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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孽缘4

“师傅,那人是谁啊?能帮咱们么?”

“应该能把,咋说他也是你师伯家的人,应该会给咱们这个面子。”

我想了想,“师傅你说的是冯汉?”

“恩,正是此人。”

“他能行么?他咋给我还魂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为师自有妙计。”

妙你妹的计啊,以前是谁拍着胸脯说给我治病,妥妥的,然后给我出的借魂这馊主意。

现在你又来妙计了,师傅,徒弟给您磕个头,您就放过徒儿吧,想到这些我真是被师傅活活气掉了牙,往肚里咽啊。

师傅用手巾给我擦脸,可是就觉得脸上火燎一样的疼,我就问师傅我的脸破了咋的,这么疼呢?

师傅没说话,给我拿了个小镜子过来让我自己看,我一看左脸居然有半个巴掌那么大的像枯树干一样的一道道伤口,我问师傅这咋回事啊?

“你师爷一用真气脸上就那样,现在你师爷在你身上了,刚才和来那个打起来动了真气,所以你脸就那样了,没事,不留疤瘌,过几天就好了。”

不过我心里可不是滋味,看来师爷这老东西还真得赶紧的从我身上弄走,要不然我没事运个气放个屁,脸上都得是这熊色,让别人看见不还得以为我是道上混的啊。

我又突然想起那时候用那剑了,那看起来可是个厉害家伙啊,就问师傅:“师傅刚才那时候师爷从乾坤袋里拔出的那剑是什么名堂啊?”

“那把剑可就厉害了,那可是你师爷当年用的剑,叫做子母剑!”

“有来历么?”

“当然有,相传是当年一个住在河边的村子由于那年收成不好,就没去祭拜河神,河神发了怒,一怒之下把整个村子都给淹了,村里有个铁匠正好那天出去办事,没在村里就逃过一死,可是回到家中一看,妻儿早已断了气,就连夜用妻儿的魂魄炼成了这子母剑!然后拿着子母剑就把那河神给斩了!”

我听完师傅的讲述,不禁一拍手赞叹道:“好剑!师傅你把剑放哪了?”

“我放乾坤袋里了,放心。”

我一听这个火啊,你个老山炮,你着什么急又放里干什么啊,你个上来就一脚让人闷到墙角的选手,到时候不还得是哥跟他们拼命么,你先别放留在外面咱们防身用啊,就是放也应该是我去放,到时候方便拿啊。

想到这些我就跟师傅说:“师傅,你赶紧先拿出来,你让徒弟放里,真有事我好往外拔啊!”“你放心吧徒弟,真有事,师傅给你拔。”

我转念一想,是不是师傅这老滑头不放心我啊,莫非那把剑还有其他的作用?

不过显然想从师傅这是得不到答案了,师傅叹了口气跟我说:“师傅喘口气歇一会然后就背你上山。”

我一听就想笑,还你背我,就你自己能上去就不错了,再说了我自己不能走啊,用你背,想到这我就动了下腿,可是感觉浑身一点劲都没有,别说走路了,我现在想在床上翻个身的劲都没有!

看来师傅说不能让师爷再用我的身体跟人家拼命是对的啊,我那才出了几招啊,就累成这***了,要是让师爷再用用,我估计我直接就在那蹬腿了,哎,我还是年幼无知,今天真可谓是九死一生啊!

师傅说完端着那盆水就出去了,等师傅再进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块风干肉还有一壶酒,我一看师傅把风干肉都拿出来了,当时就热泪盈眶了,师傅也没多说啥,就说:“来吧,咱师徒俩再喝点。”

我心里清楚师傅也是觉得这次凶多吉少,赶紧今朝有酒今朝醉了,所以才一狠心把他的凉的风干肉都拿出来了,因为我全身都脱力了,所以还都是师傅喂我。

师傅也给我灌了几口白酒,那块风干肉师傅把瘦的都吃了,然后肥的都喂我了,不过在这个时候我也不好再计较这些了,就这样我俩都吃喝的差不多了。

师傅来了句:“上路吧!”

这话听的我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像以前犯人砍头之前听的话呢,我说师傅咱别弄这么凄凉,人到床前自然直,车到山前自有路。

师傅没再说别的,只是无限感伤的看着我,我说师傅您别难受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二十年后又是条好汉,师傅却幽幽的说:“还有块风干肉没腌好,我怕以后没机会吃了。”

师傅果然高瞻远瞩,这个时候还能注意到这些细节,哎,我叹了口气,那您就带身上吧,师傅听我这么说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师傅背着我,还有那十多斤的风干肉,以及乾坤袋就上路了。

师傅出了门就直奔后山,我就问师傅,不用找人看家么,师傅说家里有个屁啊,咱家的耗子都挂个要饭缸子,真有小偷来,就让他随便拿吧,就当帮咱扔垃圾了。

我一想你个老抠门可不是,就那块风干肉让你都眼泪巴叉的,你还给背身上了,家里还有个屁!

师傅一步一晃的就背着上了后山,也不知道是师傅酒劲上来了,还是师傅体力不行,师傅就这样还不服老的说:“这是这几天累着了,要不爬这山就跟玩一样,想当年师傅的轻功人送外号草上。。。。。飞!”

就这飞字师傅还是倒了口气才说出来的,我看师傅哼哧哼哧的样什么草上飞啊,弄的跟猪八戒背媳妇儿似的。

不过师傅背着我也苦了我了,师傅那头上虽然也不剩几根毛了,可是他老人家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洗过了,这老男人的味道真不是我们这些青涩小男生能闹的住的啊!

为了分散自己纠结在师傅身上味道的注意力,我就问师傅,师爷是怎么被装小瓶里的啊?

平时的师傅是肯定不会跟我讲的,可今天师傅却开始慢慢的给我讲了起来,莫非大难临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师傅跟我说师爷原先并不住在这里,而是住在一个叫钱家庄的地方。

钱家庄,顾名思义,姓钱的人家在那的势力很大,而当地最厉害的钱老爷一直没有儿子全是姑娘,不过苍天有眼终于在钱老爷晚年,由他最小的老婆给他生了个儿子,钱老爷非常喜欢自己这个小儿子,又希望他能继承自己的家业,就给他起了钱发家这个名字,这就是我的师爷。

师爷在十八那年被家里人找的媒婆和另外个村子的有钱人家的小姐说了媒,可是师爷一直和自己家一个佣人的女儿是俩小无猜,正经的青梅竹马,为此师爷誓死不从,可是家里人为了家族产业的兴盛,哪管师爷自己的想法,就给绑在了家里,直到成亲那天。

师爷让自己的亲信给那姑娘偷偷的传了信儿,师爷会在入洞房的时候偷偷找机会跑出来,然后跟那姑娘一起私奔远走他乡。

一切都是那个时代普遍的悲惨爱情故事的模板,直到师爷定的那个该死的地方,让这一切都变了样。

因为师爷家在那的势力太大,到处都是他家的人,师爷左思右想之后把相会的地点定在了坟地。

师爷在要入洞房的时候借口上茅房就一溜烟的翻墙跑了出来,因为大家都在前面吃酒席,再一个也没人敢去闹钱大少爷的洞房,所以也就没人发现师爷不见了,只有新娘子自己空守洞房了。

师爷到了坟地,去了约好的地方等自己的心上人,可是月亮升起又落下,师爷始终没见到自己的心上人,可是公鸡一打鸣,天刚刚破晓,师爷就发现在自己前面俩步远就是自己的心上人,只不过她早已经一头撞死在那墓碑上是个死人了。

师爷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心上人为什么会死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却一点都没察觉,连她是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殊不知那姑娘昨夜早早的就来到了约会的地点等师爷,可是跟师爷一样一直等到天快亮了,都没看见师爷,那姑娘就以为师爷变了心跟那富家小姐洞房去了,一气之下为了自己那比什么都珍贵的爱情一头撞死在了墓碑上。

师爷在那个清晨手里抱着自己心上人的尸体,痛苦爬满了这个男人的全身,他想死,想就这么和她一起走,可是他不能,因为他还有恨,他恨自己,昨夜怎么就没看见近在咫尺的心上人。

师爷用自己那双颤抖的双手为自己的心上人挖好了属于他俩的坟,他把自己的心上人放进了那个俩人用的坟,轻轻的在心里告诉她,别急,等我弄明白这痛苦的根源就来陪你,当然师爷也把自己除了恨以外其他的所有感情与回忆都埋在了那里,他现在只为恨而活,只为了弄清这件事而活,师爷知道在这里呆下去不会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会被家里人抓回去接受那已经被人安排好的命运,所以师爷在她的坟前坐了半晌,就起身头也不回的踏上了浪迹天涯的路,去寻找那一切痛苦的源泉。

万念俱灰的师爷一路上借酒消愁,喝多之后自然免不了和别人谈起自己的伤心事,听到的人大多也都是一阵唏嘘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直到师爷遇到了个卖酒的老头。

那老头对师爷说我师爷那夜是被鬼遮了眼了,所以看不见就在眼前的可人儿。

我师爷终于找到了一直要寻求的答案,可是师爷又陷入了更大的自责当中,因为现在已经知道害死自己心上人的仇人是什么东西了,可是师爷一个普通人怎么去找那个鬼报仇啊,不用说报仇,他又要怎么找到那个该死的东西啊!

师爷为了自己的心上人在九泉之下能够瞑目,也为了自己活着唯一的目的报仇,就找了个老道开始学治鬼降妖之术。

但师爷为人暴躁没有耐心,不过最让那老道无法接受的就是,师傅对待那些东西从来不会帮其超度送入轮回,而是一律凡事做绝将其打的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老道觉得师傅这人杀气太重,没有慈悲之心,早晚要堕入邪道,就把师傅赶下了山,师傅也早已受够了修道之人的条条框框,所以也就乐不得的自己下山闯荡去了。

没有人知道师爷是否回到钱家庄,找没找到当年那个遮了他眼的恶鬼,只知道师傅后来凭着手里的子母剑和脸上那一用真气就会出现的龙纹在他们学道之人的圈子里独霸一方。

用师爷自己的话说由于自己一人无牵无挂,所以虽然学艺不精,但什么活都敢接,虽说道行不深,可是敢拼命,俗话说的好,鬼也怕恶人,所以也打拼出了自己的一片天。

师爷在独霸一方之后,甚至将自己所居之地划出了三界外,自己来行天道。

虽说地方很偏僻,但是孤魂野鬼也多,师爷也就生意兴隆,自己慢慢的也就忙不过来了,但那时天灾不断,逃荒的很多,师爷就收养了俩个孤儿当了自己的小徒弟,也就是师傅和师伯。师徒三人成天替人消灾过的倒也充实,直到师爷在山脚遇到个摔伤了腿的小姑娘,而师爷哪是一般人,一眼就看出了这不是人,而是个狐狸精化的人形,以师爷对这些脏东西的脾气,一律是打的魂飞魄散的,可是这次他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因为这个姑娘跟他的心上人小时候长的一模一样,师傅掐指一算,没料到居然让自己碰到了自己的心上人转世,只是这世投到了畜生道,但老天有眼让这个小狐狸吃到了千年灵芝道行大增,便化了人形。

直到命运的安排,让她与师爷又再次相遇。师傅给她医治了腿伤,然后就把她留在了身边,而她也就成了师伯和师傅的小师妹。

师爷此时已三十多了,而自己的大徒弟沈侠刚刚十岁,和这个八岁的小狐狸俩小无猜,慢慢的也有了感情,直到小狐狸十八那年,师傅便找媒婆为他们二人做了媒,准备成亲。

在成亲的前天晚上,也算小狐狸半个父亲的师爷便多喝了几杯,而小狐狸正好来给师爷拿酒,师爷醉眼朦胧的一看以为是自己的心上人,便不顾一切的把这小狐狸扑倒在了床上,小狐狸拼命抵抗,

但师爷毕竟是专治妖魔鬼怪的,所以,师爷还是做出了禽兽之事。

就在这时大徒弟沈侠推门而入,发现了师爷和小狐狸俩人衣衫不整,瞬间如五雷轰顶,而师爷的酒在这时也醒了一半,发现自己做出的禽兽之事,羞愧难当,觉得自己愧对徒弟,禽兽不如竟做出如此不堪之事,便举起右手一掌劈向自己结束了性命。

沈侠和小狐狸都被眼前的这幕所震惊,毕竟也是养育自己多年的亲人,沈侠和小狐狸便一同把师爷葬在了那村里的坟地。

俩人自此之后就隐居在了这后山之中,而师爷的家业就都留给了我师傅高武。

听师傅给我讲完师爷的故事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但是想起师傅说他上过一次后山,就问师傅:“师傅那您那次上后山是找我师伯的?”

师傅摇摇头,“不,是去找她。”

“为什么啊?”

“因为我这辈子只爱过她一个人。”

我X这老不知羞的,我真想不到从师傅的嘴里还能听到这样的话。

可是师傅却一点都不以为然的说下去,“我上山只是想去再见她一面,了却我的心思。她却跟我说,在师兄的坚持下,二人还是行了夫妻之礼,可是小师妹她认为自己已不是处子,不配做师兄之妻,所以二人一直未行夫妻之事。不过她那时候却已经有了身孕,想是你师爷那晚造的孽了。”

师傅平淡的说完这些仿佛这些都是别人的事,而与他无关,可是我能感觉到师傅那埋藏在心里的爱,我又接着问师傅,那你没跟她说什么?

师傅慢慢的说:“我跟她说我只要能天天见到她就足够了,如果能在她住的旁边盖间屋子天天早上起来能看到她我就此生无憾了。可是她却告诉我,让我永远别再上山了,她的身子被师傅占了,心被我师兄占了,已经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我了,她不愿只是接受我对她的一片深情却无法给我一丝爱的回应。她最后跟我说,我俩今生无缘,只愿来世有缘相见。自那之后我就再没有上过后山,不过现在想来跟你一起走的那个小狸就应该是你师爷那时候做的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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