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堪
是啊,他仿佛是这片欢乐海洋里的孤岛,看的着确够不到,就是隐没在雾霭中让人止不住好奇,他是沧海还是巫山云,想要一探究竟吗?
难为水、不是云!
当然这样的极品不会被忽略,这不吴东引来几位服装学院的妹妹,均是高挑的身段、妖娆的身姿,眼光却都有意无意的飘向那端。
“锦渊,这是美心、兰儿、小琪、楚楚服装学院设计系的……,”不省油的尚一波左拥右抱,显然有点喝高了舌头打卷的介绍着。
锦渊应了一声,这才眯着眼看看,逆着光刚好与叫做楚楚的女孩儿对上眼。
那女孩儿眼黑漆漆一眨一眨像是会说话很勾人,嘴角捎带的笑,让锦渊想起了谁!
“咱们排排坐,来喝酒,是玩哪种划拳……,”人多的地方总有人不甘寂寞,总有人招呼,大家一唱一合开始下一轮,动感的音乐仿佛为着热烈的气氛推波助澜,在场的人都很high.叫做楚楚的姑娘蔫不出声坐到了锦渊的侧面,锦渊不经意间低头看到了她,穿的是破洞版牛仔裤,麦色的肌肤若隐若现。
又是一种风情,这让某男看得极其不对味,像谁不像谁,搞得他头好大,锦公子在纠结中一杯伏特加下肚,他喜欢用烈性酒扑灭心中的火气。
有不成文的规定或者是天生磁场力,凡是有“特别”的姑娘跟大伙一起玩时,几个兄弟都是不约而同的让给锦渊,其实与其说是让,不如说是人家当惯了花魁的姑娘都会挑,每回皆把锦渊作为首选,但是锦公子买不买帐又是一回事。
“锦渊,楚楚输了,你要代酒,”叫做刘畅起哄。
他们之中也仅限于吴东跟尚一波知道锦渊的往事,现下如此玩疯了的时候,谁还在乎谁是谁啊,往事最好不要重提!
锦渊一直在闷头喝,他不知觉的接过一杯,仰头喝了一半,在喘气的时候,有一只蜜色的手臂攀附到他的手臂上,那双会说话的眼眯着,唇角带上浅浅一笑,楚楚借着锦渊胳膊的力量抬起酒杯,对着锦渊刚刚下口的地方轻轻一抿一饮而尽,顺带用舌尖沾染了杯沿。
四周的烈火被点燃,红艳艳的唇,似有似无的笑,黑漆漆的眼,飞舞的发丝,蒸腾出的女人香,扑面而来笼罩在锦渊眼前,似梦似真。
一张微开的唇附上另一只,酒气、烟雾、嘈杂声……
远了、近了、心空了,也许这是纯粹的偶遇!
天雷事件是一件接着一件,度过了没有展副理的工作日的第二天,旬柯顺手播了一通内线电话,就像是手欠的猥琐男人喜欢听客服小姐不厌其烦温柔的语气一般,打了个电话给展副理的办公室,接电话的不是别人是“包大人”。
叫展副理叫习惯了,自然也就记住了这个包大人。问问营养师上班没?包大人说小尹生病了请假了。嗯,好吧,请假了,那什么时候上班啊?包大人又说,上班啊,十五天以后。
“十五天?”旬柯没咆哮出来,却差点刮翻手边的咖啡。“不是病假吗,什么病要十五天?”她不是好好的!他知道她周一休息是带薪病假,实际上是带薪“翘班”,但十五天也太离谱了,HR不可能这么纵容她休十五天的病假!
“呃,你是……”包大人没听出对方是谁。
“我是旬柯,她请的什么假,哪里不舒服?”
包大人不知该如何接茬了,他当初接到这个市级以上医院的证明时也很困惑,但是谁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所以一路绿灯就送到了HR准了假。
“总裁……这……”
“实话实说吧,有什么事也不必瞒着我。”旬柯也不怕包大人怀疑,索性催促道。
“她、她去做人流,所以病假的时间长一点……”小尹,我不是爆你的隐私啊,总裁逼得紧啊,那端包子大人已经冷汗涟涟了。
“人流?”咆哮马上身,惊得外边的秘书的身子都是一顿。
她做人流去了,谁、谁的孩子?
她不是那种笨得不知道怎么做安全措施的人吧?怎么会是做人流去了呢……
“啊嚏……”周日的拍摄没进行完,昨天休整了一下今个再拍,夏悠念抽抽鼻子,这舒蕴岂任务不小,影楼还未开张,需要拍很多样片。考虑到自己不是很专业,所以今天义务担任模特,报酬就是中午吃盒饭,晚上吃火锅。
“没问题吧?”舒蕴岂给她递上纸巾,她的鼻子已经被她擦得没了油水,她鼻子的皮肤被鼻水一蜇就痛了,她还总是自虐的用手碰一碰然后痛得抽气。
“我觉得好像是严重了。”夏悠念带妆坐在一边休息,笑眯眯的看着周六周日两天的成果。
“要不晚上再去扎一针吧。”
“不用,吃点白加黑就好了。”晚上吃火锅的时候要上一点芥末,鼻子就通气儿了。
及膝的婚纱倒像是公主裙,今天的拍摄多以俏皮形象为主,反观她现在的表现竟然有大家风范。
修长的玉腿轻拢着,斜斜的横在椅前,显得双腿更加出众,膝上放着照片和捧花,看到和舒家新郎的合照时,她忍不住用从家里带着的相机过把瘾,话说这是不允许给她几张收藏的,所以自己拿相机过来自拍。
倒不是她真个有什么大家风范,实属是十几年没穿过裙子,尤其是这类的“短裙”,下边通风不说,还有骨撑在里边,不安分的坐好很容易就走光。
就这么一个单纯的动作,让一帮男人不自觉的觉得裤裆有点紧。
交叠的双腿之余男人就是莎朗斯通的交叉腿,********还看不见,也幸亏夏悠念坐得住,休息时间这双腿总是紧紧的拢着,优雅又保守,路过外景地的人,也忍不住多朝这个画面看上几眼。
婚纱模特,就是要有让你看了就想结婚的冲动。
旬柯按耐不住内心的不安,最终还是拿起电话,按下快捷键,没挨过五秒钟电话那边便接通了,环境稍稍有点嘈杂,但是能听见有几个人在那边讲话。
“嗯,总裁啊?”
旬柯顿了顿,理了一下心绪浅缓地道:“你现在在哪里?”
“我忙点事。”
“什么时候来上班?”旬柯想从她的语气语调里探听些蛛丝马迹出来,可惜只有浓重的鼻音,倒真没听不见半点不寻常出来。
“我请假了,可能晚点回去。”
“你做人流去了?”旬柯语气忽然变得好轻,就像是声音大上一点点,那边的人就会被他吹飞一样。
夏悠念一头黑线,“你、你听谁说的?”
“我想知道你的情况还需要研究吗,去HR看看医院开具的证明就知道。”没否认,那就是事实。“你还在外边?”
“总裁,呃,那个……不是这回事,我只是想歇息几天,我感冒还没好。”
“没做手术?”
“自然,我连男人的手都没摸过怎么可能去做流产手术。”小绵羊就是经不起别人埋汰自己,纯属说漏嘴了!
“那就是说你在撒谎。”很好,这样很好。
“反正也是无薪假期,我只是觉得最近身体状态不太好,想调整一下。”夏悠念稍稍抱怨着,囔囔的鼻音有点撒娇的意味。
“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吧,六点我去你家小区等你。”旬柯想见她一面。
夏悠念想了想,“晚上我有点事。”
“如果你想休假过后还能有工作最好听我的话——你是不是还在做那个模特的工作?翘班做兼职,你认为我会容忍自己的下属做这种事吗?”旬柯深知威胁才是硬道理。
“好吧。”悠念认命的回答道。
“悠念,你过来一下。”电话里传出的男声还是让旬柯真真切切的记住了,那天晚上就是他接的电话……他叫她“悠念”?
悠念……他若没记错,那天那个请她吃饭的男人也这么叫过她,昵称吗?倒是展副理,似乎是他独一无二的叫法。
“我挂了。”不等旬柯再和她说句再见,夏悠念迅速挂断了电话。
最近怎么急三火四的?
四点半不到旬柯便把自己的座驾停进了小区之中,白色的宾利拉上的车顶,因为早到,所以拿起自己工作用的电脑边看邮件边等展副理。女人嘛,出门麻烦点。
不想刚把眼镜架到鼻子上,展副理便从一辆黑色车子上走了下来,紧接着驾驶位置下来了个男人和她说了几句话,然后双方互相道别,展副理迅速转身,跑回单元门里,而下来的那个男人驻足了一会儿,微笑离开。
真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啊,傻子都看得出,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就是不对,温柔得足以溺毙对方。
抽空洗完澡的夏悠念正擦着头发,扔在床上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再看显示的头像,正是她的奴隶主。
“我现在在你家楼下,方便吗,我想去一趟洗手间。”
夏悠念皱眉,“如果我说不呢?”
“那今晚吃饭我会加一道菜——炒鱿鱼,喜不喜欢?”
“上个收费公厕不过几毛钱你也太小气了!”
“展副理,若要是上公厕的话,我要开到闹市区,再找车位停车,这期间的费用远远比去你家一趟合算得多,别说了,开门吧。”旬柯凭着上次给她换锁的记忆,早已来到某人家的门口,轻轻按了一下门铃,让夏悠念如临大敌。
“你等一下!”夏悠念扯开浴巾,迅速将衣服穿上,又跑到悠寂的房间将门锁好,这才将门打开。
先进来的不是旬柯本人,而是紫红色郁金香,不是那种张扬的一大捧,一小束,简易不简陋的包装,甚是好看。
“去你家卫生间的谢礼。”旬柯动了动手腕,示意她别傻愣的看着快点接手。
夏悠念接过郁金香,目送他进卫生间。
搞错没有,来上个卫生间还带着花来,总裁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紫粉色纱织幕帐下,一副娇躯若隐若现,蜜色的玉腿交错叠加,丝质内衣轻飘飘,可谓芙蓉帐暖邀谁度春宵!
缭绕,淡淡的玫瑰香浮动在空气里,让人蠢蠢欲动。
锦渊刚从浴室出来看到此情此景第一个反应就是用手掩着嘴角,竟然在如此香艳的情境中有想吐的冲动。
他折回浴室,想到的第一个念头是在镜子里看自己,随便的用手理了理有些乱的发,低着头无意识的开始一丝不苟的将敞开的衬衣纽扣一颗一颗系好。
锦渊再次抬头第一眼看到了自己嘴角残留的玫瑰色唇蜜色时,蹙起眉头用手背使劲的擦,直到唇几近破皮。
他对着镜子眯起凤眸继续看,见到了自己因酒后而变得微红的眼。
镜子中的自己,眼中的自己,慢慢幻化成另一个影像;她在笑,嘴角挂着嘲弄、了然,还有那丝丝袅袅的声息回荡在耳边:“忘了告你我是吸血鬼投胎,就算是有天使我们也是同类的单翼不幸还顺边,咱一起时只能一同坠入地狱。”
“别丢下我一个人,妈妈……”
是挑衅、让人有征服的欲望;是怜惜、让人有保护的欲望;是重叠、让他分不清,她是谁?
是无所谓……还是有所谓?
更何况他们还有共同的万分之二!
几种感触搅拌在一起,让锦渊的头越来越疼,他欲要挥手扫掉幻觉。
砰,拳头与镜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卫生间里镜片碎了一地。
卧室里闻声奔出来的半是裸露的女生惊恐的张大黑漆漆的眼,看到一地的血渍尖叫“怎么了?”
锦渊对她摆摆手,随意的拿着外套裹住手臂,丢下一叠子钞票说了一句“抱歉,”旋身而去……留下受惊的美人、光溜溜的不知所措。
春夏交接的夜有丝暖意,凌晨时分的街道冷冷清清。
锦渊漫无边际的走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再抬头时已经看到军区总医院的大门,天边泛起了灰白色。
时钟嘀嘀嗒嗒指向十二点,悠寂慢条斯理的吃着早加午饭。
她一身标准的病号服,喝一口粥就着一小口咸菜,在一点点的扯着花卷,缓缓的送到自己的口中一下下的咀嚼,一点也不着急,有条不乱。
刘敬轩挑着眉角从病房门上的玻璃窗“偷窥”悠寂,盘算此女子什么时候走呢!
今个一早就听值班护士说,夏悠念要出院,至于时间说上午,这眼看着上午都过了啊!
刘敬轩一头冷汗,昨晚据某些同志反映锦渊“去偷欢了,”他还很好奇这位少爷又是重蹈覆辙七年前的慌乱时光?
抱着看好戏的心情,刘敬轩一早打电话给锦渊,但电话那头都是标准的一句:此用户已关机。
直到半个小时前才将将拨通,那边的锦公子只是嗯了一声,刘敬轩顺带调笑的问:“锦渊啊,还有一万的押金没用呢,谁知到你吃饱了撑的交那么多押金作甚,怎么着,等你来了退,”他这可是一语双关。
“嗯,退给她吧,”那头锦渊声音无一丝感情、冷淡直白白的回答后挂上了电话。
“退给她,”刘敬轩呐呐的念叨着,带着一丝苦笑摇摇头离去,心想:也好,少一个是一个,不知道倪静淑这次回来,他们锦公子还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呢,好好的远启集团他不继承、偏要自己创业,这会儿算有点名堂作为新一代才俊崭露头角,咋只有遇到“感情”这个坎就这么别扭呢……,这就叫情债!
悠寂看了一眼表,喝掉最后一口粥,她这一顿饭吃了一个钟头,可不是为了拖延时间,只是作为病患她在养生慢慢进食,虽然这么想着她还是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一句:不会来了,不回来了,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军区医院对面的街角,一辆黑色的凯宴摇下一半车窗,露出缠满了纱布的一只手臂。
某人眼里是这幅景象,一个瘦骨如柴的女孩儿拖着一只扎眼的LV箱包,身上的大T恤让他眼熟,穿在她身上像是个大面袋子,空荡荡。
她扭头眯着眼扫了这边一下,他警觉的缩回头继续带上太阳镜。
悠寂四处看着,有没有出租车。
哎,记得走之前京城还有春天的气息,也不过是一周,她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老了几岁,身上轻快了、心似乎沉了,夏天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