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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大食宫变(3)

散朝之后,爱资哈尔追上阿慕尔道:“你说实话,是不是文华公主密谋下毒?”阿慕尔道:“我问过她,她不承认。”爱资哈尔冷笑道:“可众臣都认为是她。”阿慕尔怒道:“难道不是别人?”爱资哈尔道:“就是再傻的人,也能猜出是谁?”阿慕尔道:“可是证据呢?”爱资哈尔道:“如果是文华公主所为,哈里发难脱干系。哈里发已经继承王位,难道要为了追查凶手而使大食后继无人?”阿慕尔叹着气道:“既然没有证据,就要稳定局势!”

二十三

后宫里,哈里发看着痛哭的文华公主道:“说实话,是不是你派人所为?”文华公主忽然擦去泪水,高昂起头道:“是我又怎样?”哈里发吃惊地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文华公主生气地背过身道:“傻子!”又猛地转过身来道:“不这么做你能当上国王?难道我就甘心让你做臣子?”哈里发更加吃惊地道:“可你这么做,让天下人都骂我啊!”

文华公主显得不屑一顾,淡笑着道:“在大唐这种事多了,老百姓议论后就没事了,可你若做不了国王,那就一辈子窝囊!”哈里发道:“即便如此,你也不用害人。我们是真主的信徒,这是难以饶恕的重罪。”文华公主冷笑道:“如果你认为我错了,马上杀我!”哈里发道:“你是怎么下的毒?”文华公主道:“我怎么傻到亲自动手?是舅舅阿慕尔干的。”

二十四

冬晨,宁王出班道:“陛下!臣刚刚接到噩耗,说张嘉贞在洛阳不幸去世。”李隆基很是震惊,叹息道:“此人做官胜任职守,但生性简慢疏阔,往往因待人不周而得罪人。他处人不疑,有恩信,并多引拔后进。而被引拔者,大多是人才,身居高官要职,称于所任。他今年多大岁数?”宁王道:“才仅六十四岁。他在断气前说完临终嘱咐,就向长安方向磕头,只磕了两个头,就没气了。”

李隆基很感动,当即道:“这才是忠臣!唉,当年朕对他处罚重了。毕竟是他反黑成功,并使得国库充盈,创造了开元盛世。”又叹息道:“只是很可惜啊!六十四岁还可以继续为朝廷出力。可追赠为益州大都督,谧号‘恭肃’!”众臣道:“陛下英明!”李隆基道:“朕拟再拜宋璟为相,众臣以为如何?”李林甫忙道:“陛下,臣觉得宋璟虽有能力,但比较世故。”李隆基道:“那你可有合适人选?”李林甫道:“陛下慧眼如炬,一定成竹在胸。”

宁王忙道:“陛下!臣认为宋璟为人正直,胸有良策,可以再度为相。在开元八年时,他以压制犯法官僚的申诉,又严禁恶钱流通,颇招人怨,遂被授开府仪同三司,并罢相。但是他并未泄志,还在报效朝廷。开元十年,京兆人权梁山聚众暴动,在被朝廷镇压后,其众多遭逮捕,陛下以他兼京兆留守复审,他只治罪为首,余皆释放,深得民心。在后来派往边塞的将士中,有不少是释放的那些人。后来,这些人在对付胡人的战争中,屡立战功。”

李隆基点着头认可道:“是啊!开元十二年时,朕带众臣东巡泰山,却让宋璟留守京师。在即将出发时,朕对宋璟说:‘卿是国家元老,为朕股肱耳目。今将巡洛阳,分别有一段时日,请有什么好主意,告诉朕。’宋璟直言相告,朕对宋璟所进之言书之座右,出入观省,以诫终身。宋璟听旨!”宋璟跪倒道:“臣听旨!”李隆基道:“朕再拜你为尚书右丞相!”

二十五

在王妃宫里,玉华公主悲痛欲绝,哈里发带着文华公主进来,看了一眼哭泣的玉华公主,当下心软。他又看了一眼身边的文华公主,意思是让她去安慰她。文华公主装做不知,对眼前的一切熟视无睹、麻木不仁。哈里发叹了口气,走到玉华公主身边道:“嫂子!莫要悲伤,我来看大哥。”

玉华公主见他身边是文华公主,便道:“你已是陛下了,告诉我谁是凶手?”哈里发道:“正在查。”玉华公主冷冷地道:“连外面的百姓都知道谁是凶手。”文华公主不由怒道:“老百姓知道什么?那是瞎猜的!”玉华公主将目光射向她道:“可百姓为啥没猜成是别人,却是你!”文华公主恼道:“胡说,那是污蔑!”

哈里发道:“别激动!如查出是她,绝不手软!”玉华公主道:“你舍得杀她?你大哥去了,留下我何用?”文华公主道:“大不了你我共同服侍陛下。”玉华公主道:“你把我看成了什么人?”拿出匕首插进自己的心窝,哈里发大惊,上前抱住她道:“你不该这样。”玉华公主颤抖着嘴唇道:“希望你做个好国……”后面的一个字没说出,人便死了。

玉华公主一死,外界的议论更多了。百姓说文华公主太狠毒,不知大食的未来会怎样?也有人认为,哈里发知道真相,却装做不知。总之,几乎所有的人,都为此事而愤慨。一个百姓在大街上道:“玉华公主为何自杀,肯定有原因。”又一个百姓道:“这是个烈女,一定是被逼的。”还有一个百姓道:“为了坐上王位,居然干这样的事,真主不会饶恕!”

二十六

夜晚,文华公主看着阿慕尔道:“这次的事多亏了舅舅。你放心,你外甥不会亏待你。”阿慕尔道:“我从不做坏事,这些天听到百姓议论,我就感到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文华公主道:“既然已经做了,就不要再多想。你外甥做了国王,对您的后代也有好处。”这时管家进来道:“爱资哈尔来了。”文华公主回避后,爱资哈尔进来道:“议论声不绝于耳,你倒是想个办法啊?”

事过一天,大街小巷的议论更多了,并且充满了愤怒的谴责声,可三天之后,情况就发生变化了。在一个饭馆里,易德里斯道:“原来真相是这样:大王子曾办过一个案子,结果那人逃出后,知道行刺难以成功,就赶到战场卖通厨师下了毒。”伊斯玛仪道:“这事我也听说了,不大相信。”易斯哈格道:“这定是文华公主所为!大臣为了稳定,只好找个说法罢了。”

二十七

春天来了,弃隶缩赞赞普和金城公主在这期间救了不知多少人,老百姓都很爱戴他们,也同情他们。这天,弃隶缩赞赞普和金城公主又抢救了尉迟银的父亲,因见弃隶缩赞赞普和金城公主要走,便道:“赞普,我们都在为你们鸣不平啊!”弃隶缩赞赞普大惊,忙用目光示意他别乱说,并道:“其实没什么,孤王觉得这样就挺好。”

尉迟银道:“可您才是真正的赞普?”弃隶缩赞赞普道:“孤是傀儡。不过,不当赞普也挺好,逍遥自在。”众卫兵大惊,相互对看着,意思是该不该阻止,尉迟银却不理众卫兵的反应,只是道:“逍遥自在?摄政王实在过分!”弃隶缩赞赞普道:“摄政王是孤的王叔,他若想当赞普,孤立刻让给他。”尉迟银道:“不要!他若敢过分,我们就杀了他。”

众卫兵都是摄政王的人,一起怒道:“胡说!你这是想干什么?”尉迟银道:“我没胡说!你们都是爪牙,我杀了你们!”弃隶缩赞赞普大惊,忙喊道:“不要!”可尉迟银已在同时拔出剑来,出手将几个卫兵杀了。弃隶缩赞赞普大惊失色道:“哎呀,你闯大祸了!”尉迟银愤愤地道:“臣不杀他,您永远受制于摄政王,也许有一天,您连命都没了。”

弃隶缩赞赞普惊慌失措地道:“可是眼下你杀了他,孤马上就没命了。”金城公主也紧张地道:“是啊!摄政王定会认为这是赞普所为。”尉迟银道:“臣这样做,就是想断了陛下的后路。现在臣去找坌达义,上次您救了他父亲,他就很感激。如今还有好几个掌握军权的人,您对他们都有恩,我们索性除掉奸贼摄政王!”金城公主道:“看来,也只有拜托你了!”

二十八

春天的冷宫依然那么冷,这个冷不是气候上的冷,而是心情上的冷。从秋到冬经历了一个寒冷的冬天,虽然到了载着希望的春天,但似乎没有一点春天的气息。帕里黛看着神情呆滞的艾特古丽道:“姐姐,假如陛下能够放您出去,您会去长安找他吗?”艾特古丽道:“别幻想了,陛下不可能放我出去。”帕里黛道:“我是假设?”艾特古丽道:“希望太渺小了。”

帕里黛想了想,忽然道:“哎,您说陛下有那么多女人,他真能照顾过来吗?”艾特古丽道:“无论哪个国家的国王,拥有女人只是一种尊严,一种权威,一种象征。其实国王也是人,怎么能真正照顾过来?有很多女人,不过是一种摆设。对国王来说,天下的女人都是他的。”帕里黛想了想道:“说得也是,他要谁,那是很容易的事。”

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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