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他?”他的心再次被狠狠撕裂。
“嗯,他毕竟是你叔叔,你不会有危险的,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放开我的手,该我去承受的东西我是怎么都躲不掉的。”她的目光澄净如水,外面的人已经开始失去耐心,向这边走来了。
“你想要说的就是这些?你不明白我为什么放弃一切要把你救出来吗?”他的情绪很激动,拽着她的手已经冒出了青筋,筠曦吃痛,却没有喊出声,而是静静地承受着。
“正因为我明白,所以谢谢你,你该回到你原有的轨道,只要静静地看着就行了,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我怎么可能放心得下?那是比地狱还地狱的地方,不是人该生存的地方你知道吗?”
“我知道,所以我应该去,别为我感到难过,我比你想像的还要坚强,不要做无畏地挣扎,下车吧。”她说着挣开了他的手,下了车,左手微微有些颤抖,几条勒痕在白皙的手腕上清晰可见,触目惊心,她拉下衣袖,没有让暮恒看到,因为欠他太多太多,所以她不想再给他增添负担了。
暮恒呆呆地坐在车上,心里五味杂陈。
很快,他们便上车被送走,几个来带走他们的人也都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面对组织里的杀神,他们以为今天会有一场恶战,凶多吉少了,没想到这么顺利就能把人带走,没有一个点伤亡,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走进熟悉的大厅,筠曦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着,等待着苏锦鹏的出现,而暮恒也是静静的站着,望着她的背影,一言不发。
客厅里的安静被一抹好听却还是令筠曦感到厌恶的声音打破了:“筠曦小姐,欢迎你又回到这里,怎么样?这几天的假期您过得满意吗?”
听到他的声音,筠曦回头,入目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脸上的菱角分明,一双三角眼被眼镜遮住,却还是透着一股阴狠的气息,薄情的嘴唇正向上扯着,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他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头孤狼。
“说吧,要我做什么你才会放过我?”她的问题很直接。
“哦!您千万别这么说!你可不是被我强迫来的,我是一个合法商人,让你来当然是有生意要和你谈了。”他张开双手,笑容和煦,可是眼里那种冰冷的光芒让筠曦打从心眼里感到恶心。
“我没有见过一个能让手下打死小孩的合法商人。”她的回答很不客气。
“好吧,那我就明说了吧,我要兰家的家产,这可需要您出马才行。”他丝毫没有因为她的态度而改变自己的态度。
“我凭什么为你做那些?”
“就凭你以后的安定生活,还有我身边的这个小子的一条小命!”他说着脸上和煦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手中多了一把匕首,正架在暮恒的脖子上,暮恒的表情很淡然,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种结局一样。
“他是你侄子,你拿他来威胁我?”筠曦丝毫不为所动。
“侄子?他跟我可没有血缘关系的,本来他就是该消失的人,只是因为你才多活了这么久,怎么?你不是跟他有关系了?不然怎么会让他如此神魂颠倒,居然敢做出背叛我的事情?你不想救你的小情人了?”他边说着手上一用力,匕首已经刺破了喉咙上的皮肤,差一点就能割破血管。
“你和他是相依为命的,用不着这么吓我。”筠曦攥紧了拳头,却没有因此而退怯。
“相依为命?我想相依为命也得跟我儿子一起才行啊!外人终归是外人,就像他背叛我将你救走一样,总是靠不住的,不是吗?”
“你什么意思?”筠曦眯着眼,心里有股无言的愤怒。
“我的意思是如果他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那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死亡。”他语气中的阴冷让筠曦心里一沉。
“叔叔不会这样做的,你不用管我。”说话的是暮恒,语气很坚定。
“我说筠曦小姐,看来我该让你们见一个人,你才会相信我的话。”他笑了,脸上的得意是装不出来的。
苏锦鹏拍了一下手掌,大厅的另一边走进来一个年轻人,二十多岁的样子,暮恒登时瞪大眼睛,因为这个人跟苏锦鹏年轻的时候有九分像,结合刚刚苏锦鹏的话,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这是我儿子,悦宾,过来。”苏锦鹏边说着边向那个年轻人招了招手。
苏悦宾笑了笑,向着他们走来。
“怎么?很好奇?很好奇这么多年来你都不知道的我有这么个儿子吧?贤侄,这个孩子就是我这么多年来这么努力经营这一切的原因,我做的这一切,并不是为了要报仇,而是为了他,只是你虽然聪明,却太蠢,太重感情,才会造成今天的后果,这不?傻傻地跟着这个女人上门了!如果你没有利用价值,今天你就会变成一具尸体,如果有,在我得到兰家的一切之后,我会考虑放你一马。”他嘲讽地对着暮恒挖苦,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话语有多恶毒,他接着回头对着筠曦说:“他本就是我的棋子,我早就计划着要铲除他,因为他太能干,总有一天会成为我儿子的阻碍,可怜天下父母心嘛!如果没有你,我不可能这么顺利就能把他给干掉,我还是要谢谢你的!”他的笑容要多可恶有多可恶,筠曦忍住挥手给他一拳的冲动。
“你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我相信,若我还是不信呢?”筠曦怎么说都见识过这里的人有多么虚伪,她还是觉得这一切是陷阱。
“我现在就可以让你相信。”说着苏锦鹏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直直对着暮恒就开了一枪,筠曦在他开枪的前一刻就做出反应,喊道:“停!我相信。”
“怎么我爸爸还没动作呢你就相信了呢?筠曦小姐,这让我觉得很遗憾。”苏悦宾开口了,说话的语气跟他父亲差不多,都是令人作呕,他邪里邪气的眼睛让筠曦觉得十分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