蚯蚓****在昆仑余脉修真百年,熟悉山体构造,它的话自然无人不信。于是,****在前面蠕动,一行人跟在它身后,左转右转,渐渐离墓室远了。好在有一号冰川照射,行走倒还顺利。
走完人工开凿的地道,****将一行人引入一条鹅卵石垫地的天然石洞,越往前走越是狭窄。不过,虽然行走艰难,但石壁的颜色却在改变,慢慢的,出现了水分的痕迹。
地道到了尽头,明水还没出现。
真无我道:“怪物,你若是戏耍我们,老子扒你的皮。”
****心道,哼,你死到临头还要横。它暗中狞笑着,开口道:“你们从右侧石壁的缝隙往里看,美景尽在里头。”
右侧石壁确有一条缝隙。纯印一看,笑颜大开,“真是想不到,人间地狱里竟还藏着这等神仙洞府。”
石壁那边的区域,虽然也在山体内部,但居然呈现出一派江南春日的景色。或许是遍布玉石,那洞中光线充足,仿佛阳光明媚一般。洞里更有钟乳石无数,造型奇美;又有石墩几个,水潭一处,潭面浮满碧绿水草。
影儿道:“不错,那正是泉脉。”
花墓双娇用洛阳铲将缝隙铲开,众人鱼贯而入。在冥妃墓室周旋已久,大家无不口渴,纷纷走到潭边饮水。那泉甘甜可口,清香飘溢。在大家狂饮之时,躲在后面的蚯蚓****偷偷溜出洞,迅速用金矿石将洞口堵得严严实实,又用唾液将细缝粘住,这一下,连原洞口在哪里都难找了。干完活,****钻进石壁,躲在暗处观察洞里的一切。
解渴之后,真无我见一号冰川上脏了一块,就将美玉放入潭中清洗,谁知玉一入潭内就变得极为滑腻,自他手中掉进水潭。真无我伸手去摸,却怪叫一声,仰面摔进潭中。潭并不深,但真无我脸上却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痛苦表情,双手乱抓,身子不住地扑腾。
花不意道:“以我上十年的盗墓经验来看,这潭必是一汪邪水。”
纯印用仙剑挑开水草,不禁大骇,潭底竟层层叠叠爬满了癞蛤蟆。那些癞蛤蟆个个有海碗大小,绿眼乌皮,头上长毛,嘴有利齿。一见光,癞蛤蟆就呱呱呱发出刺耳的鸣叫,更加疯狂地嘶咬真无我。纯印见势不妙,赶紧将真无我拽出邪潭。几只癞蛤蟆咬得太紧,也随真无我出了水潭。纯印挥动仙剑,将附在真无我身上的癞蛤蟆一一斩杀。
还是妙龄女子心思细腻,花有容忽道:“那蚯蚓****溜了。”
众人大惊,这才发现洞口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忙乱中,牧风哈哈大笑起来。影儿正要询问,心内一阵发痒,也大笑不止。随后,众人接二连三张口狂笑。笑声太大,洞内光芒竟伴着笑声一闪一闪。笑了一会儿,众人又号啕大哭。这样笑笑哭哭足有一个时辰。
终于,所有人都筋疲力尽地瘫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纯印叹道:“我知道了,这次我们死定了。”
影儿道:“何以见得?”
纯印道:“我们都喝了哭笑不得水,那水又叫死水。”
真无我后悔不迭道:“我在中原盗墓从不失手,上天入地唯我独尊。未曾想不远万里来到和田,却命丧死水。这死水我是再清楚不过,它是邪思老祖的独家秘制,比砒霜更毒,比宫刑更损。”
牧风道:“死水到底是怎么个毒法、损法?”
真无我道:“它让你哭笑三日不停,最后窒息而死。如若饮量在一钱以下,虽然不死,但它又可让男子无用,有如太监;让女人不孕,有如男子。”
牧风又道:“那邪思老祖如此阴毒,是个什么人物?”
真无我道:“邪思老祖原是个太监,后不知为何精神崩溃被逐出皇宫,他流浪到秦岭时得一邪恶古卷,从此开始豢养、酿制毒物,他的毒物以奇、损著称。他行踪不定,在秦岭、南岭、昆仑、庐山各有一处据点,分别养了红毛鼠、钻心泥鳅、癞蛤蟆、噬血蚕等毒物。我曾经收过两个弟子,我那弟子前年误挖了他的祖坟,结果被他灌下十斤死水,受尽折磨而死。”
蚯蚓****在石壁内哈哈大笑道:“你辱我心爱冥妃,就是自寻死路。”
也许是山外已到深夜,有那么一段时间,洞内暗了下来。众人又哭笑一阵后,心灰意冷地躺在地上等死。牧风生性顽强,脑中活下去的欲望一直不灭。他睡了一会儿就醒了,睁开眼,看到潭边闪着点点绿光,那些癞蛤蟆正一个个跳出水潭,爬向一处角落。癞蛤蟆在那角落里吃了点东西,又回到了水潭。牧风脑筋一转,心想,那些癞蛤蟆天天喝死水,也不见哭笑不得,极有可能它们吃的食物里面暗含解药,我去查个究竟。于是他走到那个角落,一股奇臭扑鼻而来,蹲下身子一看,才发觉眼前有数堆狐狸粪便。纵然狐粪可以解死水之毒,但要这些王子、神仙去吃粪便,那还是强人所难。牧风又想,既然癞蛤蟆不怕死水,那它们身上必有解毒之法,我不妨喝点它们的血看看。牧风来到潭边,抽出黑檀神箭,刺了一只小蛙,他用手指蘸了蛙血,涂在舌头上。出乎意料,那蛙血清凉微辣,丝毫不腥。牧风不敢多吃,舔了几下又睡了。
睡梦中,牧风被一阵狂哭惊醒,除牧风外,其他人都在呼天抢地,无法动弹。牧风大喜,心道,看来那蛙血解死水之毒有奇效,我去刺几只给他们。果然,众人喝了蛙血后,一个个都恢复了正常。
还剩真无我没喝蛙血,牧风虽然对他没有好感,但眼见他出现窒息症状,怜悯之心袭上心头。牧风又去刺蛙,这次那癞蛤蟆极为精明,在箭头过来时刺溜一下躲开,黑檀神箭扎入蛙身下的一号冰川。那美玉浸在死水里面竟然融化了。牧风正要拔箭,忽大声惊叫,撤手后退。刚才,自那箭身传来一股极强的电流,将牧风全身震得发麻。接着,那美玉不断冒出气泡,气泡越来越大,死水沸腾,冲出潭面五尺高。美玉继续融化,呈紫红色,象在燃烧。黑檀神箭歪倒,整个掉入潭中。
原来,那一号冰川是天下最为吉祥的宝物,而死水阴毒无比,吉祥和阴毒缠斗一夜,美玉已软。而黑檀神箭沾染过红珠煞血,毒性更要超过死水,当它刺中美玉后,美玉便再也无法承受,万年积蓄的能量一齐释放,声势撼人心魄。
美玉终于燃烧起来,火光在水中闪现,潭水翻滚咆哮,洞中很快布满蒸汽,温度急剧升高。
纯印道:“蒸汽必有毒性,大家打坐入定,关闭呼吸。”
牧风刚一坐下,身侧便有人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腕。牧风知道,那咬他的人是真无我,真无我此时生不如死,神智已然狂乱。牧风道:“我让你咬,你喝了我的血,也许可以解毒,但你不要喝多了。”
真无我咬破牧风血管,喝了血,慢慢地清醒过来。
蒸汽缭绕许久,总算退去。一潭死水竟被烧干。
影儿首先睁开眼,惊道:“咦,那潭中有一把戈。”
潭中确有一把虎头鹤嘴戈,戈长二尺,黑中带紫,戈身有奇异文字,戈顶有一箭头。一号冰川及癞蛤蟆不知去向,多半是燃成了灰烬。
纯印拿起奇戈,看了良久,道:“这戈属秦牧风所有。刚才一通火炼,美玉和黑檀神箭融合成了这戈,神箭的箭头还在。”
牧风道:“戈身怎会出现古怪文字?”
纯印道:“那是甲骨文。一号冰川历经无数奇人异士修炼,暗藏神魂,那文字应是一种注释。这戈必是奇宝,你要好生收藏。至于那段文字,住在神农顶的神农氏应该认得,如若此次能够脱险,你以后可以去找他问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