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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云归何处寻

我感觉自己像一条毫无还手之力的咸鱼,处于快要干涸的水洼之中,头顶上烈日如焚,温度在不断地升高,热度和干渴让我的生命力急剧地流失。我的眼皮越来越重,眼前的东西也越来越模糊不清,好想就此长眠,却忽然间看到了离风,他扯着嘴唇邪笑,说要拿我养魔蛛,然后金銮出现了,她想阻止离风,却被打伤在地,鲜血从她的胸口处涌出,慢慢浸湿她的衣衫,流到了地板上,地上突然就冒出了好多煞夜魅,血一样的红色,散发出奇特的香味,这时离风和金銮都不见了,血红的花丛中站着木玺和天紫兰,木玺执着天紫兰的手,笑若朝阳。

我好似听见了“嘣”的一声巨响,脑中的某根弦毫无征兆地断了,一大片海水似的东西涌进我的心中,仿佛要让我窒息而亡,又苦涩得让我作呕。我发了疯似的狂跑不止,想要远离他们,可不管我跑多远,他们的身影都会出现在我的眼前。

突然间我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脚,猛然醒来,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可为什么给我的感觉这般真实?我抚了抚胸口,一股湿热的气息传入掌心,心跳还是如往常一样有规律,一切都这般平静,仿佛我一直都是这样坐着,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额头上的冷汗告诉我,我确实做了一个梦,而且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梦中的一切都会在现实中重现。

“也许是累了吧。”

我想着,然后闭上眼睛感受体内的力量,发现我的力量跟以前比起来有明显的削弱。

窗外已经一片黑暗,血红色的煞夜魅与夜色融合在一起,这里看起来就像一个和平的世界,只有被鼻子吸入的气味才能够证明,空气中危机四伏。

我不知道自己还得在这里待多久,也许还不等我出去我便死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更确切的说是等死的感觉煞是讨厌,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师父说,若是真想做某件事,即使成功的希望非常渺茫也要奋力一搏,不到最后一刻不可轻易放弃,因为成或败一定是在最后一刻才出现。

可什么才是奋力呢?我不知道我算不算奋力过,我只知道,我想离开这里,但我没有成功的机会。只需要能力的时候,运气没有说话的地位。

我就这样躺在床上使劲地将眼睛睁得最大,看着窗外的天空一点点地变化,由黑暗到朦胧,最后白天彻彻底底地醒了过来,煞夜魅的颜色也慢慢地变得清晰。

“真美的花呀。”我想。“只是,你为什么会有毒呢?”

先前夯白给我的小瓷瓶里装的应该是抑制毒性的药,只是被天紫兰销毁了。想来夯白钟情的人应该就是天紫兰了,昨日那一刀他明明可以躲过去的,天紫兰恐怕只用了三成功力,连我都可以轻松躲过,可他却站在原地丝毫未动。当年他去九孤山定是为了她,而他对我又心生愧疚,所以昨日才会帮我。

这些迷题在我心中解开后,我恍然觉得浑身上下轻松了不少。其实我倒挺欣赏夯白这种为爱痴狂的人,他的感情忠贞淳厚,超越了自己的生死,虽然我不懂这种感情,心里还是有些微的感动。

这样又过了一天,我体内的力量又弱了一分,这种感受到力量一点点流失的过程让我觉得无助,可我并不害怕,我只是在想,木玺在哪里呢,找不到我他会不会很着急,还有,我好想他。

想着想着,我又昏昏欲睡了,随着力量的流失,我的精神力也在慢慢减弱,总是想睡觉,而以前就算三天三夜不睡觉我也不会觉得累。

恍惚间,外面似乎出现了很大的动静,打斗的声音时不时地传进我的耳中,断断续续的,像在做梦似的。

“嘭!”

一声巨响突然出现在我的睡梦中,随后一股隐隐约约的青草味钻入我的鼻中。

“青草味!”

脑中打了一个激灵,我猛然清醒了过来,入眼的是一张俊美却又憔悴的脸。

“阿水。”

木玺轻唤了我一声后,抬出手缓缓地落在我脸上。

我愣了两秒钟,确定不是在做梦后,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心中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鼻子有些发酸,于是伸出手捂住了鼻子。

木玺把我的手取下来握在掌心,然后轻轻地拥我入怀,我的鼻尖抵在他的胸膛,吸入的空气中全是青草味道,煞夜魅的奇特香味好像消失了一般。

嘈乱的脚步声从屋子外传来,木玺将我横空抱起,我能感觉到从他身上传出的强大力量。

“阿水,怕么?”

木玺低下头问我。

我摇了摇头说:“不怕。”

魔兵将门口堵住,木玺腾出一只手来积聚了足够的仙力,随后朝魔兵打去,门口的魔兵全都被力量冲飞了,木玺趁机冲出去,一脚踹向朝他袭来的魔兵,又立马一个转身之后一掌劈向另一个魔兵。

“小莜莜。”

金銮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我侧头望去,看见金銮从远处快速飞来,这时木玺突然腾空而起,抱着我坐在金銮化成的鸟背上,随后金銮在空中打了个转,我们离那些魔兵越来越远。

我向下看去,突然看见了一抹火红色的身影。是天紫兰,她仿佛在对我笑。

“阿水,怎么了?”

木玺见我怔怔地看着底下,低声问道。

“没什么。”

我摇摇头,此时天紫兰已经脱离了我的视线。

木玺将下巴抵在我的头顶,缓缓开口道:“阿水,你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

我奇怪地问道:“什么话?”

“你说什么话?”

木玺摸着我的头反问道。

“我不知道。”

我说。

他的手微微顿了顿,随后轻轻笑了一声,说:“在屋子里的时候你明明有话要对我说。”

我突然想起来了,那个时候我见着他很是激动,差点就将心里话讲了出来,现在想起,还好当时被打断了。“我想你”这三个字,还是不要说了吧。

“嗯?”

木玺见我半天没反应,又提醒了我一遍。

我的脸有些发烫,结巴着说:“没……没什么。”

“哦?”

他仿佛有些不相信,语气中带着些漫不经心。

“我还以为你要说想我了什么的。”

听了木玺的话后我差点咬住了舌头,脸烧得更厉害了,好似心里的那点小秘密被他看穿了。

“没事没事。”

我安慰着自己。

“他又不会读心术,定是胡乱猜测的。”

不过这命中率也太高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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