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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铁屑湛蓝(6)

他回到高天白身边,将磨好的硬质合金车刀放在大拖板上。车刀发烫,一股白色的油气还在袅袅上升。高天白将操纵手柄让给他,要他替自己操作一会儿。陈东风将转速从三百多降到两百多,进刀量也从十个丝降到五个丝。高天白在一旁看着他车了几刀后,拿上硬质合金车刀到砂轮间去了。陈东风明白,他这是去给车刀开R。他连忙将转速恢复到三百多,进刀量也提高到十个丝,速度一快,被高天白车了半截的螺杆很快就车好了。陈东风停下车床,悄悄地走进砂轮间,站在高天白背后看了一会儿。有砂轮机和高天白身子的遮挡,陈东风没有看出什么道道来,只是从动作上感到高天白确如墨水所说,是全厂R开得最好的。另外,他也从此证实墨水教他,开R时要一个动作到底这一点不假。陈东风正要走开,高天白发现了。他忙说,螺杆可能车好了,你去看一看吧!高天白一挥手说,先去将毛刺锉一锉。

陈东风回来一摸螺杆,上面真的有许多毛刺。他找了一把锉刀,启动车床时,大拖板猛地向前一冲。他脸色刷地白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黄毛在那边先叫起来,快提螺母手柄!陈东风将螺母手柄往上一提,大拖板在离卡盘只有十几毫米的地方停下来。黄毛走过来问,没事吧?陈东风说,好险,刚才停机时忘了将螺母手柄提起来。黄毛说,你是不是想去看高师傅怎么开R?陈东风点点头。黄毛说,你别偷偷摸摸的,回头我找机会教你。她压低嗓门说,我是技校毕业的,除了高师傅,我的R比谁都开得好,墨水不行,她开的R只适合车铸铁。陈东风拿起锉刀准备锉毛刺,黄毛提醒他将袖子卷起来,如果卷进车床里那可不得了。黄毛一边说一边看着自己的车床,见车刀快走到位了,就连忙跑回去。

陈东风刚将毛刺锉好,高天白就回来了。高天白用外卡钳试了试螺杆的内径,然后又在卡尺的内爪上量了量,他问陈东风量过没有,量的结果是多少,等陈东风一一回答后,才让陈东风将螺杆卸下来,换上一件不锈钢材料,并示意陈东风继续车下去。陈东风车了几刀才想起自己刚才偷偷地将转速提高了,他不好再变回去,见高天白没作声,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车。好不容易才将螺杆车完,高天白突然说,你去墨水那里将车刀拿回来,刀具和用具的消耗每人也是有定额的。陈东风乖乖地将那半根白钢车刀拿回来了。高天白用手指试了试车刀上的R后说,我一看那铁屑就晓得是你开的R,墨水是老车工了,干了三年,就是闭着眼睛也不会开出这种R。好学是好事,可是你别太急,太急了不好,害自己也害别人。陈东风以为他会主动说出教自己开R的事,一直竖着耳朵听。高天白顿了顿说,你觉察到有人盯上你了没有?陈东风说,好像汤小铁有点和我过不去。高天白说,不仅汤小铁,他是硬的,还有软的。你刚从农村来,既是厂长的弟弟,人又长得聪明漂亮,将来的事够你应付。陈东风说,我什么也不想,只想好好干活,多学点技术,万一将来被辞退,我就回家去开个修理铺。

陈东风突然壮起胆子说,师傅,你什么时候教我开R吗?

高天白不紧不慢地说,车工技术项项都可以手把手地教,只有这开R教不了。四十多年了,我也不晓得R是怎么开出来的!别的地方怎么磨都能看见,只有开R,能看到的是背面,正面只有砂轮能看见,可眼睛又不是长在砂轮上。说穿了,只有一个诀窍,你爱它,认真对待它,而不是讨厌它,敷衍它,用心去磨就能磨好。

这时,陈西风、徐快和肖爱桥以及王元子等一大群人从门口拥进来,一直走到汤小铁坐的那堆阀体边才停下来。他们比比画画地将一只阀体翻过来又翻过去,王元子手拿一大沓图纸,用不太灵活的眼睛向四处打量。陈东风心里刚刚生出一种预感,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王元子,便真的向他款款走来。

她什么招呼也不打,站在车床前嗲声嗲气地说,哇,这螺杆好好漂亮!

陈东风不作声,他停下车床,用外卡钳量了量螺杆,同时看了看悬挂在卡盘上的那一大串冷却液水珠,然后猛地一提操纵杆,卡盘突然转动时甩出的冷却液,落了几滴直接落在王元子的衣服上。王元子叫了一声,连忙走开,一边走一边说,我叔叔说了,过几天也调你去描图,你不能干这又脏又累的活儿。

陈东风小声骂道,神经病!

高天白叹口气说,这姑娘真可怜,这样的毛病,会受人欺侮的。

有一阵,两个人什么话也没说。

陈东风发现汤小铁的眼珠子也变呆滞了,像是被王元子的胸脯推着转。

陈东风正在想什么,高天白突然说,你们那儿猪肉是不是要便宜些?陈东风一愣后,随口答道,是要便宜些。高天白说,什么时候回去,你给我捎一两斤。陈东风说行的时候,马上想到给父亲剃头的那位马师傅的剃刀,果真灵验,他也想弄来试试汤小铁的命运。

8

红色桑塔纳轿车里伸出方月的一只小手。

小手又白又嫩,它在空中挥动几下后,小张一按喇叭,车轮就开始在地上滚动。

徐快也在车上,他主动提出到阀门厂驻省城办事处看看。办事处人不少,但没有一个党员。这些人掌握着工厂营销命脉,他需要面对面地了解其思想状况。陈西风本不愿他到省城去,他担心徐快会跟着经营人员,去客户那里瞎串。但小张在一旁开玩笑提醒了他,小张说,书记是应该去一下,虽然办事处不会成为被党遗忘的角落,但书记有可能成为被表妹遗忘的角落。陈西风想起徐快的表妹在省城上师范,不仅爽快地同意了,还在厂务会议上称赞徐快主动配合厂长抓生产经营。

方月一走,陈西风心里反而有几分轻松。

同他一样,陈万勤挑着两块大石头正在街道上一步步走着。红色桑塔纳轿车在他身边刹了一下车。方月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对他说,我走了。面对远去的红色车尾,陈万勤独自轻松地笑了起来。

晚饭后,陈东风洗了澡,正准备去找方豹子他们玩,陈万勤将他叫住。他掂了掂手中的乒乓球拍,终于还是留在屋里。

陈东风同汤小铁打球后不几天,在屋里一摞旧杂志中发现了这只球拍。方月也不清楚是谁的。问过陈西风后才知道,这是多年前,陈西风的前妻参加全县职工运动会获得的奖品。陈西风记得自己曾将它送人了,他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还在这屋里。陈西风要扔,陈东风将它留下,他发觉这球拍太合乎自己心意了,用这只球拍拉出的弧圈球又急又旋,没人抵挡得住。方豹子他们不得已立下一个土政策,规定陈东风每局拉的弧圈球不能超过五个。

陈东风将球拍放好,搬了一只藤椅到院子里,同陈万勤对面坐下。

陈万勤开口就问他想不想父亲。陈东风沉默一阵,刚想开口,喉咙里忽然酸楚难忍。陈万勤低声说,我的老小兄弟——你爸他是个好人啦,于功于德,他都不应该走得这么早,所以呀那高高在上的天理,有时候也是一本糊涂账,完全没有对号入座。你爸本应该添三次寿。第一次是因为突击坡前面的那条小河。那条小河,平日里温顺得像头一回躺在男人怀里的女人,连小猫小狗都瞧不起它,专门跑到小河里拉尿与它比试高低。只有老小兄弟瞧得起它,将它当成一条龙,而不把它看做是一条蛇。一年到头总是往那矮堤上搬石头,挑土。每天上工、放工都去料理它一阵,每天少说也有挑十担土。开始时,他没当生产队队长,只有自己一个人挑。后来他当了队长,就要别人也挑。大家跟着挑了一两年,河堤高了许多,老小也不给大家多记一个工分。老小自己当上劳模,上级奖了毛巾、脸盆和搪瓷茶杯。大家有意见,就不往河堤上挑土,投票选队长时,也不投他的票。老小不当队长以后,又开始一个人挑。那时你妈还没有病,你也没有出世。她曾经为你怀上了三个哥哥。你妈不爱你爸总在河堤上,因为她总是望见河堤上有一个女人。你妈一生气,你的三个已成了人形的哥哥,就都变成了一团脓血流产了。后来还是方月的母亲教她一个办法,才生下你这小人。老小一个人又在河堤上干了一个冬天加一个春天。夏天到来后,山上下来了少有的大水,石磙都被冲得在河中央打跟头。上游的河堤破了,垮了屋,毁了田,死了一个人,猪牛羊也死伤不少。下游的河堤也破了,也垮了屋,也毁了田,没死人但后来残废了两个,猪牛羊死伤比上游的多。就只中间这一段,大水漫了两支香烟的工夫就退了。只压了一块田角。大家都说你爸的好话,你妈一高兴,就痛痛快快地生下了你。这是第一次要添寿的,结果只添了你。第二次还是因为这条河。这河虽小,脾气却怪,有时候好好的,它就不见了,哪怕太阳将沙滩晒肿了,它也不肯挤出半滴水来滋润一下。从古到今都有人说,这河的下面还有一条河,直接通到县城。在河里有水的时候,老小总喜欢一个人扛着挖锄和沙扒,有空就在河里到处乱挖。挖出有水的坑,老小就用青石板盖起来。没见到水他再到别处去挖。有时候,老小也同小河斗狠,明明是一个干窟窿,他硬要往下挖,非要让它冒出水来。老小也不是总赢,有些坑哪怕是挖了半个月,也不见水。老小只好说,等32111钻井队来了,让给他们钻石油,水火不相容,没水的地方,肯定有一沾火星就燃烧的油,要不石油怎么总生在没水的沙漠上。老小在小河里挖坑打洞,大家都不管他,他自己也不说为什么,就像抽鸦片上了瘾,无论别人怎么说,也不会丢下手里的烟枪。也有人说他,像是同你妈睡觉睡成了习惯,不弄一下就难受。那年夏天,小河又使开了性子,地上才干三天,它就连一滴水都不肯让我们看见。因为旱得突然,水渠没有修好,太阳又特别毒,一个星期下来,田里都干得起了裂。上游和下游的人都急急忙忙地开进小河,将小河翻了个底朝天,好不容易找到水,田里的秧已经变黄发白了。中游这一段又沾了老小兄弟的光。小河一失踪,他就去揭那些只有他还记得的青石板。十几块青石板被掀开后,有两处发现了水。大家齐心协力将这两处地洞,挖成两座大坑,架上了水车。那年的秋收虽然还是减了产,比起其他生产队只有两三成的收成,还是算得上大丰收。这第二次该添寿的事,也不知怎么的,竟然让你妈落到水塘里,早早做了龙宫的仙女。第三回更是邪门。我们村的老地名是叫兔子窠,“大跃进”时才改名叫突击坡的。村后面的山顶上有块鹰嘴石,大概有上万斤重,孤零零地立在山顶上,底下就只有十几个南瓜大小的碎石垫着。据说是玉皇大帝吃饭时,在碗里找到一粒沙子,就信手扔下凡尘,正好压在突击坡的老祖宗种的一颗大南瓜上。但外地的人都说,从前,兔子窠的人太精,不好好劳动,老想着算计周围的人,让别人替自己干活。上天认为不公平,就让一只老鹰化作石头,镇住这些比兔子还精的人,让他们从此尽心尽力地下田劳动。所以,我们突击坡,后来总出像老小兄弟这样的劳动模范。那石头几千年一直就那么样搁着,像要滚下来又总也滚不下来。那一年,老小兄弟说这石头要滚下来了,大家都不相信。老小兄弟就一个人天天爬到山顶上去,用了许多的石头在鹰嘴石靠突击坡的这一面,垒了一座石岸。有天夜里,突击坡人都在外面乘凉,月亮明,星星亮,也不见闪电,头顶上却响起轰隆的雷声。大家正奇怪,几个小孩先惊叫说鹰嘴石掉下来了。大家看时,果然一个巨大的黑影正顺着山脊往下滚,那种声音就像用锄头往胸口上筑。鹰嘴石擦着村边人家的牛栏飞到田里还打了几个滚,每滚一下就留下一口小塘。第二天早上,大家上山去,看到老小垒的那座石岸被压垮了一半,鹰嘴石正是被这石岸逼得拐了弯,要不就正好落在突击坡了。说邪就邪——鹰嘴石一掉,段飞机不种田,不劳动就发了财。他一发财,突击坡的人就待不住了,是男人都往外跑,以为外面的金子同突击坡的猪粪一样满地都是,一早晨就能捡一箢篼。他们捡了几个钱,却将自己养家糊口的劳动本领丢了。就连你西风哥,也是在那之后,由一个普通工人当上副厂长、再当上厂长的。

陈万勤喝了一口茶。茶水凉了,刚喝下去他就开始咳嗽,一声连一声,震得邻居都将窗户打开,探头张望,大声问要不要治咳嗽的咳特灵。陈万勤呜呜地发出一些声音,表示不需要。这时,陈西风从屋里出来,拿着一只小瓶子要陈万勤张开口,朝喉咙里喷了几团雾,陈万勤马上平静下来。

陈西风要陈万勤到屋里去,自己却开了院门走到街上,也没说是去哪儿。

陈万勤端起茶杯又放下。

陈东风懂事地进屋去给他重新泡了一杯热茶。

陈万勤不顾水烫,猛地喝了一口然后舒服地长出一口气,这才继续说,不管干哪一行,干久了人都能成精怪。最容易成精怪的是那些匠人,剃头的、裁缝、篾匠、木匠、砌匠,一口气干上几十年,差不多就能通阴阳了。像做农活做成精怪,能通阴阳的,却只有老小兄弟一人。我过去最不服气他,后来的事情多了,我就明白自己不如他。本来,我不打算到城里来住,城里用水上厕所都要花钱买,走在路上那些女人打扮得像狐狸精,让人不敢睁开眼睛,身上的肉一半露在外面,看一眼会短一天阳寿。可老小兄弟要我来。开始他不说明原因,我告诉他自己一个人过惯了,胳膊腿虽然有些僵,还能种块田养活自己。他跟我说了好几年,从西风的第一个妻子生病,一直说到西风娶了第二个妻子,老小兄弟才同我说了实话。他说我若是早去了城里,西风的第一个妻子就不会死去,也就不会有娶第二个妻子的机会,他说城里有一股邪气,必须用我的正气去压一压,他还说,我若再不去,西风同方月的婚姻还是到不了白头,我去了才能镇得住他们。当然,还有别的原因,我以后再说给你听。我听了老小兄弟的话,才进城住了这几年,别的效果看不出,只是西风和方月,结婚这么长时间了,两人没有红过一次脸,还不时手拉手出门去看电影、逛街,隔上一两个月还要双双到舞厅里跳一场舞。

听到这里,陈东风忽然站起来说,我上趟厕所。

他一头钻进屋里,在便池前站了一阵,也没有挣出一滴尿。忽然间,他想到燕子红该换水了。方月一走,陈西风是不会给燕子红换水的。他开灯走进方月的卧室,手一触到花瓶就感到一股潮湿。陈东风心里不由一怔,他知道这一定是陈西风刚刚给燕子红换过水。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花瓶将水倒掉后又注入半瓶水。燕子红能开这么长时间,的确是一件奇怪的事,这或许是一种天意?陈东风回到院子,陈万勤不高兴地问他到西风和方月的房里去干什么。

陈东风镇静地说,我听到那屋里有动静。

陈万勤问,院里有人,小偷没有这大胆。

陈东风说,不是小偷,是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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