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杜暖暖惊愕的看向男子,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虽然她一直知道他是和别的女子有关系的,甚至为了她不惜逼迫自己为他们代孕,可是她万万没有料想到事实居然会是如此。原来让她怀孕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无法生育,原来他们的感情需要自己的婚姻来做烟雾弹不是因为门庭差别,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与他相爱的,是他的亲妹妹!
穆风看着面前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的女子,急急的开口,“暖暖,你听我解释。我……”
“你解释了又如何?”
她开口,语气冷的像是结了霜。不知为何,在得知她这段痛苦的实际起因之后,除了最开始的震撼,她现在的心底却是出奇的平静,就如同那不起一丝波澜的可以如同镜面般映照四周景物的镜湖。或许是心被穆风带给她残忍的事实伤过太多太多,或许是在遭受一连串的打击之后神经变得麻木,总之,这一刻,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感觉。
她平静的近乎骇人的可怕……
铺天盖地的恐慌感扑向了穆风。
杜母还在一旁激动的怒骂着,平时稳压有礼的贵妇人早就消失不见,可他却听不到半点。
为何她如此的平静,他宁可她如被他强迫时痛苦怒骂,那也会让他感觉好受一点。总不会像现在那般,感觉自己的人生中,将会永远失去她的存在。
他怔怔的望着她的眼睛,对方深不见底的眸中,透着深深的冰冷与恨意。
他瞧着的真切,心中一抖,“暖暖。”
“请不要喊我的名字,你不配。”她的语调平静,不带分毫情感,“明天我就会联系律师,将离婚通知书寄给你。现在,请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不配……离婚……
穆风心里塌陷下去一大块,只觉着痛楚万分。仿佛是有着利刃的刀片,将他的心片片凌迟那般。
杜母继续推他,“听到了没有,快滚出去!我们都不想再见到你!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他动也不动的望向她,“我明天再来看你。”
“谢谢,不必。如果可以,我希望永远不要再见到你。”
她表情冷漠的看着他,那么陌生,就好象从未同他有过任何的交际。
在杜母的推攘和杜暖暖冷绝的注视下,穆风退出病房。
杜暖暖走上前,看也没看他一眼,嘭的一声,便关上了房门。带起一阵明显的风,撩起他的头发。
穆风站在走廊里,对着白色的门板发愣,头顶清冷的灯光照的他人发晕。
悠扬的小提琴再次响起,可在他耳里听起来却像是催命符。
“喂。”
他犹豫半天,终究掏出手机搁置耳旁。
“穆风……你今晚还回来吗?”另一端,传来羽夕娇柔的声音,话语间隐隐夹杂着间歇的啜泣。
“恩。我马上就回来了。”她的哭泣声让他心中的内疚感无限的放大,本想借口逃避回去的面对的他,还是被她的泪水弄的心软。
“你吃饭了没?如果没有我现在就立刻去做。”羽夕忧伤的声音明显变得惊喜。
“还没……”他答着,心里却重的像是压了块石头。羽夕的问题又让他想到了她,自从她流产手术后,她就一直没有吃过东西。目光转向白色木门,在上面纠结的凝住,固定,她的身体,怎能吃得消?
“那你开车小心点。我在家做饭等你。”
“嗯。”
挂掉电话。他又面带犹豫的看了房门一会,手拿起想要叩门,许久,又僵硬的拿下。
转过身,才发觉,窗外的天已经黑了。
暮色就像是倾倒在水中的墨水,扩散的比什么都快。
满满的一桌子菜,冒着腾腾的热气。
厨房里油烟机正在嗡鸣作响,均匀有节奏感的切菜声回荡耳边,若是平日里听起来,定会感觉十分的温馨。
没错,那是平日。可今天,对刚开门进来的穆风而言,这些声音,却是让他心中备受折磨。
迈着沉重的步子,他走进厨房。
虽然脚步声很轻,可是穆羽夕的耳朵还是很敏捷的捕捉到了。
“风,你回来啦。”她转头看他,甜甜的笑着。
“嗯。”他也努力尝试微笑,可是怎么努力,看起来都笑的很勉强。
如此明显,羽夕自然也能发现。
她故意忽略他笑容中的那抹不自然,低头继续切菜,“快去换衣服吧。洗洗手,先吃吧,要不菜就凉了。”
“恩。”他应声,转身要走,却发觉她正偷偷的拿袖子擦抹眼角。
“羽夕,你哭了?”他大步上前,将她的身子掰过来,对着他。
“没,”羽夕的眼睛红的像是兔子,“我只不过在切洋葱罢了。太辣了。”
“那就好。”他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的,”穆羽夕转过身,继续的切她的洋葱,继续不停的抹着眼睛,“你先去吧。”
“切洋葱时候怎样可以不流泪?”
“不望着它就行了。”穆羽夕的手一顿,回答道。
是的,不望着就行了。
不望着会令自己流泪的东西,那是唯一可以让自己不流泪的方法。
当我想哭的时候,那么,我就不望你。
满桌的菜,热气腾腾,让坐在对面的穆羽夕的脸看不清楚。
即使看不清楚,穆风也知道,她的脸色,定不会好看。
两个人无言的用着餐,很安静。
“今天杜暖暖醒过来了,医生说已经没事了。”想了想,穆风还是打破沉静说了出来。
“哦。”
“我跟她说了,你并不是故意的,她说她并没有怨你。”
“哦。”
“你明天跟我一起去下医院吧。去道个歉,她母亲已经知道我们假婚的事情了,情绪很激动。她的父亲也……过世了。”
“不要。”
“穆羽夕!”一股怒火突然从心中窜起,他手中的筷子重重的放下,与桌子撞击,发出响亮的声音。“你怎么可以如此任性?你昨日将她从楼梯上推下去,她没有打算告你故意伤害罪,就已经很幸运了!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违法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