可以使得敌军触目惊心。再用箭书,行恫吓之词,动摇敌人军心,瓦解其斗志。严重一些,会由此致生骚乱,甚至哗变,当然对于官长们是大为不利的,又是其所担心的。所以,就会对兵士带及城中的百姓施以强压,迫之不敢贰心与反意。官长们还会迫于情势出城与我军对阵,试图求取一胜,从而振作一下精神,提高士气,以凝聚众心。那时,我军全力以赴,与敌交兵,务要大胜。然后,乘勇凭威以克其城。”

道那城中,连有箭书递到了陈建、赵震、靳春等人手里,满纸骂娘,极尽羞辱之词,气得这些要员们无不肺裂腑炸。又有另一种箭书送到,话语别是不一样与前者。上面陈述朝廷腐败,花石纲之害,百姓苦怨,等等事,列举官之罪,民之冤。再道圣公方腊与民之恩泽,受人之拥戴,如何又如何。简述腊军之战绩,兵势之强盛(不乏夸大之词),言道于今圣兵迫临城下,义将逼至壕边,而官家一方陈建、赵震、靳春之流胆小无能,不敢出兵与战,如此之官长怎堪负得守城之任?不几日内,杭城必将陷落。腊军宽与城兵时限,暂不刀兵,规劝城中的军士、百姓,早做打算,勿与司吏同路。当顺应时势,判断眼前,合义军而擒诛官贼,开城纳降,方为明智。有功,必赏。否则,死路一条,无葬身之地,等等。内容如此。底下报说,是书在士卒中传阅,人多窃窃私语,议论纷纷,情形异常。而民众亦此,人心波动。制置使陈建十分明白,道:“这是在瓦解我军,蛊惑百姓,树敌于我。倘若如此下去,丁、民通敌,背我倒戈,可就糟了。不但城池不保,我等的性命也难存全,如何是好?”靳春沉吟半晌,把呀一咬,道:“大人,此乃贼人诡计。彼自知强攻我城,能力之限,无有把握,于是想方设法诱使我外出,与之交兵。我但弃垒壁之利而处野外,便很容易为之所图。所以,万不能中其圈套,须得沉得住气。为防止内乱,务要从速禁止箭书的传阅,再杀他几个卒子以震慑其他。我忍而待发,得机而行,莫在意于他怎样言语。”陈建、赵震等以为是。于是,城中禁令,拾得箭书,尽行毁掉,不准阅之,更不要相信“贼”的蛊惑之言。有谁胆敢私下议论,必定严惩不贷。之外,抓了几个倒楣的,先用军棍打了一个半死,然后砍头示众,以镇军民。如此,倒是使方五相公的计策起作用不大。

方军师却另续有后手,将那被获的铁虞候放去城中,但已经割了耳、鼻,并花冠女衣。又使兵士于城外竖立高桩,缚吊以彘,挂木牌,书“陈建”、“赵震”、“靳春”……多位城中官家大员的名字于之上。一彘佩一牌,各代一人。日里以粪汁秽物浇于彘之身上,且不时地鞭之,以使哀鸣,借以侮辱杭城之中的要员。如此一来,先怒了两浙制置使陈建,责靳春:“贼人欺吾太甚,极尽羞辱如是。吾等堂堂大吏,岂能当此?尔速起城中精英,出郭与贼人决一雌雄。务必挫敌锐气,振吾军志。”虽然有违本心,但靳春亦无奈何,上支下派,只得服从。当即到校军场精选壮勇十营,点防御官数员,先训示一番,打气提神,然后出关,于腊军营前搦战。不想,对方出话,今日休息。想打,明日再来。靳春怀怒而返。

次日一早,靳春再至,列开阵势,呼喝搦战。可是那营中许久不见出来一兵一卒。靳春心说:“这些贼好不守信约。不斗兵你就挂免战牌是了,却又不挂,教人摸不清是战还是不战。”官兵人人犯躁,随着时间的延长,临出城时攒起来的精神与士气消失殆尽。又因为处在那凛冽的寒风当中,虽着厚衣,却还是瑟瑟而抖。靳春是在是沉不住气又候不得了,心说:“你不战更好,我也安心,借此故回去也好交代。”下令撤兵。可是刚掉转过头来,未去几步,猛听得腊军营中鼓声大作,起一片“杀”。回头看,辕门大开,一队人马杀将出来,靳春赶忙下令:“快,转回来,列好阵势。”一阵忙乱,官兵重新把阵型摆好,只待一战。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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