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凌见牧风愣头愣脑,目光发直,惊慌道:“你给我站住。”
可是牧风此时的耳朵已听不进任何话了,他就象白痴一般,不顾一切地往前走,走向那团有魔力的水草。眼见牧风神经兮兮地逼过来,伊凌便知要出事了,她本来可以钻出水草逃走;不过,如若她真的逃走,那无数的水妖就可一饱眼福,尽情欣赏她那光滑而匀称的胴体。权衡利害之后,伊凌决定还是按兵不动。
牧风走到水草跟前,死死地盯住水草里头两只明亮的大眼睛,他感觉那双眼睛会说话,至于说的内容他把握不准,仿佛是愤怒、是劝告、是忧虑,也仿佛是等待、是希冀。
其实,伊凌的眼睛想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牧风张开双臂抱住了那团水草。伊凌颤抖了一下,而后就慢慢闭上了眼睛。
有几条大黑鱼对牧风抱着水草不放感到好奇,纷纷游过来,近距离观战。牧风心底的小火迅速燃成了火山,他几近疯狂,竟伸出一只手,去扯那些水草。
伊凌一下子清醒过来,大声尖叫:“你疯了,看我不剁掉你的狼爪子!”
牧风哪里肯听,只是拼命将水草一条条扯开。
伊凌继续尖叫:“我的刀呢,我的剑呢,我的夺命斧呢,我要杀了你。”
海底静悄悄的,但往往是在最安静的时候最容易发生一些故事,看,古老的陶屋前就在上演一个动人的故事。
在被牧风吻了几下脸庞后,伊凌终于拼尽全力推开了面前的少年。牧风甩甩头,恢复了正常,他红着脸道:“我真该死,伊凌。”
伊凌冷着脸瞪了牧风几眼,而后就指着陶屋的门槛道:“你看那里,有块玉。”
牧风转身看,门槛上果真躺着一块两寸长、月牙形的美玉,那玉的头上有个小眼,一个银环自那小眼中穿过。牧风发现银环上还串着一块玉,只是那玉嵌在石缝里头,他便抓住银环提起来,那玉露出庐山真面目,也是一个月牙,不过这个月牙断了一截,残缺得厉害。完整的月牙上刻着“孤虹”二字,而残缺的月牙上则刻着“清蓉”二字。
牧风对伊凌道:“这陶屋是三百多年前龙虎山天师孤虹和他的情人幽会之处,‘清蓉’必定就是那个让孤虹梦绕魂牵的女子。”
伊凌道:“既然有故事,那我进去看看。”
牧风拦住伊凌,道:“不可,这屋也是孤虹的修真密室,机关重重。”
伊凌道:“这牛鼻子一边修真一边谈情,真是大法美人两不误啊。素闻龙虎山的玄真天极道是天地间至上大法,陶屋里说不定暗藏功法秘诀。”
牧风道:“我刚才进屋转了一圈,并未发现功法秘诀,女尸倒是有一具。再说了,就算存在秘诀,如果不是我小花观的东西,我也决计不会去学。”
伊凌道:“你这禀性倒是好的,不过弱肉强食是江湖的规则,自古以来太过善良正直的人就没有几个有好下场。”
又一道暗流袭来,牧风和伊凌措手不及,被暗流卷走,漂了半天,竟回到了海面上。此时的海面上有了轻微的波浪,而天空则显得阴沉。
伊凌望着无垠的海面,深沉道:“渡天说这海极难横渡,我想和你来场比赛,看谁能游到对岸。”
牧风道:“好啊,我对渡天的话很是不服,正想来个劈波斩浪。”
二人对视一眼,便扬起臂膀,向着黑沉沉的远方游去。过了不久,伊凌便游到了牧风前面,而且,此后不论牧风多努力,始终无法超越伊凌。也不知游了多长时间,牧风的眼里依然没有岸的影子。牧风暗想,若论道心,我应该比伊凌深厚,却不知为何,她就是游得比我快,问题出在哪里呢?
一排大浪打来,二人就象两叶浮萍随波逐流,很快就被大浪送回了岸上。黑暗中,二人看到身旁有条船,船上有大字。伊凌念那几个字:“百年修得同船渡。”
牧风摸船体,竟发觉是石头,那是一条石头船。
这时,一阵剧烈的破空声传来,二人大惊,抬头看,斜对面的山上正飞快地游着一条火龙。那火龙足有半里地长,自西向东窜去,速度之快犹如离弦的利箭。它所到之处,大树倾覆,山岩崩塌。轰,一个小山头竟被它撞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