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吉米的手上早已沾满鲜血,却从他的外表看不出一丝残暴,平时的他都是这个样子,沾上杀戮,他才会变得暴虐,就是筠曦上次见到他的样子,那时他刚杀完人,浑身散发这暴虐的气息,正是那时的样子,激起了筠曦想要去杀他的想法。
只是现在的他,就像一潭寂静的湖水,水里什么都没有,让人很想去探索,很想知道那是为什么?
吉米望着清默,她高挺的鼻子,小麦色的皮肤,黑色的头发有点散乱,眼里还充满惊愕,她的眼睛和他相反,很复杂,很深邃,琥珀色的眼睛藏着太多太多内容,让他想要了解她,她给予他柔软的触觉,让他迷醉,对于她,他没有任何亵渎的想法,就是只要在她身边,在她身边守护着她,就够了。
或许,人们总是喜欢跟自己不同的东西,她为干净的他而觉得震撼,他为复杂的她而觉得心疼,他们是两个不同的人,他之所以干净,是因为他不在意任何人的想法,只是按着自己的喜好生活,不管多残忍的对待别人,对待自己;她之所以复杂,是因为她有很多想做的事情不能做,不能随心所欲的生活,她有太多的顾虑。
相同的是,他们都有自己的坚持,或许这一切都还谈不上爱,但是吉米的心里已经住进了一个她,而她的心里,敲敲打开一条细缝,她正透着这条细缝观察着他,有了好奇,就会想去了解,就会陷进去,这一切已经注定了两个人会相爱,雌雄杀手和一个电灯泡杀手的故事肯定会狗血的开始的,只是会以什么样的方式什么样的结局结束,是谁都不知道的。
筠曦坐着坐着又躺回去了,妈呀这一切太伤眼了,望着他们,她想起了筠未,想起以前的一切,想起所有她想要暂时忘却的东西,其中还包括那个耳环的主人,她的心并不大,却被太多太多的东西占满,她忽然觉得喘不过气,这一切忽然袭来,压得她好累好累,却不能放弃,也不能哭,因为她叫筠曦,因为她没有姓氏,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有着父母兄弟可以依靠可以撒娇可以耍赖的单筠曦了,那一切都会变成回忆,变成过去,甚至,她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筠未,难道对着那个一尘不染干净的男人说:“哥哥,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我杀了好多人,现在我来找你了?”她就是再有勇气,也说不出那样的话,他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她没有信心跟他再走到一起,虽然她知道他不会嫌弃自己,但是她现在连自己都嫌弃自己,因为她在这个肮脏的世界,做不到出淤泥而不染,她是一朵沾了污泥的莲花,不管底子多干净,外表脏了就是脏了,一切都回不去了。她在想,如果将暮恒救出来,她还要去做什么?她还能干什么?她失去了所有的生活目标,对生活的热情,对生活的追求,她似乎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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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很偏僻很偏僻的小山村,迎来了一场规模不大的小泥石流,因为太偏僻,或许是因为这场泥石流的规模太小,这件事没有给这个世界带来太多的变化,只是,有一个人,失去了用双腿行走的能力,为了救一个学生,因为这场泥石流的目标,不偏不倚,刚好就这个小山村哪所破烂的学校,梓萱毫不犹豫地挡在她的一个学生身后,她的脊椎却被飞石砸中,她当场痛得昏阙过去,黑暗中,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怀抱的主人身上有一股青草的想起,不同于村里所有的人身上的汗臭味,这个村里只有一个人有着这样的味道,他是赤炼,赤,这个稀少的姓氏,在这个村里只有一人,或许在这个市里也只有他一个人。
赤炼今年十八岁,刚刚成年,但是他在十三岁的时候就开始独立生活了,因为在他十三岁的那一年,他唯一的亲人,他的爷爷,死了,那一夜,他彻底成了孤儿。
十三岁,很多大城市里的孩子都还不懂得自己洗衣服,不懂得自己去上学的时候,他就要自己独立生活了,就凭着一把猎枪,他就敢带着两条护山犬上山去打熊瞎子,他的彪悍在这个小山村里是前所未有的,因此,他活了下来,村里的人也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就跟他爷爷在世时一样,这也是他一直留在这个村子的理由。
直到有一天,村里新来了一位支教的教师,听他们说是从城里来的,那肌肤如雪一样白,眼睛像湖泊一样动人,就像山里的杜鹃花一样美丽,他只觉得是他们太落伍了,一笑置之,没想到他见到她的时候,真的被镇住了,她不像村里唯一一台电视里面那些女明星一样化妆,却还是如此美丽,这种美丽浑然天成,她的一颦一笑都让人侧目,他第一次见到一个如此美丽的女人,除了漂亮,还是漂亮!她总是能对人笑着,那抹笑靥沁人心脾,令人难忘,她一来,村里那些花姑娘都成了滞销品,村里的小年轻都被她吸引了,每天早上大家都争着起个最早去帮她打水,她的水缸里永远都是满满的,只要她在家,总是有些人有意无意的路过,见到她,他才知道什么是令人心动的女人,只是她对他,总是一笑而过,没有太多的交集,可能都没能记住自己。
直到有一天,村里跟自己同病相怜的二嘎子爷爷去世了,他也变成了孤儿,二嘎子才九岁,根本养活不了自己,在二嘎子爷爷下葬那一天,赤炼第一个站了出来,对二嘎子说道:“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
就在那一天,她认识了他,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所以每次都叫他修杰的哥哥,二嘎子只是外号,他的名字就叫做李修杰,他的举动让她对他多了一份好感,悔青了村子一众青年的肠子,早知道他们就收养二嘎子了!
每次梓萱叫他,他都只是憨厚地对她笑着,尽管他实在不是一个憨厚的人,但他不知道怎么的对着她他说不出什么话来,都是梓萱跟他说话他搭腔,平时的聪明劲都不知道哪里去了。